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姚劍軒、趙月華、大牛與唐亮幾人在荒野走了一天一夜後,也覺得有些倦了,便想找個地稍作歇息,姚才剛說這種荒涼的地方不會有屋子時候,就看到一間破舊的屋子。


    姚心裏雖然害怕,但當下也沒有其他選擇,隻得跟著進屋去了。


    這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裏麵有一尊巨大的神像,但由於無人整理,這神像就和這間屋子一樣,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唐亮道:“看來是一間小廟。”


    姚則道:“拜什麽的廟?”


    趙此時正盯著神像看,就看這神像的臉已經斑駁了,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便沒說話。


    幾人整理出一個角落便各自休息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有腳步聲走來,姚由於心裏覺得不踏實,便不敢熟睡,一聽有聲音立刻就醒了,忙搖晃一旁的趙,說道:“喂!喂!有人來了。”


    趙被姚這一推也就醒了,便迴道:“別自己嚇自己,除了我們之外,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其他人。”


    姚也怕自己聽錯,便又凝神聽了一會,這次不光是聽到腳步聲還聽到有人說話,便道:“有人,兩個人,那梁三不是說這裏不太平嗎?這地方會不會是匪人的據點?”


    趙覺得姚有些大驚小怪了,說道:“那也就是小賊而已,你怕他做什麽?”


    此時唐亮聽到兩人說話也醒了,便說道:“我看我們先躲躲,看看來的人是什麽人,或許真被你說中了,要真是匪人的據點,順手收拾就是了。”


    如此,幾人就帶著大牛躲到神像後麵。


    隨著那腳步聲愈來愈近,就聽到兩人對話之聲,一人說道:“師兄,你這嘴怎麽就管不住呢?你看,多受了這麽些皮肉之苦。”


    語氣甚是心疼。


    另一人道:“我怎麽了?我有說他嗎?我不過是說我見過的一種動物而已。”


    原說話之人道:“可你形容那動物尾巴大到連行動有困難,那不就是暗示他的大權旁落了嗎?”


    另一人還不服氣,說道:“我可沒有指名道姓,我隻說我見過這種動物而已。”


    原說話之人歎了口氣,說道:“這次為了救你,我跑了多少的地方,說來也真是驚險,要是我再晚來一步,你這腦袋就沒了。”


    另一人卻笑道:“腦袋沒了又如何?說不定我這腦袋一掉,我就在另一個世界醒了呢?”


    原說話之人則道:“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我輩修練也是為求能擺脫俗體,得道升仙,但如今我們這身子在這裏還有些用處,還是慢些死吧。”


    另一人道:“唷!師弟,你也能看到一些了嗎?”


    原說話之人道:“沒有,但也能隱隱感覺到有一件大事要發生。”


    說到這的時候,兩人已經進了屋裏,姚就覺得其中一人的聲音頗為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好奇心驅使下,姚便探頭去看,這一看差點讓他叫了出聲,因為說話之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他的師父馮季子。


    另一位與他師父隨行的人他就不認識了,那人生的甚是矮小,穿的一身破舊又不合身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草帽,麵上的白胡子長的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像是乞討的老兒,一眼還用眼罩罩了起來,不知是受傷了還是如何,手上拿了個竹棒。


    姚心想:“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師父,師父又叫那老頭師兄,莫非他也是『道家三傑』之一,那豈不是就是我師伯莊公子嗎?


    看我師伯這模樣,可跟一般的公子差遠了,難怪師弟說他迴無極洞的時候沒看到師父,估計師父當時就是去找我這師伯了。”


    馮季子的那瀟灑不俗的形象深植在姚的心中,自然的就以為同為『道家三傑』的其他人也會是那樣,可適才一看,簡直就一糟老頭兒,與他師父相差甚遠,不免失望。


    可一想到在此能巧遇久違的師父,便起了玩心,想要來一個特別的出場方式,讓師父和這第一次見麵的師伯大吃一驚,就沒立刻出去相認。


    正想著是要從空中而下帥氣登場,還是如何的時候,又聽到有腳步聲接近,這姚就奇怪了,心想:“這小屋今晚還真是熱鬧,不知來的又是什麽人?啊!肯定是我那師叔隨風子也來了,誰能想的到傳說中的『道家三傑』會在這裏聚集。”


    仔細再一聽就覺得不對,因為可不是一人,而是好幾十人。


    趙以嘴型說道:“是來追我們的嗎?”


