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麵前當初最不成器的學生,李維恭不禁感慨道:


    “唉!忠義啊,你和秀凝都是有心人哪!”


    葉晨的心中暗自冷笑,他是最清楚自己這位老師是個什麽貨色的人,李維恭看自己的學生是否成才,看的是能夠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要不然自己當初也不會被他一杆子支到冀熱遼去。不過表麵上,葉晨還是熱情的寒暄道:


    “先生您過獎了,沒有您的提攜,咱們這些人算什麽呀?”


    李維恭笑了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對著葉晨問道:


    “可剛才這名單上,我怎麽好像沒找到小齊的名字?”


    葉晨做出了一副一臉無奈的姿態,對李維恭解釋道:


    “先生,不是我們不想給他,而是他瞅誰都不順眼,所以咱就不敢找那麻煩。再說了,他家底這麽殷實,能缺這點錢嗎?與其等他把錢上繳國庫,那還不如咱們自己捐了。”


    李維恭心裏神會地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許忠義的肩。


    “對了先生,還有件事要跟您說。”仔細聽聽門外,許忠義壓低嗓音又道,“我和於專員商量過,準備給您一個暗股。”


    “哦?”李維恭不以為然的看了眼葉晨。


    葉晨故作打量了一眼左右,然後用隻有二人能夠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往後從葫蘆島進出的貨物,先生您有一成的分紅,放心,這都是實打實的買賣,誰也找不到股東。”


    李維恭端起了茶碗,呷了一口茶水,然後不經意的問道:


    “多少錢?”


    “現在是每年二十萬美刀……”


    “二十萬?”李維恭驚得茶水灑了一身,差點沒蹦起來。


    葉晨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對李維恭說道:


    “先生您可別嫌少,這隻是剛剛開始,往後會越來越多。”


    李維恭的腦袋此時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這時就聽葉晨繼續說道:


    “唉!實在對不住先生,要不是那些司令、軍長、師長都需要打典,先生您還會分得更多。”


    “不……不少了!”李維恭有些驚魂未定的喃喃迴道。


    每年二十萬美刀這叫什麽概念?估計李維恭幾輩子都甭想花完了。所以像葉晨這樣的好學生,他能不喜歡嗎?他有理由不喜歡嗎?不過李維恭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


    “可戴先生那邊……”


    葉晨自然是明白李維恭的憂慮,像這種油水大的營生,如果沒有戴老板的點頭,以李維恭瓜慫的性格,即便是錢再好,他也是不敢涉獵的。葉晨接過話頭說道:


    “放心吧先生!誰都少不了。我已經通過毛主任去聯係他老人家了。不過您要有個心裏準備,戴主任恐怕得拿大頭,這一點,先生您可千萬別介意。”


    李維恭能介意嗎?他敢介意嗎?再說了,有戴老板罩著,那這買賣可就是固若金湯一本萬利了。李維恭裝模作樣的沉吟了片刻,然後擺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架勢說道:


    “忠義啊!我勸你一句,千萬別給戴先生送錢,他老人家最討厭別人給他送錢。”


    葉晨的臉上帶著逢迎的笑意,開口說道:


    “放心先生,咱是把美刀折合成了古玩字畫,嗬嗬!戴主任不但得意這東西,而且傳出去那也算風雅事,不傷大體的。”


    “這許忠義將來肯定會是前途無量。”李維恭暗暗想道,“怪不得秘書“這許忠義將來肯定會是前途無量。”李維恭暗暗想道,“怪不得秘書主任毛齊五在給我的電報中,還特意提到要我關照許忠義。以前我隻是認為他們是同鄉的緣故,現在看來,唉!大錯特錯了……”


