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八點二十分,開往長春的列車已經駛離南站。可是葉晨呢?還是四平八穩坐在椅子上,不管誰勸,他就用兩個字迴敬——不去!


    “哎?你小子真打算抗命啊?”陳明替葉晨著急了,要知道在軍統抗命的後果很嚴重,弄不好就得上軍事法庭。但葉晨滿不在乎,他撇撇嘴,似笑非笑地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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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讓我走?憑什麽呀?我又不是他齊公子下屬,噢!他說讓我走,那我就得走啊?這還講不講道理了?再者說了,這件事情本身就不上台麵,我和小菲被窩都還沒捂熱乎呢,就惦記著把我們新婚小兩口給分開,這群王八蛋安的是什麽心?我日他姥姥,有一頭算一頭,他們都想多了,真把老子惹急了,我就讓他們好好看看我這個店小二有多瘋!”


    陳明在一旁繼續苦口婆心的勸慰著:


    “不是我說老許,你幹嘛這麽較真啊?這是海豐公子跟李先生……”


    葉晨哂笑了兩聲,然後對著陳明說道:


    “堂堂的國防部保密局,什麽時候局長改成姓常了?這事我怎麽不知道呢?我要聽從他海豐公子發號司令,毛局長那邊讓我怎麽交待?陳老大,今天這事兒是我和小菲,如果換成你和於姐,作為一個男人來講,你會善罷甘休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我幹脆撒泡尿把自己溺死的了!”


    陳明心說如果換了我,我直接就尥蹶子不幹了,這碗飯誰愛吃誰吃,然而對於葉晨,該勸還是得勸,隻見陳明繼續說道:


    “嗨!兄弟,這海豐公子不是太子爺麽?太子爺發話,咱總該給點麵子不是?”


    “那我要不給呢?”葉晨嗬嗬冷笑著說道。


    “呃……”甭說,到目前為止,陳明還真沒想過不給麵子會有什麽後果。“可你要跟太子爺鬧僵了,這終歸不大好吧?”


    葉晨一臉澹然的表情,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說道:


    “不好就不好唄?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我現在已經是壞得不能再壞了,大不了就掉腦袋唄!”


    從打上次的事情,葉晨幫他在於秀凝麵前打掩護,陳明是真心把葉晨當成親弟弟看待,隻聽他說道:


    “忠義啊!別說哥哥沒提醒你,再這麽胡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知道麽?為防範你的‘大棒胡蘿卜’手段,齊公子已跟沉城首富趙國章打過招唿了,並求得了他的援助。所以單靠經濟手腕,你一時半會兒是鬥不倒小齊的。”


    葉晨意味深長的笑了,他自然知道趙致和齊公子這對狗男女走到了一起,而趙家財力的支持更是趙致遞到齊公子那裏的投名狀,隻不過在陳明麵前,他假裝不知的問道:


    “趙國章?不就是那個靠煤礦發家的土財主?他怎麽跟齊公子扯在一起啦?”


    陳明擺出了一副大明白的架勢,開口說道:


    “嗨!說來話長,趙致看上了齊公子,所以老丈人幫助未來的親姑爺,這不很正常麽?”


    葉晨哂笑了一聲,手裏有些資產,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居然還敢選邊兒站了,那你就得做好被打壓的準備,隻見葉晨對陳明說道:


    “這個趙國章,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以為自己有兩個臭錢,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忠義!哥!你就是我的親哥!”老陳急得直轉圈,偌大一間辦公室,都快要裝不下他了,隻見他說道:


    “忠義啊,你這打擊麵怎麽越來越寬?四麵樹敵可是大忌,你不知道有什麽後果嗎?”


    不管有什麽後果,葉晨都顧不得了,他這次出手,目的就是要整齊公子一個半死不活。您不是總想查我老底麽?行!躺在病床上查吧,那裏既安靜又實惠,還有漂亮女護士照顧,舒服死你個王八羔子,上次送你去醫院,看來你是沒住夠,既然如此,就送你常迴家看看!


