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顯龍平和的表情突然露出了一絲陰狠,對著葉晨說道:


    “放心,蕊蕊從小就喊我“大爸”,我自然是不能讓她吃虧。迴頭我就聯係人去那邊保護她。”


    在吳顯龍的地盤,謝致遠卻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大家入席的時候,他一把抱住了葉晨的胳膊,把他推到了主位。對此吳顯龍也沒表現出怒意來,反倒是一副謙遜平和的笑模樣,甚至在入席的時候,坐在了謝致遠的下首。


    謝致遠是個活躍氣氛的高手,他從分酒器裏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白酒,然後說道:


    “來,我提第一杯,慶祝咱們扳倒了跟李森沆瀣一氣的蘇見仁,讓他滾出了濱江支行。”


    周琳的臉色頓時大變,因為這是她這段時間最大的心結,就因為自己的緣故,被謝致遠給當猴耍,弄得蘇見仁職業生涯斷送,她沒想到謝致遠居然會在公開場合直接洋洋得意的說出來。


    周琳下意識的撇了眼身邊的葉晨,發現他自顧自的用筷子夾著自己麵前的涼盤,壓根兒就沒端起麵前早就倒滿了酒的酒杯,這讓周琳的心裏好受了不少。


    今天一整晚,葉晨都沒怎麽搭理謝致遠,剛才他提的酒杯,葉晨卻一點麵子都沒給,這讓謝致遠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沒忘記自己是求人辦事的那個,對著葉晨不鹹不淡的尬聊了幾句,開始步入了正題:


    “老趙,我跟你說個正事兒,有一個項目你肯定特感興趣!”


    葉晨直接把手裏的筷子往桌上一扔,然後靠在椅背上,斜睨著謝致遠,輕聲道:


    “看來你今天是不打算讓我消停的吃這頓飯了?桌上隻擺了幾個冷盤,熱菜還沒端上來呢,你就這麽急赤白咧的?”


    謝致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明顯是在強壓著不滿。不過因為他手上沒有任何的葉晨可以拿捏的把柄,此時就隻能忍氣吞聲。剛才一兩的酒盅裝的酒才剛下肚,謝致遠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做出了一副微醺的模樣,笑著對葉晨說道:


    “老趙,求你了,趁著我還沒喝大,先讓我把正事兒說了行嗎?是這樣,江西那邊有一個項目要做融資,讓我給他們平台做那個信托貸款,我已經把東西遞到咱們濱江支行的劉行那塊兒了。”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用嘲諷的語氣對謝致遠說道:


    “老劉的膽子挺肥的啊,這個節骨眼上還敢接你們遠舟信托的項目呢?整個深茂行現在誰不知道李森看你們遠舟信托眼眶子發青?


    老謝啊,你是燒錯了香,拜錯佛了,即便我現在還是濱江支行的行長,這個項目我也是沒辦法批複的,李森正巴不得找我麻煩呢。


    更何況距離李森給我的最後時限,可是沒幾天了,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很快我就不是濱江支行的行長了,隻掛著一個深茂行魔都分行副行長的虛銜,我是管不了事兒的,別忘了我頭上還坐著李森這個一把手呢。”


    葉晨說話的時候,偌大的包廂裏鴉雀無聲,吳小飛偷眼瞄了眼父親,發現他旁若無人的吃著麵前的菜,仿佛沒聽到似的,心裏頓時有了數,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參與進去的話題。


    至於坐在吳小飛身旁的戴斌,也是頭不抬眼不掙的在那裏吃著東西。隻有周琳的目光不時的看向葉晨和謝致遠。她知道謝致遠是那種實實在在的小人,擔心葉晨的嘲諷會讓他翻臉,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對付葉晨。


    說來也奇怪,周琳本來還因為蘇見仁的事情,對葉晨非常抱怨的,直到她在謝致遠那裏得知,針對蘇見仁的計劃完全是謝致遠一個人策劃的,葉晨根本不知情,這讓她心裏的火氣直接煙消雲散。


