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到童峰、莫雯與胡安帶著中傷的雁霄來到雁霄留下的地圖上一處神秘地點,機關打開後,眾人的腳底突然一空,掉入了地洞內,此地洞居然是一個地道,正如他們幫村民建的地道一樣,隻是這裏的機關更為巧妙。


    童峰等人沿著地道走卻發現是一條死路,再胡安與莫雯合力翻起了一個類似『石門』的機關後才又見通道。


    眾人沿著通道再往內走,發現了許多房間,裏麵有許多做到一半的人偶、或是打到一半的兵器,幾人正小心翼翼的觀察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的時候,一房裏突然跑出一條『狗』。


    這狗跑出來卻完全不理會童峰等人,隻是從這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而後又跑迴原本的房間,停了一會後,又和剛剛一樣跑了出來,動作與腳部都一模一樣,眾人忍不住停下腳步觀看,原來狗也不是真的狗,而是一個機關犬。


    童峰道:“這狗……自己會動?”


    莫雯道:“先生從前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


    幾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且愈發相信這地道內如果有人,那肯定和墨家有很大的淵源,便再往前進。


    沒走多久,居然聽到了水聲,原來水是從一旁的石壁上流下,流下的水被集中到一個管子,水順著管子注入一個池子內,水不斷的注入,但池子卻不見滿,幾人看了一會也不明白其中奧妙,隻好繼續往內走去。


    愈走愈讓他們感到神奇,因為他們看到了人形機關,且是有男有女,當童峰還再想這些人難道也會動嗎?


    最裏間的一房傳出人聲,說道:“你們既然來了,就表示他出事了吧?”


    童峰等人互看了一眼,心想:“這裏果然有人,聽他語氣似乎沒有惡意。”


    便大著膽走上前。


    就看房內坐著一人,他的麵前是一個極為複雜的東西,看外型像是一隻鳥,一隻很大的鳥。


    待童峰等人進房後,那人沒急著迴頭看他們,而是聚精會神地將一個小東西放到機關後才停手看他們。


    就看這人的年紀與雁霄相近,一頭褐色的長發,長的甚有男子氣概,身材壯碩,和雁霄一樣,生的一副劍眉,兩眼睛光四射,顎下有一縷近一尺來長的胡須。


    胡安一看就知道這人會武功,而且功夫極高,隻是膚色較常人蒼白了些,想是長期在地底生活的緣故。


    那人看了三人一眼後說道:“你必定是胡安了,你是莫雯,而你應該就是童峰了。”


    童峰等人沒想到麵前這位陌生的男子會知道他們的名字,沒等他們迴話,那人手已經搭上了雁霄,跟著就對雁霄說道:“你傷得很重啊......”


    語氣甚是不舍,那人沉思一會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都隨我來吧。”


    童峰向莫雯看了一眼,莫雯又看向胡安,胡安點了點頭後,幾人便跟著那人來到另一間房,房內有許多藥材,莫雯一聞味道就認了出來,說道:“這些不就是……”


    那人點頭道:“你們治傷的三樣東西,『泥和膏』、『止痛丹』與『去毒散』。”


    那人說話的同時沒有停下腳步,走到了裏側在一堆雜物中翻出了一個東西,那東西被一個特製的盒子裝著,裏麵有一個丸子,一個毫不起眼像是用泥土隨意揉成的丸子。


    那人對胡安道:“把他放在這吧。”


    那人說的是他身旁的一個石板。


    胡安心想:“這人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曆,那肯定和先生交情匪淺,應不會有惡意。”


    便照那人說的做了。


    放下雁霄後,那人就將那泥丸子給雁霄服下,而後就沒有任何動作了。


    房內陷入一陣寂靜,那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雁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童峰等人都想:“這人與先生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終於莫雯忍不住問道:“你不試著做些什麽救先生嗎?”


    那人道:“如果連這東西都救不了他,那再做什麽都是徒勞。”


    童峰問道:“你給先生服了什麽?”


    那人道:“『不死丹』。”


    此話一出就看童峰與莫文是一臉莫名,隻有胡安睜大了眼睛。


    童峰和莫雯剛想開口問『不死丹』是什麽東西時,就看胡安向那人激動的比手畫腳表示感謝之意。


    那人隻是拍了拍胡安的肩膀,而後對胡安說道:“你們辛苦了。”


    跟著又對躺在石板上的雁霄說道:“看來你的方法行不通啊。”


    轉身就對童峰等人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裏充滿了疑問,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和他是什麽關係?我為什麽會認出你們?”