    軍統大員們逐漸對葉晨產生了信任和依賴,但齊公子卻始終都在盤剝葉晨身上的線索,意圖找到他通紅的證據,把他一招盯死,以改善沉陽現在的局麵。


    齊公子宅邸的臥室牆壁上貼了三百四十五張人物照片,這是棋社登記在冊的貴賓會員,也隻他們才擁有進入包間的特權。目前齊公子要做的,就是從中判斷出哪些人物最可疑。


    “能看出誰有問題麽?”默默吸著香煙,齊公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對著手下的特務們問道,手下們紛紛搖頭。


    “從側麵了解,這三百四十五人當中,有一百三十二個當天沒有出現在棋社,所以重點目標就在這剩下的二百一十三個人裏找。”一名小特務對齊公子匯報道。


    從二百一十三個人裏找出嫌疑,這個比例還是有些大,所以隻能借助已知條件來進一步的進行篩查,進一步的縮小嫌疑範圍。


    “由於棋社的客流量很大,夥計已經記不清他們進入棋社的準確時間,也不知道他們進入過哪間包房,因為沒有客人的傳喚,夥計是不能順便去包房服侍他們的。假如許忠義是想和什麽人接頭,我說的是假如,那麽他就一定會鑽夥計的這個空子。現在我們就看一看,能和許忠義在包房裏會晤的人,到底是誰?”


    一間九平米的包房,是絕對不可能同時擠下這麽多人的。這一點,眾人都是心知肚明,一眾小特務幕:目不轉睛的盯著齊公子,傾聽自己老大進一步的分析。


    “根據負責盯梢的兄弟仔細辨認。在許忠義進入棋社前,一共有三十五個人離開了棋社。”齊公子提起筆,在這些人的照片下一一畫叉,然後說道:


    “這剩下的一百七十八個人,就是我要查找的目標。不過,這些人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為防止打草驚蛇,我們不可能直接去盤問他們行蹤,所以就隻能暗中比對。”


    這是超越人類智慧極限的一種挑戰。要在一百七十多幅照片中發現疑點,很多手下都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差事。齊公子開始了自己的頭腦風暴,此刻大腦飛速的運轉,他感覺自己距離找到葉晨的接觸對象不遠了,隻見他繼續抽絲剝繭的說道:


    “許忠義在棋社待了一小時二十八分鍾,從當天棋社的帳目上來看,貴賓會員總共有六十四個人結帳,但隻有一個人是支付了一個半小時的錢。事後比對帳本所記載的消費時間和離店時間,證明這個人就是許忠義。


    現在請你們注意了,按照棋社的規矩,麻將、撲克和下棋,這收費標準是不同的。我進行過仔細計算,許忠義所繳納的費用應該是下棋的錢。那麽我們再看一看,那天在棋社中,還有誰下過棋?”


    【推薦下,野果閱讀追書真的好用,這裏下載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從六十四個人的帳單上排查,算出繳過下棋費用的有七個人,這其中就包括許忠義。但是葉晨付的是他自己的費用,因此跟他下棋的人,至少還會有一個人是自己掏腰包。


    問題是越來越明朗了,排除了許忠義,眼前還剩下六個人。可這六個人裏,替別人付費的有一對,還有一對的消費時間是完全相同的,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是同在一起下棋的陌生人,這與許忠義的中途離去完全對應不上。


    而剩下的兩個人,消費時間有所差異,也都分別是自己付費。不過將其中一位的下棋時間與另外一位進行互減後,得出的差值正好是一個半小時......


    看著排查到最後,牆上剩下的那張照片,齊公子此刻的汗毛炸了起來,就好像是一隻突然被人驚嚇了的貓一般,因為他發現自己查到最後,居然查到了東北行營督查室主任劉安國的身上,這個發現讓齊公子毛骨悚然。


    別看李維恭是明麵上的接收大員,可是東北行營督查室說得算的還真輪不到他,因為他上頭還有一個國黨少將劉安國,李維恭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副手罷了,真有什麽大事小情,做決斷的是主任劉安國。