    姚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就聽屋外一人喊道:“馮前輩,我們敬你是前輩,但你也不能如此妄為,把我們大王要殺的人給劫走。”


    這話一出,姚、趙與唐亮三人都是一驚,因為說話之人的聲音他們認得,是無一劍。


    姚更是不解,心想:“師父消失的這幾天居然是為了救這師伯,不對啊,他既然是師伯,那武功肯定比師父還高,那怎麽還需要師父去救呢?”


    這時就聽馮季子說道:“我師兄不過說了一些話,盡管不中聽吧,但你們關了他這麽久時間,又把他打成這樣也該夠了,還要取他性命隻怕太過了吧?”


    外麵又一人說道:“馮前輩,這可怪不了他人,我家大王已給他很多次機會了,隻要他改口,那是好吃好喝好款待,但他就是不改口......”


    這聲音居然是無一刀。


    姚、趙兩人不免奇怪,都想:“這兩人前幾日還打的難分難解的,怎麽今日就聯手了?”


    此時莊公子說道:“我不過就說了個小故事而已,有指名道姓嗎?我跟你說,這世上真有那種動物,我不是騙人的,那個動物啊長得像是蠍子,但不是,他的尾巴足足有他身體一倍大,走起路來比鍋牛都還要慢……”


    而後就聽這位師伯講了好長一段,姚心想:“我這師伯也真有趣,麵對這些高手居然一點也不懼怕。”


    轉念一想:“有我師父在,再來幾個無一劍也是白給,等等就由我來打發他們,讓師父、師伯對我刮目相看。”


    屋外又一人突然喝道:“還在胡說八道什麽!快快出來受死,我們好迴去交差。”


    馮季子道:“你們還是走吧,我不想傷人。”


    無一劍道:“王命不可違,還請前輩諒解,我們必須將那多嘴之人帶迴去。”


    屋外又有人喊道:“『道家三傑』又如何?得罪了我家大王任你是誰都一樣,給我出來!”


    馮季子歎了口氣說道:“你們要如何才會離開?”


    無一刀道:“馮前輩,你的派頭也夠大了,為了你,我們無心山莊精銳盡出,要嘛你把我們全打倒了,要嘛你讓我們把人帶迴去。”


    馮季子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就幾句話而已,即便不中聽,你們也打了他了,還這樣窮追不舍,不覺得逼人太甚了嗎?”


    一人道:“那老兒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到處得罪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殺他了,受點皮肉傷隻是讓他長點記性,要他知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莊公子道:“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人緣好的很,再說,這次也是你們大王邀我來的,路途遙遠我就不提了,要我講故事也是他要求的,怎麽知道他一聽就翻臉,也太沒風度。”


    無一刀哼了一聲,說道:“老兒,不要再裝瘋賣傻了,你那故事的背後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莊公子就道:“哪有什麽意思,你可別誣賴我。”


    馮季子則道:“我好不容易將我這師兄給救出來,是不可能讓你們帶走的。”


    無一刀道:“好,那我們就領教一下馮前輩的功夫,看看是否名不虛傳。”


    莊公子又說道:“我跟你說,這個名聲啊如浮雲,輕飄飄的,你摸也摸不著,你要是想要名聲我可以給你。”


    無一刀道:“你怎麽給我?”


    莊公子道:“作夢啊!我幫你做場美夢,在夢裏你要什麽有什麽,那不就成了嗎?我知道你想當無心山莊的第一人,不甘總是做第二,但你上麵還有你師兄……”


    這話可戳到了無一刀的痛處,就聽無一刀怒道:“臭老兒,敢耍我!”


    話音剛落,無一刀的寶刀就飛了進來,莊公子好像沒注意到一樣,還在自顧自地講,眼看無一刀的寶刀飛來,莊公子居然嚇得大叫了起來,這一叫可把姚給叫懵了,因為這位師伯好像一點武功都不會。


    就看那刀飛到莊公子身前一丈的時候,橫裏掃來一拂塵,將那刀給卷住。


    前文說過,無一刀為了對付無一劍的禦劍術,而創出了拋刀術,藉由在刀柄處綁上特殊的布料使其可以於遠處將刀拋出攻擊對手。


    眼看寶刀被纏,無一刀自然就運起內力想把刀給奪迴,可一連使了幾次勁,那刀居然紋風未動,那拂塵好像鐵石一樣把他的刀給夾住了。


    無一刀忍不住說道:“好大的勁。”


    莊公子驚嚇過後,便又囉嗦道:“你這人怎麽突然把刀給丟過來,你們怎麽一個個都這樣,動手不動嘴,講幾句話你要不愛聽你就走開,又沒人逼你,怎麽就動刀呢?”


