因為幾人的爭辯就發生在辦公區工位大廳的入口處,所以他們吵架的內容被所有青莛的員工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韓櫻此時正美美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等著待會兒項目組過來集合,自己能夠以最好的精神麵貌會情郎呢。


    可是在聽聞莊國棟昨天下午在國際機場出口處,因為非禮黃亦玫而攤上了訴訟官司,她臉色瞬間大變。


    昨天下午,韓櫻曾給莊國棟打去了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去吃法餐,結束後兩人還能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友誼賽。結果卻被他給拒了,莊國棟提出了他周末要在家陪自己的父母。


    韓櫻本來也沒太往心裏去,畢竟作為子女孝順這本身就是種美德,結果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家夥轉頭就跑去國際機場以接機的名義去撩撥黃亦玫,可是這朵玫瑰的花枝上卻是帶刺兒的,把他的手給紮了。


    韓櫻第一時間打開了自己的工作電腦,待屏幕解鎖後點開了項目組的qq工作群,卻在群裏看到了兩份新鮮出爐的公告。


    一份是莊國棟已經從中法交流季的項目組調離,戈蘭集團這邊會派出別人繼續接手,公告裏對於青莛公司這邊非但沒有任何糾責的意思,反倒是對黃亦玫表達了誠摯的歉意,申明不會因為某人影響項目組的工作進度。


    這裏的某人指的是誰,隻要是聽過傳聞的,想猜不到都難。可是這份公告實在是有些太過魔幻了,戈蘭集團你可是一家法資公司啊,你身為國際大公司最起碼的傲氣呢?平日裏你們不是早就習慣鼻孔裏看人的嗎?現在這是在搞什麽?


    項目組的其他人頂多也就是看看熱鬧,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要是項目沒黃,一切都好說。可是風采國際的那位美少婦和韓櫻此時卻恨不得罵娘。


    因為她們在莊國棟的身上投入太多了,兩人都“濕身”了,莊國棟這一調離,等於說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還不知道戈蘭集團那邊新派來的項目負責人是個什麽鳥樣子呢,要是個俊俏的奶油小生那倒是還好說,畢竟獻身這種事兒一迴生二迴熟,可萬一派來個老雜毛,那可就有些倒胃口了。


    至於另外一份廣而告之,是黃亦玫發在群裏的一封告別信,她艾特了群裏的所有人,因為被公司調配,要去負責別的策展項目,所以她也被從中法交流季的項目裏調離了。


    合作的三方裏戈蘭集團和風采國際倒是還好說,他們都沒把黃亦玫這個青莛派來的小實習生太當迴事兒,甚至有些人還覺著這個女人太端著了,而且這個女人在項目組裏建設性的建議一條沒有,找茬倒是把好手,這種人早調離早輕省。


    青莛這邊黃亦玫的同事卻是一個個全都五味雜陳,因為這個叫黃亦玫的,來到青莛實習期滿打滿算也才一個月有餘。


    現在突然讓她去負責策展的項目,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即將轉正了,你們這些公司高層有沒有考慮我們這些牛馬的感受?大家都是打工人,憑什麽她可以得到這樣的優待?就憑她長了張好看的臉嗎?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


    這裏麵對黃亦玫恨意最深的,非韓櫻莫屬了,自己好不容易搭上的莊國棟,被黃亦玫這麽一鬧,給踢出了項目組,自己付出的前期努力全都白費了,結果她卻升職加薪。


    韓櫻的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她麵目有些猙獰的看著黃亦玫的工位,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不陰不陽的說道:


    “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年紀輕輕手段倒是不少,咱們走著瞧!”


    說罷韓櫻氣勢洶洶的轉身離開,黃亦玫撇了眼她的背影,心緒倒是很平靜。她和葉晨閑聊的時候,葉晨曾經給這個女人做出過評價。


    這個女人太容易喜怒形於色了,別看是個履曆漂亮的海龜,其實也就是那麽迴事兒,論起職場的勾心鬥角,她比蘇更生和薑雪瓊差著道行呢。


    最關鍵的是,高層的眼睛也不是瞎的,不會讓這種不穩定因素擔任重要的崗位,隻會把她當成衝鋒陷陣的牛馬,所以黃亦玫對她根本就沒在怕的,她正要找機會離開青莛這個泥潭呢……


    …………………………………


    傑西卡上午十點多鍾來到了兒子居住的北辰公寓,她敲響了房門,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裏麵聽到動靜,門打開後傑西卡都驚呆了。


    隻見莊國棟頭發淩亂,渾身都散發著宿醉的酒味,兩個眼圈兒發黑,睡眼惺忪,臉上甚至還帶著輕微的胡茬,一看就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莊國棟看到是母親後,連招唿都沒打,直接轉過身有氣無力的往迴走,迴到臥室後一頭紮在床上,把被子一蒙,打算繼續睡去。