    謝致遠的唿吸有些紊亂,他知道自己把李森的事情給辦砸了,葉晨肯定會有想法,卻沒想到他會在公開場合這麽打自己的臉。


    換了平常,謝致遠肯定會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裏,慢慢找迴場子,然而此時他卻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對著葉晨有些哀怨的說道:


    “老趙,我這可都是為了幫你,才惹下這麽大的禍事,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你看,在座的這都是自己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有這樣,大家夥才能死心塌地的給你辦事情,你可不能寒了大家的心啊。


    你說說,你這麽多年在一個崗位上,做了那麽多的功績,結果全被那個空降來的李森給抹殺了,你這心裏就真的平衡嗎?老趙,你不能當一匹孤狼,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你上陣還需父子兵呢!”


    葉晨扯過了餐巾抹了抹嘴,然後斜眼看著謝致遠,嗤笑著說道:


    “這話讓你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親爹呢,不覺得冒昧嗎?”


    謝致遠自從發跡之後,一直把自己擺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不管是對蘇見仁亦或者是葉晨、苗徹,他說話一直都猖狂得很,仿佛是為了找迴大學時自己落魄的那段日子丟掉的尊嚴。


    此時謝致遠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他故意做出喝多了嘴瓢的模樣,對著葉晨解釋道:


    “老趙,這話讓你說的,我敢占你便宜嗎?我是說這爺倆呢,他們是大家的榜樣!”


    葉晨咀嚼著嘴裏的食物,沒再繼續為難謝致遠,片刻後對他說道:


    “不管什麽事兒,不能隻想著不擇手段的去走捷徑,要不然指不定哪下就翻車了,迎來反噬。你說的這件事兒眼下我確實是沒轍,總不至於說我咬牙同意了這個項目,給自己惹一身騷吧?還是那句話,這個項目遞到分行,有李森把關,是不可能過的,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實在是愛莫能助。”


    謝致遠此時是徹底沒咒念了,葉晨的嚴防死守,讓他有種老鼠拉龜無從下口的無奈。這也是李森這麽針對葉晨,葉晨卻還是幫他保住了分行行長的原因。遇事有李森頂在前頭,謝致遠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做的太過分呢。


    自己的多重準備,哪樣都沒能起到作用,謝致遠無奈的看向了周琳,然後咋咋唿唿的說道:


    “周琳,別幹看著呢,你也不管管老趙。”


    周琳險些把喂到嘴裏的菜給吐出來,因為謝致遠此時的語氣惡心到了極點,就好像是被非禮了的小媳婦似的。她心裏自嘲的苦笑了一聲,心說謝致遠,你太高估我的魅力了,我在葉晨那裏,真的沒你想象的那麽重要。


    不過周琳最終還是禮貌的站起身來,敬了葉晨一杯酒,然後說道:


    “我就是個廣告公司的小老板,你們說的那些東西,我都聽不懂,所以啊,咱們就不聊公事了。這樣吧,讓我們祝趙行前程似錦。”


    謝致遠的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周琳這時候非但沒幫著他說話,反而是幫著葉晨解了圍。這讓謝致遠腮幫的肌肉虯結,有種棋子脫離了掌控的感覺。


    吳顯龍這個老狐狸倒是對周琳來了興致,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主動站起身來,一旁的吳小飛趕忙也跟著一起給葉晨敬酒。


    謝致遠牽頭的這個局,在一種極度不和諧的情況下結束了,幾乎桌上的每一個人都懷揣著心思。從吳家大宅出來的時候,葉晨和周琳走在最前麵,其他的幾人自然是不會沒眼力見兒的過來打擾。


    葉晨故意做出步伐不穩的樣子,可是眼中卻沒有一絲醉意即便是這樣,他對著周琳說話的時候,也還是注意沒往她那邊唿氣,笑著說道“


    “蕊蕊讓我跟你問好,前天視頻的時候,她一直嚷嚷著非讓我去隔壁叫你。”


    “然後呢?”