    但打擊趙國章這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情,趙氏家族百年基業,發展至今早已是家底雄厚不怕折騰,既然敢選擇與葉晨進行對抗,那就說明在趙國章心中早已有了權衡。


    甭看同樣都是做買賣的,但趙國章認為自己縱橫商界幾十年,吃的鹽總該比葉晨吃的米要多,他就此事對齊公子打了包票:


    “放心吧小齊,就憑他一個毛頭小夥,那點見識,那點手腕,還能在我這老前輩麵前耍出什麽鬼把戲?這次就權當給他個教訓,讓他以後收斂些,做人嘛,不能這麽狂!”


    齊公子這個盟友找得太及時、太正確了,他知道玩兒經濟,自己根本就不是“店小二”的對手,所以就利用趙國章來填補這項空缺。眼下雙方實力的對比變成了一比一,齊公子略占上風。


    但葉晨也不是個易與之輩,經過仔細地調查研究,他發現了一個很敏感的問題:像趙國章這種官僚資本,你采取單純的經濟手段去對付他,那是肯定不行的。萬一陷入僵局,這場實力相差並不懸殊的較量,就極有可能演變為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齊公子一方能耗得起,可他葉晨耽擱不起,如果不能在短時期內解決這個難題,一旦讓趙氏家族那可怕的家族底蘊爆發出來,後果也就不堪設想了。


    “用我黨對付他!”葉晨當機立斷,決定動用自己手中的王牌。你齊公子不是找官僚資本做靠山麽?好!那我就動用盤外的力量。商人最怕什麽?最怕惹上這樣的麻煩,何況紅黨天生就是官僚資本的死對頭,基本上一克一個準,沒聽說紅黨想收拾哪家官僚,還有個對付不了的時候。


    另外,趙致的身份也比較特殊,她雙手沾滿血腥,是個地地道道的大叛徒,紅黨地下組織正恨她不死,哪會有不全力配合許忠義的道理?


    因此,現在的局麵又演變成為另外一種情況,趙氏家族這個東北地區最大的官僚資本,將與華夏最龐大的勢力直接對抗。


    其後果葉晨不用想也能猜出,趙國章這老兒恐怕會死得很慘。嗬嗬!跟我黨放橫,就連常凱申都不是對手,你個小破資本家還真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當下不再猶豫,打發走陳明後,葉晨果斷地啟動了備用聯絡方式,他利用顧雨菲留下的密碼,分一二三四,直接向東北局匯報了這一情況。至於下一步該怎麽做,那他就不管了,相信組織會有衡量的,葉晨心裏暗笑道:


    “跟我耍流氓,玩兒青皮,你找錯人了,老癟犢子,你就擎等著被蹂躪吧,嗬嗬!不讓你哭天抹淚,我就算你本事!”


    目前的局勢,已經被葉晨搞得越來越大,但他還不滿足,想乘勝追擊再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商家的惡性競爭,必然會導致經濟蕭條,物價的大幅度上揚。東北三省的經濟一旦垮台,那麽戰爭勝利的砝碼就會偏向一方,也會提前推動戰爭的進程。


    所以經過一番權衡後,葉晨這個沒被齊公子瞧得起的“店小二”,決定好好給齊公子上一課,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謝謝你老齊,是你給我創造了曆史性的機遇,我代表黨,代表老百姓感謝你,曆史將永遠不會忘記你,為了讓你遺臭萬年我是不遺餘力的!”


    為保證計劃的嚴密性,葉晨調整了戰略布署,他打算用半年的時間,按照惡性循環的經濟規律,把奉天這塊兒的財政一步步拖向深淵,即便事後有人懷疑,但由於這是經濟發展的必然規律,所以旁人也懷疑不到他頭上。


    兩周後,也就是李維恭宣布對葉晨抗命進行懲戒的那一天,從奉天的市場上傳來一條不好的消息,各個商家開始大幅度縮減趙氏煤炭的采購,轉而銷售起許氏那低價優質的無煙煤。


    不僅如此,原本與趙氏家族有契約的商家,也紛紛提出修改契約內容,理由很簡單,隨著惡性競爭的開始,趙氏高價煤銷售困難,按照原本的收購量,合作商已經負擔不起了,再這麽折騰下去,他們非得破產不可。