    傑西卡進屋後差點沒被屋裏的味道給熏吐了,隻見地上散亂的躺著幾個酒瓶,有威士忌,也有白蘭地,還有紅酒的,這酒都讓他給喝雜了,甚至地上還有摔碎了的酒杯殘骸沒收拾。


    傑西卡趕忙來到了窗前,把窗戶打開進行通風。在她的印象裏兒子從小就非常自律,總是會把自己的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沒想到隻是過了一晚,這裏卻被他糟蹋的成了名副其實的狗窩,在這裏多待一分鍾都是種折磨。


    傑西卡可沒有幫著兒子收拾有我的打算,開完窗子通風,她一頭紮進了盥洗室,找了個塑料盆,打開水龍頭接了滿滿一盆冷水,隨即她返迴臥室,一把將莊國棟蒙在身上的被子掀開,直接兜頭將冷水潑了上去。


    莊國棟被澆了個透心涼,尤其是眼下馬上就要進入中秋時節,窗戶還開著,涼風吹拂到他身上,讓他第一時間爬起身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傑西卡表情冷漠的看了眼狼狽的兒子,開口問道:


    “清醒了嗎?用不用我再來一盆,讓你醒醒酒?!”


    莊國棟仿佛從麻木中迴過神來,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我記得咱倆剛去法蘭西的那幾年,有一次你喝到酩酊大醉,我也是這麽把你叫醒的,沒想到現在角色轉換了,嗬嗬!”


    莊國棟的話瞬間讓傑西卡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時候她初到巴黎,一切人際關係都得從頭捋順,再加上生活中的各種壓力,讓她習慣了醉生夢死,最後還是兒子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傑西卡把布藝沙發上的髒衣服嫌棄的扔到了一邊,給自己騰出個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後,斜睨著莊國棟,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瞧瞧你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麽?整天玩兒鷹,冷不丁被鷹給啄了眼就讓你一蹶不振了?瞧瞧你還有個人樣嗎?”


    莊國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輕聲道:


    “我每次談戀愛的時候你都是這些陳詞濫調,如果我說我這次不是玩兒呢?我就不能正正經經談次戀愛了?”


    傑西卡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嘲諷,悠悠說道:


    “哪個好人家的男孩兒談戀愛,會惦記別人的女人?你是想當曹阿瞞嗎?既然如此,被人打疼了那就別怨天尤人,這都是你自找的!


    還好好的談戀愛?你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我公司換模特還快,那些女孩兒我連名字都記不住,再加上one night stand的那些,我怕是連麵都沒見過,你覺得你有資格好好談戀愛?


    別自欺欺人了,你找女人更多的就隻是為了生理需要,別給自己的臉上貼金,找一些偉光正的理由。愛情是一個非常奢侈的字眼,它隻存在於虛無縹緲的名著裏,不是你我這樣的凡人能觸摸的,我和你爸就是最好的例子。”


    莊國棟被自己老媽懟到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接觸黃亦玫的最原始目的,就是為了把她弄到自己的床上來,從本質上來說,黃亦玫和自己的後宮團成員其實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不同,自己這次還真是著魔了。


    莊國棟起身趿拉上拖鞋,從床頭櫃上拿過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喝下去。然後他放下了水杯,挪步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麵的熙熙攘攘,沉吟了片刻後輕聲問道:


    “你那麽不喜歡我爸,當時為什麽還要跟他結婚?”


    傑西卡有些出神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從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性格裏很多東西都是和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因為你像我,所以我不願意看見你走我走過的彎路。


    你這個年齡別把拚事業的精力放在談情說愛上,我就是你最好的前車之鑒。到時候就算是感情得償所願了又如何?還不是被現實打敗?老了一事無成?”


    莊國棟轉過身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後問道: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你迴巴黎的時候,我和你一起迴去吧?”


    傑西卡一直陰沉的臉此時終於化去了寒冰,她點了點頭,輕聲道:


    “好啊,吃點虧對你來說其實並不是壞事,就當這是對你的一種捶打和蛻變了,我會讓人盡快和那邊協商,處理好這件事情的首尾。”


    ……………………………………


    時間又到了周末,葉晨接到了白曉荷的電話,說她爸邀請他去家裏做客。葉晨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開車來到了白家別墅。


    葉晨到的時候白曉荷站在別墅的門口迎著他,葉晨知道白爾儒這樣的富豪根本不缺什麽昂貴的禮物,所以他隻帶了從魔都買來的當地伴手禮。


    葉晨在逛魔都的工藝品店的時候,看到了一幅不錯的顧繡。顧繡是魔都傳統刺繡工藝的瑰寶,以其精湛的技藝和高雅的藝術風格聞名。


    顧繡以名畫為藍本,通過針線的精妙編織,將畫中的意境完美再現於織物之上,被譽為“畫繡”。每一幅顧繡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適合作為家藏或饋贈佳品。


    葉晨進到客廳的時候,發現白曉荷的母親也在,他把伴手禮放到了白爾儒的麵前,微笑著對白曉荷的母親問好。


    白爾儒打開了伴手禮,看到顧繡上繡的是吳冠中的《獅子林》,他喜出望外,對著葉晨說道:


    “小葉啊,你的這份禮物可太合我的心意了。我前幾個月才從拍賣會上拍下來一幅他的畫,就在那裏掛著呢!”