    無一刀道:“你這老兒廢話真多,難怪大王受不了你。”


    說起這事,莊公子又來氣了,說道:“你那大王也不怎麽樣?我也沒說他什麽就把我關起來,把我打成這樣,唉唷,我都一把年紀,話說他既然不愛聽我說話,又何必把我給請來呢?這不是自己找事嗎?唉,人人都想聽好聽話,活在別人用言語編織的夢中……”


    剛說到此,又是一道勁風襲來,這次是一把寶劍,無一劍的劍,就聽莊公子又是一聲尖叫,慌張地朝後躲去,但那無一劍的劍到莊公子身前一丈也停住了,和無一刀的刀一樣,被馮季子的拂塵給卷住,且不論無一劍如何催動內力,那劍就是不動。


    無一劍便道:“好,看來江湖傳說也不盡然都是謠言,前輩手下確實有些功夫。”


    馮季子則道:“你這手以氣禦劍的功夫很是難得,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無一劍問道:“什麽缺點?”


    馮季子道:“要是對手的內力比你強,你這招就不攻自破了,不過要能練到像你這樣子,比你厲害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了。”


    跟著又看向無一刀,說道:“你這拋刀術就沒這問題,不過若是對手的武功比你厲害,你這樣不等於作繭自縛嗎?”


    馮季子點評兩人的武功時,無一劍與無一刀不由得互看一眼,皆想:“今日可算是遇上生平最強的敵人了。”


    要知道無一刀與無一劍無論是在晉國,或是放眼整個中土都可算是頂尖高手了,馮季子居然一招就將他倆的兵刃給奪去,二人哪能不驚。


    就看無一劍一個唿吸,將心情平複下來,說道:“再來領教前輩的拳腳功夫。”


    馮季子歎道:“看來不露一手你們是不會死心的。”


    跟著無一劍與無一刀就覺眼前人影一晃,寶刀與寶劍都已經迴到了他們手中,馮季子的聲音則是從他們身後傳來,說道:“我這師兄話是多了些,但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


    無一劍哪有心情跟馮季子講什麽道理,知道對手太強,禦劍術無用,便改以雙手握兵器,使出全力攻來。


    無一劍這一手快到躲於神像後的姚、趙、唐亮等三人連劍影都沒看到,隻聽得鏘鏘聲響,無一劍已與馮季子交上手了。


    原來馮季子的拂塵也非一般,是以極有韌性的烏金絲、天纏線與金絲猴毛所製成,所以是劍削不斷,刀砍不爛,配上馮季子的渾元功,這拂塵是時而軟,時而硬,可豎成棍也可揮成鞭,變幻無方,好不厲害。


    無一刀見狀也是揮刀攻來,就聽鏘鏘兩聲響後便沒聲響了,因為無一刀與無一劍的兵器又再一次被馮季子給奪了去。


    馮季子道:“這下你們該退了吧。”


    無一劍道:“還沒完呢!”


    無一劍話剛說完,無一刀就拋出一條布纏住了馮季子的手,姚等人見過無一刀使出這招纏住無一劍,心裏不免擔心。


    馮季子見手被纏住,是一點也不在意,而是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無一刀道:“自然是怕你跑了。”


    馮季子微微搖頭,似乎覺得無一刀這作法有點多餘。


    這無一刀也是大膽,剛才兩下失手,知道馮季子內力深不可測,還敢與馮季子近身互博,就看無一刀一拉布條,將自己給卷到了馮季子的麵前,跟著揮出雙掌喊道:“接我這掌。”


    無一刀的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般朝馮季子打去,就看馮季子一個側身,於無一刀雙掌襲來的時候,將纏在手上的布一圈一套,無一刀那猛烈無比的掌力就消失了,因為剛才馮季子那一手,便用無一刀的布把他的雙手給套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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