    “這是許忠義搞的鬼,”齊公子對趙國章說道:


    “搞歪門邪道是他的強項。”


    趙國章傲慢的笑了笑,隻見他對齊公子迴道:


    “賢侄多慮了,就憑這點小把戲想搞垮我,嗬嗬!他太小瞧我趙國章了。”


    葉晨猜得沒錯,趙國章是早有防備,為防止對方使詐,他連夜跟各大銀行疏通關係,並動用了自己的儲備資金。你店小二不是加價嗎?那好,我這大掌櫃就往下壓價,國內銷售不暢,我還可以找國外嘛!煤炭不行,我不還有相關產業嘛!我就不信整個地球都是你一手遮天?


    然而沒過多久,趙國章就發現自己低估了葉晨,隨著煤炭價格開始浮動,其相關產業也隨之發生了變動。一些原本打算坐山觀虎鬥,趁機坐撈一筆的企業,居然驚奇地發現,市麵上突然多了許多低價質優的同類產品。


    經過仔細調查,這才發現原來是外國產品趁虛而入了。為保證國外貨源通暢,也為保證貨物能順利投放市場,原本閉關自守的紅黨jf區,突然默許外國貨可以在他們轄區內通行了。


    因此,令人頭痛的麻煩也就接踵而來了,南京財政部能調整進口貨在自己地盤上的吞吐量,可他管不了紅區。大量非法的外國產品,正通過紅黨的控製區,源源不斷地流向了奉天市場。


    為求生存,國內商家隻好紛紛降價,甚至幹脆賠錢賺起了吆喝。兩個月後,就在國軍即將向南滿發動進攻時,趙國章驚奇地發現,為搶占市場,自己居然和國外的大財團、大財閥鬥上了,可憑你這點實力,鬥得過人家嗎?


    最可氣的是,葉晨居然還在往下壓價。趙國章因為得罪了紅黨,所以他的貨物隻能在國統區流通;可人家葉晨呢?國紅兩黨通吃,他在國統區遭受的損失,紅黨給他補上了,相比之下,你趙國章的損失誰給你補啊?


    “碰上硬茬子了……”趙國章這個老小子頓時冒汗了,再這麽折騰下去,老本兒都得陪光。官僚資本碰上國外財閥勢力和紅黨勢力的聯手打擊,想不死恐怕都難了。


    然而還有更絕的,銀行開始向趙國章追繳欠款了。為了跟葉晨競爭市場份額,趙國章向銀行借貸,準備擴大市場的占有率,但這筆錢的來路大有說道,那是為國軍湊集的軍餉。


    本金可以先放一放,利息你總得還吧?不還那就沒收你固定資產,尤其是那幾處最值錢的買賣,五十二軍“千裏駒”師還在一直惦記呢!整個交手過程,趙國章就輸在一個致命的環節上:他不知道葉晨是紅黨,更沒想到紅黨會幫著葉晨斷他後路,信息差的不等讓趙國章一敗塗地。


    “賢侄啊!跟他說和了吧!不說和的話,我怕是要傾家蕩產了,咱們玩兒不過他。”拉著齊公子的手,趙國章跪下來苦苦哀求道:


    “不是老朽無能,而是這家夥太可怕了,殺人都不見血啊!再這麽折騰下去,我趙氏一門那可就全完了!”


    但是現在收手,似乎已經晚了,這就好像一輛高速運行的列車,你想讓它突然停下來,那有可能嗎?按照葉晨的預先設想,國統區的經濟還會進一步惡化,所以他果斷地壓縮市場投放量,給國統區造成了有市無貨的尷尬局麵。


    結果在惡性循環經濟規律的作用下,奉天的物價開始飛漲,昨天還能買一包煙的法幣,今天就隻能買一盒火柴了,某些市民再想抽煙,那就得千方百計的踅摸煙屁股,數著煙頭精打細算過日子了。


    這還不算完,督察大隊剛從趙國章那裏領到薪水,結果在市場上轉了一圈,他們又紛紛把錢揣了迴來,小特務都快要哭了:


    “媽了個巴子的!這點兒錢管個毛用?現在買東西,誰還給你數錢啊?都是用秤秤!那幫奸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秤砣上使詐了,老子的錢怎麽就少了一兩呢?”