    頓了頓後,說道:“相信這些他都沒和你們提過吧,也該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


    這間石室甚是寬敞,那人找個了平坦的石塊坐了下,同時一扳牆上機關,沒一會就看一人捧著水進屋,這人自然不是真的。


    那人說道:“我和他不一樣,沒這麽嚴格,看你們一副累壞的樣子,先喝點水吧,這故事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


    童峰接過了水,並不急著喝,而是問道:“你說你剛給先生服的是什麽?”


    那人重複道:“『不死丹』。”


    童峰沒有聽過『不死丹』,是一臉疑惑,那人隻好解釋道:“『不死丹』是世上最為珍貴的五種寶物之一,具有起死迴生之效,所以我才說如果服下『不死丹』都救不了他,那世上也沒有任何辦法能救的了他了。”


    莫雯擔心道:“那先生會好起來嗎?”


    那人道:“這個我也說不準,畢竟我也沒有服過『不死丹』。”


    胡安則是看著那人,把手勢詢問:“你是誰?”


    那人點頭迴應道:“我叫做項易。”


    就看胡安搖了搖頭,意思是從沒有聽雁霄提起過。


    項易微一點頭,說道:“我想也是,你們並不知道我的存在,其實我還有一個妹妹……”


    項易說道此忍不住流露出悲傷,而後說道:“我們本來還有一個妹妹,她叫做項妍。”


    此話一出,童峰等人都聽傻了,心想:“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從沒聽先生從提起過。”


    莫雯則是注意到項易一開始說得是『我』,第二次才改口說『我們』,想是那妹妹也和雁霄有關係,便問道:“那位項小姐呢?”


    項易是連連搖頭說道:“晚了,晚了,都怪我花了太久的時間找這玩意了。”


    聽到此,童峰等人便知道那位項妍已經不在人世了。


    而後又陷入一陣沉默,童峰等人也不好多問什麽,隻能等待項易自己說。


    過了許久後項易才繼續說話,而且話鋒一轉,問道:“這些機關你們覺得如何?”


    童峰道:“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根本不敢相信會有這…..這種東西存在。”


    項易聽後笑道:“差多了,差多了,根本不能和『那裏』相比。”


    童峰不解,問道:“那裏?”


    項易並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反問道:“你們就不曾想過他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做這些事情嗎?”


    莫雯道:“那是先生救世的理念驅使他去做這些事的,而我們也是認同先生的理念而跟隨他的。”


    項易苦笑道:“但他卻落得這種下場,看來他這方法在這亂世是行不通的。”


    童峰正想出言反駁,卻看到胡安微一抬手,示意童峰先聽眼前這人說下去。


    就聽項易說道:“你們也都不好奇你們手中的這些兵器從何而來嗎?”


    項易如此一說,莫雯與胡安就想起來了,不論是莫雯手上的針劍、還是胡安的鴛鴦雙刃刀,或是欒素的蜈蚣劍、王離的龜甲盾等等,都是雁霄給他們的,至於從何而來,他們卻從沒問過。


    看到莫雯與胡安的神情,項易就知道他們並不明白,便說道:“那都是我做的。”


    童峰與莫雯忍不住驚唿一聲,胡安也啊了一下。


    項易道:“看來不從頭說起,你們是不會了解這一切的緣由的,也該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他為什麽會冒著性命這樣做,還有你們所練的功夫。”


    童峰與莫雯幾乎是同時說道:“你是指『黔天功』?”


    項易微一點頭,而後突然伸手在三人身上拍過,項易所拍之處乃人體要穴,三人自然生力抵抗,可項易出手太快,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都被項易給拍上,不禁心想:“這人要是敵人,剛才那一下我們就得受傷了。”


    就看項易對童峰道:“你年紀不大卻已經曆過三次生死交關,怎麽這麽不愛惜生命。”


    跟著又對莫雯道:“這功夫不練也罷。”


    最後才看向胡安,說道:“你跟著他出生入死,到現在還能活命已經是奇跡了。”


    聽項易這麽一說,童峰就想起了欒素也曾這樣問過自己,每當自己麵臨生死關頭的時候,體內就會爆發出一股力量,便問道:“這『黔天功』不是人人都可修練嗎?”