    葉晨打了個哈哈,對著白爾儒輕聲說道:


    “白叔,其實我喜歡吳冠中,更多的是喜歡他的性格,這是位性情中人啊,我自問自己到了他那個年紀可做不到像他一樣,銷毀自己曾經的心血。”


    一九九一年的一天,七十二歲的吳冠中,拿剪刀剪,用火燒,最終把自己的三百多幅作品全部銷毀。有些畫作如果放到現在一幅就能頂一棟樓,因此,吳冠中的毀畫行為,被海內外的收藏家和同行稱為“燒豪華房子,敗家!”


    別人笑他傻說他蠢,可是他始終比任何人都活的清醒。用他的話來說,我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不留謬種,要讓明天的行家挑不出他吳冠中作品的毛病。


    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吳冠中的畫作從千禧年開始,價格就居高不下,畢竟越少才越珍貴,一幅畫作少說也要六七位數,就單單是二零零五年的《鸚鵡天堂》,就已經拍出了二千七百五十萬的高價。


    葉晨指了指壁爐上的畫作,對著白爾儒笑著說道:


    “白叔啊,還是你舍得花錢搞收藏,吳老先生的畫作升值潛力巨大,怕是要不了幾年,這幅畫的價格還要再往上翻,畢竟他的畫可就隻是為數不多的幾幅了,留下來的都是非常珍貴的精品!”


    沒人不喜歡被別人誇獎,白爾儒年輕那會兒收藏也打過眼,交過不少的學費。現在聽葉晨這麽誇自己,笑得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他對葉晨說道:


    “你小子不愧是讓老馬都看中的建築設計師,果然懂藝術,今後咱們倆可得多交流交流。”


    能認出吳冠中沒落款的畫作,本身就證明了葉晨的眼光,而知道吳冠中曾經的那段毀畫的往事,就更證明了葉晨不隻是說說,他是真的懂。


    這就搔到了白爾儒的癢癢肉了,因為收藏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兩人之間有共同的話題,他也可以借著和葉晨交流的機會,多把葉晨邀請到家裏來,盡可能多的讓他陪陪自己的女兒。


    劉燕對於葉晨其實是有些不喜的,畢竟沒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喜歡一個有婦之夫,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大富之家,女兒去給別的男人當情婦,這就更讓人難以接受了。


    可是女兒一根筋的認準了這個男人,再加上她從小就性格獨立,感情的事不是做父母的反對她就會聽話的不去做的。所以劉燕隻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她衝著葉晨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跟你比起來啊,我們曉荷就是個書呆子,沒事的時候你要多教教她。”


    白爾儒心裏清楚妻子對葉晨的抵觸,唯恐她再說錯話把人給趕跑了,惹的自己的寶貝閨女不開心。他站起身來對著葉晨說道:


    “來,小葉,我這兒還有好多的寶貝呢,跟我來!”


    葉晨被白爾儒帶到了他的書房,展示了他的很多藏品,不隻是書畫,一些古玩,瓷器之類的都被白爾儒獻寶似的拿了出來。


    葉晨其實對於這方麵還真的略有研究,要知道最早在四合院世界的時候,他和小混蛋和奎勇做的就是去到鄉下收舊物的買賣,和鑒寶有關的事情還真的是難不住他的。


    甚至白爾儒的很多藏品,除了現代的一些大家作品他不完全了解,那些個古玩字畫葉晨基本上都能夠說得出個子醜卯酉來,這讓白爾儒看他更加順眼,把他當成了同道中人。


    其實葉晨接觸古董最多的時候還不是在四合院世界,是他在《潛伏》世界的時候,那時候餘則成過手之後,送到家裏的古玩字畫簡直不要太多,他玩的不是一般的精細。可以這麽說,白爾儒的這些個藏品甚至比不過他曾經倉庫的庫底子。


    白爾儒也震驚於葉晨的知識淵博,他看得出來,葉晨和自己這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蕩的家夥不一樣,這小子是真的懂,甚至他的藏品中夾雜的一些贗品,他都隱晦的告知。


    兩人從二樓的書房裏出來的時候,路過走廊的空檔,葉晨一眼看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素描,正是上次去水庫遊玩的時候,葉晨幫著白曉荷畫的那一幅,通過她的麵部骨點描摹出的七八歲的白曉荷。


    白爾儒笑著指了指牆上的那幅畫,對著葉晨說道:


    “你是不知道,曉荷上次迴來之後,把它當成寶貝似的。這裏原來掛著的是曉荷小時候的一副塗鴉,她毫不猶豫的摘下來扔到了一邊,直接把這副畫掛上了。


    說實話,當時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我都恍惚了,因為曉荷小時候的照片全都被我收在家裏的老相冊裏,這你都能畫的出來,小夥子,你是真的很有才,要不是當了建築設計師,投身畫道你也能取得一番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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