    這個劉安國可不是什麽善茬兒,他曾經有過八年在對麵的經曆,而且身份特殊,資曆更是老的嚇人,即便是海豐公子見了他也得尊稱一聲叔父,那是直接跟委員長和戴老板對話的人,齊公子的這點背景,在劉安國的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果查葉晨也就罷了,他齊公子欺負葉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重慶的時候就沒少給葉晨上眼藥,葉晨最後被發配去冀熱遼臥底,就離不開齊公子的推波助瀾,查他齊公子可以說是毫無壓力,即便是出了事,有海豐公子給自己背書,旁人多少要給點麵子的。


    可是劉安國就不一樣了,他可是黨國的少將,而且有風聲說他馬上就要晉升中將了,更是齊公子的直屬領導,齊公子查他在軍統而言是犯了家規的,治他一個以下犯上,不分尊卑的罪名,他還就得咬牙受著,就連海豐公子都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幫他出頭,因為本身就理虧。


    齊公子臉色複雜的看了眼手下的一眾特務,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把這些照片都收起來燒掉,動作要快,要不然咱們這群人都要倒大黴!”


    然而還沒等齊公子有所動作,他小院兒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砰”的一聲,嚇了眾人一跳,然後就見一個長相清瘦,穿著國軍正裝的男子氣勢洶洶的從外麵走了進來,院裏的一眾特務沒人敢上前阻攔,因為這個人的肩章上掛著一顆星呢。


    齊公子的頭皮都麻了,他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東北行營督查室的一號boss劉安國,齊公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來到劉安國麵前一個正式的軍禮就敬了過去,然而還沒等齊公子開口寒暄,就見劉安國掄圓了手臂,一個大嘴巴子扇在了齊公子的臉上,打的齊公子一個趔趄,然後就見劉安國操著一口湘音說道:


    “我不知道是誰授意你來對我進行調查的,不過你的膽子可真挺大的,就算是要對我劉安國搞甄別,也輪不到你個笸籮貨,你的級別太低。齊老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可真是他的不幸,他老人家不在身邊,我代他教訓你,我相信他也不會說個不字的!”


    齊公子的左臉頰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五個清晰的手印掛在了他的臉上,然而此刻的齊公子就好像是一頭喪家之犬,不敢表現出一絲的桀驁,因為他是真的惹不起麵前的這位長官,這位在重慶總部是出了名的毒舌,被他訓得休克的黨國將領不是一個兩個,而且脾氣不好也是公認的,真要是跟他較真兒,齊公子絕對會死的很難看。齊公子陪著小心說道:


    “劉主任,誤會,都是一場誤會,我也是接到線報,說慧遠棋社有紅黨出沒,所以才會讓手下去排查一下,絕對不是針對您,我哪有那個膽子啊,您消消氣!”


    劉安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齊公子,然後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憋著什麽花花腸子,這次事情就到止為止了,再有下次,我會把屎給你打出來,你掂量一下我會不會說到做到?希望你好自為之吧!”


    劉安國說罷,直接轉身朝著院外走去,沒做一絲停留,齊公子站在原地沒敢動彈,直到聽到院外傳來汽車離去的轟鳴聲,齊公子這才鬆了口氣,劉安國真要是咬死了不放,把這件事情給捅到重慶去,自己是真的要倒大黴的,絕對會第一時間被調離這裏,劉安國沒做的太過分,說到底還是給了齊公子爺爺同盟會出身的齊墨軒三分薄麵……


    東北行營督查室的會議室裏,今天是督查室成立大會,由李維恭出麵主持,各路的官員此時已經齊聚一堂,齊公子那有些腫脹的臉龐顯得格外的顯眼,於秀凝看到以後,哂笑了一聲,心說這都是你自找的,一來到沉陽,就盯上了我和我弟弟,真當我們是軟柿子呢?活該你有今天!