    項易道:“人人都可修練不假,但卻不是人人都可以發揮他的威力。”


    看童峰與莫雯一臉莫名,項易才繼續說道:“每個人麵對生死關頭的反應都不一樣,有的人會爆發出潛在的力量。”


    說到這裏項易就看了童峰一眼,而後續道:“有的人卻不會,『黔天功』可說是最接近死亡的武功,每跨過一次生死關頭,功力就會有大幅的提升,這點你們兩個已經知道了,隻是不明白為何會如此而已。”


    項易指的是童峰與胡安。


    頓了一會後項易繼續說道:“想當初我們為了保護自己才練了這門功夫,這接近死亡的武功,我的妹妹也是因此而去世的,他應該有和你們說過這功夫非由前者損耗功力,傳功開氣難以練成吧。”


    就看莫雯點頭迴道:“先生是有這麽說過。”


    項易道:“那是為了避免練這門功夫的人,為了追求提升功力而不斷去犯險所製定的,也是在她死後我們訂下的規則。”


    說到此項易的語氣又悲傷了起來,項易雖沒說她是誰,但眾人也都聽得出他說的那人是項妍。


    童峰大著膽問道:“項小姐是為了練功而……”


    項易點了點頭說道:“『黔天功』開篇便提到『唯有超越死亡,才能獲得真正的力量。』”


    胡安這時比手勢說道:“但這『黔天功』隻有口訣,不像其他武學流派都有記載,又是為何?”


    項易道:“因為那本死亡之書已經被我給毀了。”


    說完後項易苦笑了幾聲,說道:“你們說這世事是不是很矛盾,當初我們為了保護自己而學這功夫,卻也因為這門功夫而害了自己,即便我們不願意,也必須將這功夫給傳下去,因為你們需要力量,而我也幫你們打造了一把又一把的兵器,這又讓你們更進一步的接近死亡,即便我知道這麽做會害你們喪命,最後變得像他一樣。”


    項易說到此時,目光看向了雁霄。


    而後項易不知是在看著雁霄還是想著項妍,又定住了許久不動,直到人偶進來倒茶才將他給拉迴現實。


    這時莫雯問道:“你和項小姐應該是兄妹吧?但你們與先生呢?”


    項易道:“我與胞妹是從『那裏』逃出來的人,和他的相遇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他所指的自然是雁霄了。


    而這是項易第二次提到『那裏』了,童峰便問道:“『那裏』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項易道:“那裏是我聽過最輝煌的地方,同時也最殘破的地方,現在應該已經不存在了。”


    項易知道童峰等人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便緩緩說道:“幾百年前我們的祖先是這塊中土大地上最強大的國家,他們的武器比任何人都厲害,製作的人偶可以上戰場,可以說是擁有舉世無雙的力量,但這技術畢竟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並不是人人都會,所以力量雖然強,但不夠大。


    我的祖先們並不好戰,但當你有這份力量的時候,就不是要不要的問題了,而是你有沒有能力這麽做的問題了。”


    聽到此,童峰不禁迴想起來雁霄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當初在梧城時,梧城城主蔣沛擔心雁霄得到民心後會來奪權,便以言語擠兌,讓雁霄帶著墨家人離開,當時童峰就很不諒解,說自己隻是幫忙百姓而已哪有這意思,但雁霄卻和他說:“這不是要不要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


    就聽項易繼續說道:“當你擁有其他人沒有的能力時,他們便會感到恐懼,而人們麵對恐懼的方式我想你們也很清楚了。”


    童峰又迴想到梧城防守戰的事,他們幫忙守下了城,卻被趕了出來。


    項易續道:“在一次會盟的時候,我的祖先遭到伏擊,而後敵人如潮水般湧了進來,摧毀了一切,攻擊他們的是全部的諸侯,不論是與他們友好的還是與他們交惡的,事實上我的祖先不曾與他人交惡,但還是受到了他們殘忍的攻擊。


    我的祖先們仰賴於保護同胞的力量,變成了敵人搶奪的東西,由於攻擊來的太過突然,我的祖先們根本毫無防備,隻能敗退,直到無路可退的時候,他們才用這些力量來反擊,將敵人給打退,而後就在那邊建立起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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