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虎為了掩飾剛才被人察覺的異常狀態,繼續在那慵懶的伸懶腰,翻滾,表現得人畜無害,就像一頭乖巧溫順的大貓咪一樣,而且為此那是真花了些時間。


    待它覺得差不多打消了有心人一半懷疑的時候,一軲轆翻身起來,裝若巡查的樣子圍著人們臨時休息的地方來迴檢查。


    它身型巨大,走起路來缺悄無聲息,甚至在林中鑽來選去都碰不出什麽動靜。


    走著走著,在人們精神盲區那一瞬間,也就是恍惚間,它身上色彩就很自然的融入了周圍的環境當中去,就像透明了一樣。


    變色虎進入了偽裝狀態下,做出了一些怪異舉動,它專門在可疑的犄角旮旯陰暗潮濕的地方嗅,時不時的撒泡尿,要麽用爪子扒開一層層厚厚的腐葉,嗅,看,追蹤什麽氣味一樣。


    突聞一聲異常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蛇的叫聲!!


    “嘶~~”


    金冠蛇:你越界了,虎!嘶~


    終於把躲藏在暗中的金冠蛇逼了出來,買變色虎的不停幹擾追蹤下,金冠蛇很難繼續在暗中潛藏蟄伏。


    變色虎聽到動靜轉過身,心中警惕著那條劇毒之物。


    外人依舊難以看清變色虎的位置,但在金冠蛇的熱成像視覺裏,麵前一頭巨大的發光發熱的大貓影像非常清楚。就算在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老遠都能看得清楚!


    此時的金冠蛇很惱怒,惱怒變色虎的故意惡劣行為!它這樣來迴跟蹤追查。翻看幹擾,很容易讓自己被暴露。倒不是怕無處可躲,可變色虎這樣的舉動就足夠引起懷疑,於是悄無聲息出現在變色虎身後不善道:


    金冠蛇:在年獸王麵前,我們分工明確,你負責在明,我負責在暗。你故意跑來惡心我,是什麽意思。


    變色虎:你想血脈返祖,道行精進的快一點麽。


    金冠蛇:嘶~有年獸王賜下的精煉寶血,這還是問題嗎。你簡直是在說屁話!


    金冠蛇一直警惕著變色虎,身子盤起,直立頭和脖子。隨時保持著最迅捷發動攻擊,或者逃脫的準備。


    變色虎:年獸王的精煉寶血固然效果斐然,還有延年益壽的神效。但吸收後,效用也就那些,之後就沒了。


    金冠蛇盤旋遊動身子,頭始終不動,嘶嘶出聲道:我聽出來了,你是動了歹心思。想要做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想參與。倒是你,你就不怕年獸王察覺?後果你擔得起責任?現在你離開我的負責範圍,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


    兩者都是用人類無法聽懂聽見的心神傳聲交流,就算發現它們,也隻會覺得好奇,最多感覺它們在交流,但具體內容不會懂。畢竟誰也不是阿秀那種“慧根”深種的通玄人。


    試探結束,變色虎扭頭就走,臨走來了一句:那人類女孩子身上有吃一顆長一年精純道行的丹藥。有一百顆以上。


    說著頭尾不迴的離開,留下金冠蛇在原地,不管它想什麽,總之一條樣貌特異的蛇佇立在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然後察覺不對,很快便一鑽就消失了蹤跡。


    走遠的變色虎迴眸晲了一眼,不見了金冠蛇的影子,誘餌已經拋了出去,效果如何不知道,隻有等。


    眼下能做的全部隻有這些,僅僅能直白的和金冠蛇說,在變色虎眼裏,這條毒物心思冷靜陰沉,跟它彎彎繞沒什麽意義,說什麽它都會懷疑和警惕,反而會浪費時間。


    既然左右如此,不如開頭直接挑明,至於真假,就賭金冠蛇會不會暗中自己去查看了,因為別人說什麽都隻是聽說,警惕的人都會選擇自己親眼所見。


    變色虎繼續巡查了一下周圍的領地,遇見了銀背熊,那憨傻的蠢貨正在一棵大樹上直立起來蹭癢癢,嘴裏還念叨著:好癢啊……唔,真舒服啊……。有點餓了……


    又擴大領地轉了一圈,高處沒見到赤頂猴子,於是選了幾個地方撒了點尿,打道迴府。


    計劃的第二步逐漸形成了一個輪廓……


    是夜。


    篝火旁,阿秀坐在火堆旁,正在淺嚐今天新發現采集的幾味藥材。在讓人眼裏,她就是個一整天都在不停做事的姑娘,趕路時要麽坐在虎背上用筆寫著東西,要麽認真看著醫書,要麽就是喂那個酒壇子裏麵的什麽蠱。


