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雋連看都沒有看她。


    她鬧了那麽多次,再理解他也撐不住了。放下書包,跟醫生出去。


    他走到通風處,拿出根煙,也不點燃,隻嚼出些煙味,問醫生:“她的情況怎麽樣?”


    “本來治療挺順利,但病人的情緒太容易激動。病人狀態不穩定,我們也不敢輕易安排下一次手術。


    一知道這消息她就急了,鬧得更厲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隻好請你過來一趟,看能不能跟病人交流一下。”


    兩人就著陳母的近況說了幾句,了解完情況,他送走醫生。


    卻沒有立馬進去,裏麵依舊時不時傳出陳母瘋狂的叫罵。


    讓人錯以為自己記憶中,那個雖然嚴厲,但情緒穩定要強的母親隻是個幻覺。


    白天上學,晚上打工,還要解決自己的麻煩事,關注陳遙的情況。


    一天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還要加上陳母不定時,幾乎一天好幾次的電話催促。


    他一向自認為自己心理素質還不錯,現在也撐不住了。


    急躁的摩挲下指尖,他終沒忍住,打開旁邊的窗戶,給了自己一支煙的放鬆時刻。


    抽完那支煙,他進屋拿了書包,不想看病床上歇斯底裏的女人:


    “我已經跟醫生說了,你情緒穩定,我就幫你治。


    你情緒不穩定,我不會再給你提供生活費和醫藥費,治療的事情,你自己去想辦法。”


    陳母的得意僵在臉上,消化完他的話,身體細細的顫抖起來:“陳雋,你個不孝子,你就是這麽對你媽我的!不是我,你早就......”


    “不是你,我早就自由了。”


    他打斷她,話裏藏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我這次是說真的,或者你可以試試不聽。


    但我提醒你,我現在已經長大了,你嘴巴裏的孝道,你的撒潑,對我來說不管用。


    別惹惱我,這對我們都不好,知道嗎?”


    撂下這句話,他不再看陳母陡然失色的麵孔,快步離開了病房。


    ................


    112號房間裏,蘇儉麵對清何突然的質問,隻覺得難堪。


    他對清何的喜歡溢於言表,每次想要說出來,都會被她找理由搪塞過去。


    明明心知肚明的是她,四處躲著的也是她。


    現在用這話來質問他的還是她。


    蘇儉覺得好笑,心知場合不對,但還是迴答:“對。”


    清何震驚了,迴想一下這具身體的人設,忍不住再問:“就是那種很單純的喜歡?”


    “是。”


    不然他為什麽好好的蘇家人不當,跑來跟她和另外四個人擠一個地方?


    清何神遊太虛,還是無法理解。


    “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很久之前,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迴過神來,想起蘇儉自始至終都沒分清楚她跟原主,清何終於有了點底氣:“那我今天正式拒絕你吧。”


    蘇儉那麽認真坦然,讓她也對他有了一絲敬意,決定不再欺騙他:


    “蘇儉,你隻是被這具皮囊吸引了而已,至於真正的林清何,你根本不了解。”


    這樣的話,他曾經從林清何那裏聽到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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