    葉晨苦笑了一聲,然後無奈的解釋道:


    “沒然後了,你都讓我給氣的搬家了,我怎麽叫啊?我就隻能騙她了。”


    周琳被逗笑了,翻了個白眼,然後對著葉晨問道:


    “蕊蕊的手術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治療的很及時。醫生說各項檢查都很穩定,沒有再繼續惡化。”


    “太好了,你這個當爸的辛苦也沒有白費。”


    葉晨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眼身旁的周琳,然後說道:


    “說到這個其實還得謝謝你,你陪我們父女倆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光,你幫忙包的那個粽子,蕊蕊經常在視頻裏念叨。為了答謝你,我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


    說著,葉晨徑直朝著自己的車走去,從車裏拿過了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周琳。


    周琳看著手裏的文件袋,有些狐疑的看向葉晨,然後問道:


    “這是什麽?”


    葉晨輕咳了一聲,然後對周琳說道:


    “裏麵是魔都市世界外國語小學的入學材料,你迴去填一下,然後交給我。我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了,孩子隨時都能來魔都上學。我老師在魔都的教育口熟人還是蠻多的,我專程找她幫的忙。”


    周琳沒想到最近困擾著自己的最大的難題,被葉晨這麽輕描淡寫的給解決了。對於魔都市世界外國語小學,她自然是有所耳聞,這所學校xh區四大民辦小學之首,學校在英語教學方麵具有顯著特色,同時注重學生的全麵素質培養。


    學校被ib組織認證為ib pyp學校,是全球第一所被ibo承認的華夏人辦的pyp學校。被認為是家長們心目中的“香餑餑”,學生的綜合素質較高。周琳從來都沒敢奢望自己的孩子能去那裏讀書,因為這裏的入學門檻實在是太高了。


    周琳看著自己麵前的葉晨,情緒很複雜,輕聲問道: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葉晨淡然一笑,撇了眼遠處謝致遠和吳顯龍他們的方向,對著周琳說道:


    “我從不會虧待對我抱有善意的人,一個人是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我,我分的出來。還有,咱們倆一個是單親媽媽,一個是單親爸爸,對你的困難我能感同身受,因為我也是蔥花最難的時光裏走過來的。


    周琳,其實我不希望看到你迴來的,謝致遠擺明了要拿你當成是掣肘我的把柄,你迴來了勢必要在我和他之間遊走,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不管我還是他,你都玩不過的,你不適合這個爾虞我詐的圈子。”


    周琳凝望了一眼葉晨拿著手裏的文件袋示意了一下,然後說道:


    “謝謝你趙輝!”


    謝致遠給周琳叫了代駕,至於葉晨則是他指派戴斌幫著開車送迴了家。到家以後,葉晨燒上了水,然後對著戴斌問道:


    “戴斌,你喝茶還是喝咖啡啊?”


    戴斌趕忙擺了擺手,指了指餐桌上一個黑色的紙袋說道:


    “趙行,我不喝了,我一會兒就得迴去,這是謝總讓我送你的東西。”


    葉晨虛眯了一下雙眼,沒有經手,而是對著戴斌說道:


    “什麽東西啊?打開看看。”


    戴斌從紙袋裏拿出了一個包裝考究的木盒,一邊打開一邊說道:


    “謝總說這個酒還不錯,讓我給您送來。”


    葉晨對於紅酒還算是有些研究,他一眼就看出了紅酒的品牌,嘯鷹赤霞珠。一支的價格大概在三萬上下的樣子,這一價格是基於國際稅前均價。


    嘯鷹赤霞珠以其高品質和稀缺性著稱,產自阿美麗納帕穀,平均評分高達97\/100,年產量僅五百箱,被譽為“阿美麗膜拜酒之王”,其獨特的口感包括藍莓和薄荷的清香,以及黑鬆露、烤橡木和香草的複雜口感,使其成為赤霞珠中的佼佼者。


