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了他一眼,她看到陳雋挑飛了盒子,漫天的黃白紙錢撒了出來,風一吹,一枚飄飄悠悠的飛到山崖上。


    她伸手去抓,反而從這具軀殼裏飄了出來。


    片刻的功夫,雷雨下得大了,老天咆哮著,豆大的雨點將一切罪惡洗去。


    清何紙錢穿過她透明的手墜落,像是一次告別。


    清何終於動了,抬步跟上黑白無常,身後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更加猛烈的雷電,她卻沒有迴頭。


    烏雲之上是金色的陽光與閃亮的電蛇,她離開小世界,被交接給等候已久的衛兵。


    蔫蔫的被天帝訓了頓,她領22道天雷,幾乎要陷入沉睡。


    臨睡前,她吩咐小俞把司命找過來。


    抓住她的手,她一條一條說:


    “陳雋最後的劫難要完成可能需要好幾年,因為我準備的禮物定下的是節日才能送。”


    “幾年後給他寫個好姻緣,我想讓他活得高興又長久,最好能愛護他。”


    “有困難了要記得幫他,我醒來後會支付你法力。”


    “林清何迴去告別的時候,不要把肉體造的那麽像之前的那具,我怕他傷心。”


    ......


    她一條一條的說,有些事情很小,有些事情又很大。司命聽著,想起自己在鏡子裏看到的畫麵,又覺得對兩人有點不忍心。


    直到她聽到清何最後一句:“下個,世界。我可能醒不了了,讓左冉冉代替我去。”


    司命差點跳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認真的???”


    清何抿了抿唇角:“你如果能叫醒我就另說。”


    司命一下子沉默起來。


    就是小世界的陳雋活個百八十歲,清何也趕不上他下一次輪迴。


    她不忍的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拽著自己手指的手掌終於鬆開,清何喟歎一聲,安心的陷入了沉睡。


    司命替她掖了掖被子,默默站起來。


    一轉身,一個紫袍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氣勢莊重威儀。


    司命連忙拱手施禮:“大帝。”


    大帝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轉身往外走。司命快步跟上。


    身後,厚重的殿門被小俞重重關上,等待著百年後,它的主人的下一次蘇醒。


    來到花園,大帝看著那一池蓮花,忽然道:“我真不敢想象你能把事情辦得這麽糟糕。”


    司命頭低得更厲害了,別說大帝,她自己都沒想到。


    她試圖反思:


    “清何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我特意給予了她超出那個空間的武力,隻要跟著001製定的計劃走,本來應該萬無一失。


    隻不過這次出了點意外,係統被換成了555,下次就不會了。”


    大帝搖搖頭:“為什麽不試著完全放棄幹預,去相信她呢?”


    司命囁嚅著:“這,如果傷了她的根本,會很麻煩。”


    大帝不讚同:


    “她能在洪荒世界有一席之地,本就不隻是擁有武力,我說過,作為世界線的創造者,你首先要相信你的客戶。”


    大帝飄然離去,剩下司命對著湖麵思考良久,半晌,她再次迴頭看向大殿:“他也會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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