    這不,一停頓休整,她剛忙完了喂蠱,擦拭完一套叫做《手術刀》的精巧秀小的刀具,又擦拭完一套銀針,現在又嚐著幾味藥材,做著筆錄。


    “阿秀姑娘,給你水。”


    武家老五躊躇了許久,終於鼓足了勇氣走過來,趁阿秀抬頭時遞過去自己的水囊。


    大虎接過開山遞過來的水碗,阿秀禮貌對武家老五笑笑。


    “謝謝。”


    她這一笑,旁一個三十多歲早已經成親多年的漢子都不好意思了。給人的印象和感覺是溫和,平易近人,可在她專注時,又有一股子清傲的感覺,讓人想上去搭話,心裏有點自漸形穢。


    “五叔有什麽事嘛?”


    雖然接觸了二十多天,但武家兄弟還真沒有幾個跟阿秀實打實說過一會話的。在他們眼裏,阿秀是個即有學問,又有本事的人!在和自家村長接觸之後,學問就更大了去了。


    “我……我……”


    話到嘴邊,說不出口老五尷尬著急,撓後腦勺,不停的迴頭看自家兄弟,希望他們借給自己一點勇氣。


    阿秀展顏一笑:“沒關係,慢慢說五叔。”


    這一笑讓人頓時輕鬆下來不少,阿秀知道,武家兄弟沒事的情況下是不會主動打擾自己的,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職業。


    “我們家……老三,他不是有那個什麽……先天什麽心病……”


    阿秀溫柔糾正:“先天性心髒病。”


    “啊對!先天性心髒病,這個病……我聽您說能治啊?”


    阿秀美目凝視,頭微微一歪。


    “能,但是要有合適的心髒,並且這個人的血脈,還要跟三叔的血脈有最少五成的相似度才可以。當然了,如果是血脈直屬血親,就不用那麽麻煩了。可是五叔,心髒移植手術危險係數很高!”


    “在已知的成功典籍案例中記載,做了這個手術的病患隻有兩個人活了下來。一個活了十七年,因為心髒和身體產生排斥最終去世,一個壽終正寢。但那個人的心髒來源……”


    “是……是一頭野獸?”


    阿秀有點驚訝:“五叔知道?”


    “我是上次聽到您和村長談話……無意間聽到了幾句。”


    老五又局促不安的迴頭看了看自家兄弟,有點緊張。


    阿秀明白了。


    “你們是想讓我幫三叔換一顆野獸的心髒?”


    “不不不不敢!不是讓!我們請求您,求求您救救老三!我們武家兄弟這輩子……不不,幾輩子幾幾輩子都忘不了您的恩德!”


    說著普通跪了下來,磕頭跪拜。阿秀趕緊起身躲開,當不起這禮節。


    “別這樣,我受不得!五叔,有什麽話你起來說,這樣不好!”


    阿秀趕緊往大虎身後躲。


    “求您答應,救救老三!”


    大虎,開山同時皺眉,有點不喜歡這樣。感覺他們是在利用阿秀的善良強迫她做事,並不是真的求她。


    “我三哥才三十幾歲,就經常犯心痛病,每次都疼的他痛不欲生,本來上次在村裏時,我們就想求您救救他。可您太忙了,就想著等您抽空閑了再求您的。”


    “當時我不是有意偷聽您和村長的談話,我聽到後也感覺不好,可是……偏偏就趕巧了,聽到了這個事兒!所以才上心,迴去和大哥他們說了說……”


    阿秀:“五叔。”


    被打斷的老五也不搶話,趕緊住嘴。


    “你說的情況,我能了解,也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我有沒說完的話,你聽我把話說完。”


    “三叔是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這個病肯定是在他胸腔裏的那顆心髒上的,但是到底是個什麽具體情況,我沒看過不知道。對照醫書分析隻能大概,不具體。”


    “具體的還得要剖開三叔的胸膛,找到心髒親眼看一看才行。還有,還心手術風險非常高!哪一個關節細節出錯了,就可能造成無法挽迴的後果。”


    “心髒置換,一要找條件和三叔大致匹配的人才行,我說的條件是血脈,血液!血液越相近,成功率越高。二要有合適的心源,這個合適的心從哪來?不能亂來!我們不可能去殺人挖心來換,也不能從你們兄弟身上取對吧?”