    注意,這裏說得三萬上下隻是嘯鷹的均價,在拍賣市場上,總計拍得兩千七百萬刀樂的嘯鷹也是當之無愧的寵兒。二零零零年,一瓶六升裝的一九九二年嘯鷹以五十萬刀樂的價格打破了當時的拍賣紀錄。


    而二零零二年的嘯鷹是進入拍賣市場最多的年份,共計有一千四百三十九瓶,可即便如此,其中一百九十七瓶也是在其發售的二零零五年當年就被拍出,競爭激烈讓人歎為觀止。


    葉晨看著精美的酒盒,隻見酒盒壁掛著酒塞、酒帽、開瓶器和酒杯,裏麵還放著一個收藏證書,還有一張拍賣行出具的鑒定。不得不說謝致遠還是很舍得下功夫的,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淘弄來一瓶九二年的嘯鷹赤霞珠。


    謝致遠這是故意在給自己埋雷呢,借著自己喝醉,讓戴斌奉上了這瓶酒,自己萬一真的收下了,那可就樂子大了,直接就是被他捏住了把柄,要知道這可是價值幾百萬的存在。


    葉晨看著麵前的酒嘲諷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戴斌問道:


    “你知道這酒多少錢嗎?”


    “這我不知道。”戴斌靦腆的搖了搖頭。


    葉晨別看滿臉通紅,一副喝醉了的模樣,其實他神智清醒得很,思忖了片刻後,指了指桌上的酒,對著戴斌說道:


    “我平時在家不喝酒,這酒你拿走,跟姓謝的說,就說我收下了。”


    戴斌一臉的為難,對著葉晨懇求道:


    “這怎麽行呢?您不喝送人也行啊。”


    葉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戴斌說道:


    “我這不是送給你了嗎?這是姓謝的欠戴家的,你踏踏實實的收著就好。知道這酒多少錢嗎?兩千年拍賣的時候,這酒就高達五十萬刀樂,你覺得姓謝的送我這玩意兒,憋的是什麽屁?”


    戴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幫著葉晨倒了杯水,推到他麵前,小聲問道:


    “趙行,你剛剛說的話我有些沒聽懂,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晨深深看了眼戴斌,然後對他說道:


    “你在這裏坐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一會兒的工夫,葉晨從書房裏拿出了一個平板,點開了空間雲,從裏麵找出了兩段視頻,放給戴斌看。一段是戴其業出殯的那天,謝致遠喝多了在酒桌上吹牛,把他為何畢業後能留在魔都的事情好一通炫耀。


    這件事情和戴斌有關,因為戴斌是戴其業的私生子,當初謝致遠就是拿這件事情要挾戴其業,讓他幫忙運作,這才留在了魔都,要不然以他的情況,早就遣返老家了。


    戴斌的臉漲的通紅,他手指輕微顫抖,足見內心的不平靜,緩了好一會兒才點開了另外一個視頻,正是當初謝致遠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命令手下做空嘉祥實業的證據。


    葉晨一直坐在戴斌對麵沉默不語,直到他看完視頻後,這才輕聲道:


    “今天的這瓶酒,你拿得,我拿不得。因為這是謝致遠給我挖的坑,我一旦收下了這酒,他就會故技重施,把當初對戴行用過的招數,在我這裏變本加厲的來一遍。我要是不答應他,他就會拿這件事情要挾我。


    而你就不同了,你收下這瓶酒,隻能算是老板和下屬之間的饋贈。一是可以鬆懈謝致遠的神經,二是能給這個狗日的挖一個坑,他要是敢把我收下酒的事情舉報了,咱們就能讓他吃一個啞巴虧,你懂了嗎?”


    戴斌雖然性子靦腆,可他不是個傻子,他明顯聽懂了葉晨的言外之意。他試探著對葉晨問道:


    “趙行,我能信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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