    督察大隊使用的是法幣,而人家總務呢?大洋、金條和美金,這你能比麽?葉晨對手下兄弟們說,現在物價飛漲生計不易,苦誰也不能苦了自家兄弟。對吧!苦你們,那誰還為黨國效命呢?所以就這麽辦吧,從下個月開始,薪水不變,月金要大幅度提高。你們該旅遊就旅遊,該訪友就訪友,咱們什麽也不耽誤。在拉攏人心這一塊,葉晨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


    總務的收入一變動,情報、會計、電訊等部門,全都跟著撈到了好處,唯獨這督察大隊,成了地地道道的清水衙門,人見人嫌的臭狗屎。於是沒過多久,督察處上下就誕生了一個新的整人方式,以後當官的再瞧誰不順眼,就會一撇嘴,不鹹不澹地說句:


    “把他調到督察大隊去,餓死這王八犢子!”


    跟於秀凝等人那小打小鬧相比,葉晨的這次出手,可謂是大手筆了。他玩得驚天動地樂此不疲,並出人意料地釋放出類似原子彈的爆炸威力,結果全處上下都被他炸了個暈頭轉向,兩眼懵瞪。


    剛剛睡下的李維恭,在接到齊公子那求救電話後,“通”地一聲,直接從床頭掉在了地板上。


    “祖宗啊!”晃晃磕得七葷八素的頭,李維恭一邊爬一邊嚎啕大哭: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竟然教出這般不省心的學生!手足相殘,禍起蕭牆啊!”


    隨後李維恭便是用頭“咣咣”磕地板,誰都攔不住。你不是不幹預齊公子的計劃麽?得!現在想幹預也插不上手了。葉晨的兩記重拳出擊,完全打亂了齊公子的陣腳。焦頭爛額的老齊,已經顧不上自家表妹這邊,督察大隊的後院,現在正是烈焰滔天了。


    “先生,趙老是無辜的。人家出錢養著咱們,這份情誼天高地厚,咱不能看著他破產不是?所以請先生出麵調和一下,店……那個許科長,總不至於連您的麵子也不給吧?”因為急火攻心滿嘴燎泡的齊公子,局促不安地坐在李維恭麵前。


    齊公子希望老師能出麵勸說葉晨,讓他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他痛恨自己,可也不能把氣撒在外人頭上吧?隻見齊公子說道:


    “有本事就衝我來嘛!總跟我身邊人過不去,這算正人君子麽?”


    巧得很,齊公子這句話,也正是葉晨想要說的,想要找我麻煩,就跟我真刀明槍的過過招,想著以勢壓人,那你齊公子可是打錯了算盤了,現在我可不是當初在重慶時候,任你拿捏,再想跟我玩兒陰的,你得付出點代價。


    李維恭還在哭,人家師生都是其樂融融,可他呢?倒過來了。事實上,他也去找過葉晨,可人家“店小二”說,齊公子不想讓我動他身邊的人,將心比心,那你有事兒沒事兒總打我老婆的主意幹嘛?我好不容易討個老婆容易嗎?我老婆那麽善良,她招你惹你了?所以這件事你齊公子過錯在先,我隻不過是奉陪到底罷了。


    結果,李維恭鬧了個燒雞大窩脖,被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小徒弟,給乖乖撅了迴去。這件事還沒算完,過後不久,毛齊五就從南京打來電話,質問他“海豐公子”是怎麽迴事?他讓你關照齊公子,這事你跟誰商量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位高權重,就不把家規放在眼裏了?毛局長的話是字字誅心,所以萬般無奈之下,李維恭隻好繼續選擇以淚洗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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