    “所以,換心手術的各項條件都很難滿足,至於換獸心……”


    老五茫然無措:“如何?”


    阿秀看了看他們幾個兄弟,歎了口氣。


    “獸心,可是帶著很多隱患的,即便符合身體,沒有產生排斥。但是養育一顆獸心,代價高,危險同樣也高。你們沒聽過人麵獸心嘛?獸心擁有難以清除的天然野性,這種天然野性受到生活中的某些刺激,可能會激發。”


    “一旦激發,則是獸性迴歸,獸性大發。控製獸心需要極其強大的意誌力來壓製獸性。一般這種手術,就算能換獸心,也不會換太過兇猛動物的心髒。隻能換家畜的心髒,例如豬牛馬羊。”


    “這樣的動物就算發了獸性,也不過是耍耍性子,撞撞人,踢踢腿,造不成什麽重大傷亡。最多反常吃素吃草,可吃東西咀嚼能緩解情緒,很快就會使人冷靜下來。”


    “但我說的這些不是主要的,我想問的是,三叔想要一顆什麽樣的獸心?”


    問這話時,武家幾個兄弟緊張起來。


    阿秀腦海裏靈光乍現,嚇了她一跳!於是果斷拒絕:“不行!這太瘋狂了!也太危險!我不同意。”


    虎心!他們竟然想要那顆變色虎的虎心!


    這個時候,其他人察覺不到的地方,厚厚的腐葉下,有出現慢慢蠕動遊動的東西,一條蛇!


    金冠蛇悄悄接近阿秀放在地上的布包,裏麵有一罐靈獸丹。


    “嘶~~”


    金冠蛇探進去的蛇頭一觸即收,為什麽?它要逃!!


    瞬間而至的殺機從天而降,被它感覺到了,於是掉轉身軀就要跑。


    可是完了。


    一頭碩大無比的巨虎突然猛撲,越過阿秀等人頭頂,落地就是一個兇狠精準的撲咬!一口咬住金冠蛇的七寸!


    並且兩隻盤子大的重爪按壓在了小腿粗的蛇身上。將近三千斤重的變色虎,壓在金冠蛇身上,讓它一時間動彈不得,人們迴過神來一看。


    好家夥!哪來的一條大蛇?!


    頭生金色肉冠,黑色身軀,最粗的中間部位有人的大腿粗!長約四丈!它一頭探進布口袋裏麵不知道在找什麽。


    被猛然破形偽裝的變色虎按壓在地,一口咬住七寸。此時正在苦苦掙紮!


    “嘶!!!”


    金冠蛇:你這陰險狡詐畜生!你算計我!!


    金冠蛇痛苦嘶鳴,人們聽不懂它說什麽,但是變色虎聽的明明白白。


    變色虎:人類有句話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我覺得這句話很有形式意義。你死以後,我會在今後的日子裏,紀念一段時間你的功勞!


    附近的銀背熊在火光之外的邊緣望了過來,眼珠子被火光一照反光!金綠色,看起來很像兩顆詭異的寶石。


    樹上聽到動靜的赤頂猿也連續幾個跳躍移動過來,像下望去。


    感性到了它們的到來,變色虎不再給金冠蛇機會,恐怖的咬合力收緊獠牙大口!雙爪用力按壓,脖子用力往高一扯!


    在金冠蛇多餘的身軀卷繞發力前,蛇軀硬生生被變色虎的恐怖大嘴咬合力加撕扯力給扯斷!


    蛇血狂噴!


    變色虎急於痛下殺手,以為如此重創的致命一擊足夠讓金冠蛇當場死亡。


    誰知金冠蛇聲嘶力竭道:小心這頭居心叵測的畜生!!設局害我!!


    變色虎怎麽也沒想到金冠蛇還能說話,當下再次張嘴對準它的蛇頭一口咬去……


    這下安靜了,隻剩一截長長的射軀慢慢扭動,看的人頭皮發麻。


    變色虎抬頭看了看赤頂猿,又看了看火光邊緣的銀背熊。


    變色虎:它想偷襲年獸王的人類朋友,搶奪袋子裏的靈獸丹。這種東西年獸王說過,吃一顆長一年精純道行!


    它索性借機直接故技重施!撒謊是必要的,直接挑明靈獸丹的功效才是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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