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周身光芒大盛,身形緩緩升起,向著東皇鍾飛去。


    “小五!不要!”


    折顏和白真察覺到她的意圖,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卻已然來不及。


    白真追上前去想要將她截迴來,卻被擋了迴去。


    “十七!迴來!!”


    昆侖墟的弟子們也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和悲痛。


    子闌拚命上前想要把白淺拉迴來,卻被一道強有力的光彈了迴去,重重摔落在地。


    看著近在咫尺的東皇鍾,白淺迴頭看了看自己的親人和師兄,又看了看周遭已經崩壞破碎的地方,再無猶豫,化身一道光芒衝了進去。


    擎蒼,你休想為禍四海八荒!


    我以我身,封此惡鍾,護佑蒼生。


    遠在戰場的墨淵感應到了東皇鍾的變化,心中猛地一揪,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顧不上正在激戰的翼族大軍,身形一閃,朝著若水河畔疾馳而去。


    “淺淺”


    墨淵心急如焚,他的速度快到極致,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殘影。


    然而,他還是遲了一步。


    當墨淵趕到若水河畔時,看到的卻是白淺已經融入東皇鍾的身影。


    “不!淺淺!”


    墨淵撕心裂肺地吼叫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白淺最後一句話迴蕩在天地間。


    “師父,這次……換您來等我……”


    墨淵瘋狂地衝向東皇鍾,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折顏和白真滿臉歉意,他們望著墨淵,眼中滿是悲戚。


    尤其是白真,臉上的悲傷肉眼可見。


    “墨淵,小五她……”


    折顏聲音顫抖,已是說不下去。


    墨淵呆呆地看著東皇鍾,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昆侖墟的弟子們紛紛跪地,哭聲一片。


    “師父,都怪我們,沒有看好十七……”


    子闌哭得最兇,明明就差一點,他就能抓到十七的手了,就差一點!


    該死的擎蒼,當年害了師父,如今又害了十七……


    墨淵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隻是死死地盯著東皇鍾。


    在白淺消失在東皇鍾裏後,躁動不安的東皇鍾逐漸安靜下來。


    白淺的仙身從空中緩緩落下。


    墨淵急切地飛身上前,將她抱在懷裏。


    “淺淺,你怎麽如此傻……”


    他喃喃自語,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這時,結束一場戰爭的天族將士也紛紛趕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天族重臣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白淺上神……”


    墨淵聽到了他們的動靜,但並未轉身,隻靜靜地抱著白淺的仙身坐著。


    十七……


    你這個壞丫頭,你是懂得如何折磨為師的。


    當年……你守著為師的仙身,也是這般感受嗎?


    為師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對不起……十七……我來晚了,是我的錯……”


    墨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心中悔恨無比。


    娶了她卻不能守護好她,那他和夜華有何區別!


    “墨淵上神,這並非您的過錯……”


    一位將領忍不住說道。


    墨淵擺了擺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這麽大的變故,天君也聞訊趕來。


    看到墨淵懷裏的白淺和已經沉寂下來的東皇鍾,神色複雜。


    “墨淵上神……”


    墨淵抱著白淺,緩緩轉身,眼裏帶了些許失望,但更多的是悲傷。


    “天君,你先前不是說,會派天兵天將守著若水,有情況及時來報嗎,為何會有今天這檔事。”


    天君看著以身殉鍾的白淺,明顯有些心虛。


    “翼族突然來犯,本君以為若水短時間內不會出問題,就……”


    接下來的話,天君沒說,但在場之人都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所以就撤走了若水河畔的守衛,導致變故來得突然,卻無人發現。


    “你身為天君,怎可如此懈怠?犯下這種錯,你該如何給我們解釋!”


    子闌一直隱忍著,但在看到天君還是如此態度時再也忍不住了,張口就懟。


    昔日裏,他同十七走的最近,經常一同闖禍,一同玩鬧,自然和十七的感情格外深一些。


    如今十七以身殉鍾,守護了四海八荒的安穩,天君卻輕飄飄一句話就把自己從中間摘出去了,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天君被一個小輩當眾落麵子,臉上有些掛不住,怒斥道“放肆!墨淵,你就這麽縱容你昆侖墟的弟子口出狂言嗎?”


    “是,如何?”


    墨淵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隻冷笑著“子闌可有哪句說的不對?你身為天君,四海八荒的安穩是你的責任,你卻如此懈怠,難道不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本君那是……”


    被墨淵這麽一噎,天君到嘴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子闌說完,還不解氣,繼續一頓輸出。


    “你們天族還真是窩囊,區區翼族作亂,就把你們折騰地毫無還手之力,如此窩囊,也不知是否上梁不正下梁歪。”


    天君大怒,想要動手,卻被墨淵拂袖一揮的狠狠一掌打得後退幾步,險些跪在了地上。


    “我昆侖墟的弟子,輪不著天君管教。”


    “從今日起,昆侖墟不再屬於天族,皓德,我和淺淺,都曾用命去守護天下蒼生,我們不欠你們天族,更對得起整個天下。”


    聞言,天君肉眼可見地慌了。


    天族若沒了墨淵上神,可就等於傷亡慘重了啊。


    為了穩住墨淵,他也顧不得什麽臉麵了,連忙道歉“墨淵上神息怒,是本君失言了,此事是本君的錯。”


    墨淵沉默不語,隻是抱著白淺的仙身,迴了昆侖墟。


    青丘那邊,狐帝狐後得知白淺的舉動,悲痛欲絕。


    “我的小五啊!”


    狐後哭得昏厥過去。


    狐帝咬牙切齒“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整個青丘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而翼族之中,僥幸逃生的玄女和離怨聽聞此事,心中也不禁有些後怕。


    “這白淺竟如此決絕,不惜以命封印東皇鍾。”


    離怨皺了皺眉“哼,就算如此,天族也未必能將我們怎樣。”


    “再者說了,還有魔界,怕什麽。”


    玄女若有所思“既然我們都已經反了天族,何不去投靠魔族?”


    離怨仔細一想,這好像還真是個可行之法。


    反正天君窩囊,跟著天族能有什麽出路。


    於是,離怨和玄女帶著剩餘的翼人齊齊投靠了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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