    不過於秀凝對於葉晨能給齊公子挖了這麽大的一坑,也感到有些意外,心說這倆人今後的仇算是結大了。然而於秀凝不知道的是,葉晨從打來到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針對著麵前的這個齊公子,眼前的隻不過是前湯,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李維恭瞧一眼滿屋子的學生,頗有誌得意滿的意思,看到了齊公子,投過去一道勉勵的目光,他還指望齊公子和葉晨和於秀凝兩口子鬥得不亦樂乎呢,這是他的平衡之道,自然是不會在眼下齊公子落魄的時候落井下石。然而他也不會堂而皇之的對齊公子表示同情,那樣置自己頂頭上司於何地了?隻見他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


    “今天把大家召集來,是想向大家透個消息,從今天起,‘東北行營督察處’就要正式成立了。督察處主任由劉安國劉先生擔任,但一切大小事務,均由我這個副手處理。現在我宣布!”


    “唰!”眾人起身立正,個個是目不斜視。


    “坐下!坐下!這麽緊張幹嘛?”李維恭擺擺手,慈祥的麵容上露出了和藹的笑意,然後說道:


    “咱這是家裏人碰頭,還用得著那麽拘束嗎?放鬆些,都給我放鬆些!”


    眾人細細品味一下李維恭的話,這才小心翼翼再次入座,但一個個的神情卻由此輕鬆了許多。


    “現在我宣布:任命於秀凝為‘督察處’督察,陳明為情報科長。電訊科長由顧雨菲擔任。至於總務科長嗎……哎?說了半天,我怎麽沒瞧見許忠義?他跑哪去啦?這麽重要的會議,他怎能不列席呢?沒有了總務科長,那這個會還叫做一家團圓麽?”


    “嗬嗬!李先生,我看您還是甭惦記這小子了。”陳明在一旁竊笑不止,對著李維恭帶著一絲恭敬的說道:


    “明天要發年底獎金,他這總務科長不去張羅,那這差事誰幹哪?再說了,他現在也的確忙,上頭委托給咱們的三青團發展指標,現在也落在他頭上了。所以您想想,兩個差事加在一起,他還哪有個喘氣時候?”


    李維恭想了想,覺得這話在理。於是他稍一琢磨,遲疑著說道:


    “要不,發展‘三青’的任務就先叫別人替一替吧?總拿他一個人忙羅,這也不是辦法。”


    李維恭的算盤打得很巧妙,既然你葉晨擅長賺錢,那還是一門心思賺錢去吧,這樣你也省心,我也能放心、開心,咱們師徒倆是皆大歡喜。


    李維恭是個很會精打細算的人,隻可惜他手下的這群精英們,一個個也並不白給。顧雨菲憑直覺就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是李維恭心目中,接替許忠義的最佳人選。於是,她趕緊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於秀凝,對方衝她點點頭後,便輕輕一拽陳明的衣角。


    “李先生,這恐怕是不行啊!”心領神會的陳明,不經意間打起了哈哈:“老師,您就算拿掉他總務科長的職務,也別阻止他去培養‘三民主義’的接班人。”


    “哦?這是怎個說道?”李維恭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陳明。


    會議室的氣氛顯得很放鬆,除了齊公子陰沉的驢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這時就聽陳明說道:


    “是這樣的,嗬嗬!現在抗戰勝利了,那些打了幾年光棍的公職人員,也該有個家不是?忠義現在啊,不管怎麽說也是大齡青年了,這終身大事嘛,是絕對不能再拖了。


    正好,上頭不是叫他去輔導女學生麽?我和秀凝都認為,這是解決他個人困難的最好時機。要能碰上個合適的,他這輩子也就算是有人疼了。所以啊!您可千萬別拿掉他這差事,一拿掉,月老兒那兒您沒個交代不是?”


    說完這句話,陳明偷眼看看顧雨菲。然而後者那極其澹定不以為然的表情,這令陳明深感失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灑家要吃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灑家要吃肉並收藏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