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經心的跟著禱告,鼻尖是古老的香火味,一絲一縷,牽動著她深埋在大腦的記憶。


    機械的跟隨前麵三位家主的動作,合掌,下拜,屈膝,額頭交於雙手手背。一扣三拜,做了三次。


    思緒到這裏,她忽然清醒,上香,祈禱,叩首,這不是祭祀嗎?


    長長的儀式下來,日頭已經到了南邊,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怪不得大早上把人叫過來,不然等謝老四出來被審判,估計天都黑了。


    最後點上一根長香,神秘人對身後的人招手示意,接著再次做了那個奇怪的姿勢。


    眾人也跟著模仿,清何抬起頭,看到藍灰色的煙霧從長香溢出,卻沒有散去,反而勾勒出一個神形都極為飄逸抽象的人形。


    會客廳裏的人長長舒一口氣,兩個神秘人一左一右,站在那抽象的人形兩側:“神之審判即將開始,請帶出身負罪惡之人。”


    她稍稍打起精神,看到兩個人被帶上來。


    男的一身皺巴巴的西服,似乎在忍受什麽折磨,額角不斷落下晶瑩的汗珠。


    身邊的蔣怡晴肉眼可見的振奮,這人應該就是謝家的老四了。


    她看向男人身邊的女人,身材長相跟蔣怡晴一模一樣,就連害怕的姿態也惟妙惟肖。


    兩人被扔在地上,左邊的神秘人站出來,對那煙霧勾勒的人形行禮:“吾等請求神的審判。”


    煙霧飄逸輕靈的一卷,仿佛一個盤腿坐著的人輕甩長袖,站了起來。


    接著人形越來越模糊,凝聚的煙霧開始四處散逸,長香燃著,繼續補充煙霧,勾勒出另外一個圖形。


    兩位神秘人把圖案記下來,對離去的神行那個禮:“感謝神的恩典,神愛世人。”


    煙霧充斥著會客廳,長袍無風自動,一切重歸平靜。


    這時,清何才從剛才那種奇妙的氣氛中抽身,發現會客廳的幾人,已經將精力集中在了那留下的圖案上。


    蘇子聰說:“兆幹綿長,兆枝指向甲首,神說,斬首。”


    謝麟上前,細細看了,指向另一處:


    “蘇家主不要誤解神的意思,鑿鑽相連於千裏路,神的意思,明明是讓我們略施小懲。”


    “謝家主這話就不對了......”


    清何站在人群裏,一臉懵的看幾位家主圍著那個圖案,嘴裏滾來滾去的,全是聽不懂的話。


    宋蘭悄咪咪貼上來,剛才的莊嚴感被這一幕衝淡,她又開始碎嘴:


    “阿何,他們說的每個字我都能發音,但為什麽腦子裏想象不出來啊?”


    蔣怡晴小聲抗議:“怎麽就聽不懂......”


    就見身旁的清何感同身受,沒聽到她的小聲嘀咕,清何的注意力放在跟宋蘭悄無聲息的擊掌上:


    “沒事,聽不懂是正常的,我也聽不懂。”


    到嘴的話噎了迴去,蔣怡晴默默羨慕她們倆的好感情。


    林清何學識淵博,不可能這都聽不懂。所以隻能是她放低姿態,在跟宋蘭對接。


    她真的很友善,很為朋友著想。跟自己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感慨著收迴視線,她再度看向會客廳的謝老四,默默捏緊拳頭:“謝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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