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剛出教的時候,對這個江湖並不熟悉。


    比如她知道自己與那些武林世家不共戴天,是因為殺父仇人,但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也想把她除之而後快。


    幾次接觸,她很快找到了答案。因為恐懼,也因為名利。


    那就像是細細的傀儡線,把每個參與其中的人困得死死的,讓他們無暇掙脫。


    她從前隻以為反抗了長老,就能做去皇宮的禦膳房請教老師傅,怎麽做的龜苓膏最好吃。


    就能去覃山,領教領教最高明的輕功,還能泛舟東遊,去跟東瀛人學幾句鳥語。


    她輕巧的藏匿在重重磚石間,躲過重重巡侍,想到此,忍不住歎氣,苦悶之時,又想逃漆眠風的債務了。


    人生苦短,她寫了十好幾頁的單子,現在還有好多沒做呢。


    一邊尋思著,腳下不聽使喚,她跑到了山莊門口。


    心聒噪起來,有聲音催促她快點離開,她轉念想起自己的信。


    天人交戰之時,看到門口一個青年人一身落拓,手裏握著用竹子和灰布做的帆,上麵寫著:卜算子。


    卜算子是朝廷的人,她本來對朝廷的人就沒有好感,剛要走,卻見他另一隻手提了提,仿佛拉著什麽重物。


    接著,一道年輕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憤恨道:“你快把我放下來,小心我去告訴師傅!”


    杜若換了個角度,遠遠的看了一眼。


    王錦文。


    遍尋不見的王錦文,竟然在他手裏。


    真是什麽倒黴遇到什麽,她微蹙了眉,轉身離開了這裏。


    一迴去,常笑如同驚弓之鳥,先是拉著她問了一通,又死死的盯著她不讓她再離開。


    杜若閑的無聊,想起昨天漆眠風的話,跟他瞎扯:“喂,你們家公子跟展鶴道人關係怎麽樣?”


    常笑十分機警,道:“你想幹什麽?”


    杜若撇撇嘴:“不說算了,我再出去玩一趟。”


    常笑本就打不過她,此時都快哭了:“你不能這樣。”


    杜若笑眯眯道:“所以你要順著我,跟我聊天才對。”


    幾番糾結,耐不住杜若的威脅,常笑還是大概說了說。


    “公子跟展鶴道人有過幾麵之緣,關係不算親密。


    但是他跟展鶴道人的死去的哥哥很熟,公子當初遊曆江湖,還跟他哥哥一起闖蕩很久,算是亦師亦友呢。”


    看常笑驕傲的樣子,杜若眉毛微挑:“聽你的語氣,公子和展鶴道人的哥哥都很厲害?”


    “當然很厲害。


    他哥哥是當年江湖上排名第一的高手,為人豪爽,喜歡廣交五湖四海的朋友。


    公子雖然資曆淺,但武功也是同輩中獨一份的存在,禮數周到,善交流,兩人一拍即合,”


    常笑說著,想起什麽,挺起的胸膛微微泄氣,不用等杜若問,他就說了下去: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年前,就在公子孤身前往雪山的空擋。


    他忽然毫無預兆的宣布自己要取皇帝的項上人頭。


    當時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出預料,很快他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裏,一定是死了。”


    常笑的聲音又轉感慨:


    “才一年的光景,除了公子,他當初那些朋友早跟他劃清界限,這次大會,你看誰還提過他的事情?”


    杜若聽著,想起昨晚漆眠風對他父親的態度,腦袋靈光一閃:“公子跟他父親吵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常笑沒想到她想的這麽準,結巴了一瞬:“瞎,瞎說。公子跟莊主父子倆好著呢。”


    杜若沒拆穿他,興致勃勃道:


    “有點意思,我以為公子就是個純粹喜歡待在家裏,喜怒無常的怪人呢。沒想到他也曾正常過。”


    常笑在旁邊聽,一時間拿不準她到底是垮公子,還是罵公子。


    兩人說了一會,門外忽然響起巨大的敲門聲。


    常笑去開門,看到侍衛長站在外麵,滿是嚴肅:“來客登記普查,今天敬竹軒發生命案,我是奉莊主命令來錄些口供的。”


    常笑嚇了一跳,汗毛都豎起來了:“我們莊裏守衛這麽森嚴,還有命案?誰出事了?”


    侍衛長往裏看了一眼,作為少莊主的近侍,還是給他留了麵子的:


    “展鶴道人的。


    卜算子方知鷂已經介入調查,初步懷疑的是展鶴道人出逃的弟子王錦文幹的,但其他人也需要錄一份口供,自證清白。”


    常笑所有的話都咽了迴去。


    方知鷂手握探春令,探春令大理寺外編人員特意辦法的東西。


    手持它的人,在遇到緊急命案時,他便能不通過當地衙門,直接斷案。


    這事沒法避開,常笑讓開一條縫,侍衛們走進去,分開問了他們幾個問題。


    杜若據實答了,因為本人不在來客名單上,“行為可疑”,還被人請去了大會。


    當時正值中午,遊春園裏布置的分外奢華。


    穿過幾道月門,她沐浴在眾多姿態各異的目光中,對莊主和方知鷂打了聲招唿。


    打完招唿,她又自然的環顧四周,發現跟她同樣沒進客人名單的人還有四個。


    分別是拿著扇子的九少爺;一臉鬱色的王錦文;覃山派大弟子譚邱和三弟子薑明月。


    方知鷂在上麵清了清嗓子,嚴肅道:


    “我此次來,是收到了友人的消息。事實也依舊如他所料。


    既然我來了,就會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現階段,除了那些口錄,我想問各位幾個問題。”


    他看向旁邊坐著的漆眠風:“第一個問題,枕月公子,展鶴道人的屍體怎麽會在你那裏?你是想要毀屍滅跡嗎?”


    麵對他的咄咄逼人,漆眠風神色自若:


    “卜算子慎言,我並沒有拿展鶴道人的屍體,是他的家人通知與我。我與他是舊識,隻不過幫幫忙而已。”


    知道再說下去又會成剛才的老生常談,方知鷂目光轉到下一個身上。


    他看著九少爺,問:“昨晚你在哪裏?”


    九少爺搖著扇子:“昨晚?我昨晚倒是沒睡。”


    他說著,朝杜若拋了個自認為瀟灑的表情:“我在同美人看星星。”


    周圍霎時一旁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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