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近兩年後,死水綠洲再一次地被包圍了,隻不過上一次是土著聯軍,而這一次換成了部落聯軍。


    雖然不明白尖嘯.刺鬃暗地裏與人類有什麽勾當,但部落聯軍自十字路口出發,向死吹綠洲西部進發時,刺背野豬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阻攔的意思,凱恩.血蹄從雷霆崖帶出的軍隊,經由陶拉祖營地而來,同樣也沒有遭到刺背野豬人的攔截。


    顯然尖嘯.刺鬃或許對部落不爽,但現在是部落聯軍攻打半人馬,兩方同樣他都不喜歡的敵人互相毆打,他倒是很樂意在一旁圍觀。


    部落聯軍總數不到一萬,獸人和巨魔出動了六千,牛頭人和錘石王國則各自出動了兩千,就在第一次死水綠洲之戰的舊戰場附近,部落聯軍就地紮營。


    在首領軍事會議上,薩爾便是這一次的戰鬥要速戰速決,因為普雷爾帶迴了人類已經與刺背氏族暗中勾結的情報,那麽塞拉摩方麵的意圖就很明顯了,他們打算聲東擊西,讓半人馬至少拖住牛頭人,說不定另外的戰場就將在提拉加德城堡附近爆發。


    獸人是天生的戰爭種族,他們的曆史就是一部以弱擊強、以寡擊眾的戰爭史。因此在確定了“速戰速決”的戰術指導後,部落聯軍立刻投入了戰鬥之中。


    通過牛頭人猛禽德魯伊們對死水綠洲的持續偵查,顯然半人馬也沒有意識到部落會如此迅速而果決地出兵,因此此前參與襲擊石牛湖的加拉克氏族軍隊,現在還停留在死水綠洲東南部。


    薩爾麾下都是一群經驗豐富的老兵,而這一次的戰鬥,薩爾以獸人為先鋒,牛頭人為右翼,巨魔為左翼,普雷爾則帶領著錘石王國負責把守中軍和後勤。


    沒有太多的戰前動員,隨著薩爾的一聲令下,獸人們就亂哄哄地向死水綠洲方向衝殺了過去。


    大規模的軍隊行動,必然不可能瞞得過半人馬的斥候們,因此半人馬依舊像是此前第一次死水綠洲之戰時,將軍隊防守在了綠洲的西部和西北部。


    看著獸人大軍以狼騎兵為前鋒,步兵隨後,還推出了幾十具簡陋的大弩,普雷爾眯著眼睛,以手遮眼,在夏日的上午,迎著升到半空的烈日陽光,向戰場望去。


    獸人的進攻看上去雜亂無章,似乎是打算以散兵衝鋒混戰,此前普雷爾還對這種即便是在艾澤拉斯世界也極為常見的衝鋒陣型和戰術很嗤之以鼻。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這種想法了,艾澤拉斯和德拉諾世界是存在著魔法和元素能量的,如果將士兵結為方陣進行衝鋒,那就是給敵人的法師職業者們送點心的。


    就像是現如今的錘石王國,自斯努以下,至少有10個法師已經領悟了暴風雪法術,大規模的群體殺傷性法術對於集團式的陣型和衝鋒傷害巨大,任何一個有經驗的指揮官都不會這麽幹的。


    狼騎兵們並沒有傻乎乎地直線衝鋒,他們的動作無比地靈活,在衝鋒到半路,發現半人馬射手們已經射出了第一輪的箭雨,這些狼騎兵們立刻在衝鋒過程中轉向分散,向著半人馬的兩翼繞了過去。


    而狼騎兵身後跟隨的獸人步兵們,也已經張開了盾牌,舉在了頭頂和身前,在他們後麵,集結在一處的獸人、牛頭人和巨魔射手們也開始了還擊。


    臨陣射不過三,三輪箭雨過後,獸人、巨魔和牛頭人步兵們就已經與衝出來的半人馬戰士撞在了一起。


    普雷爾舉著望遠鏡,站在望車上,他發現獸人也並非是無腦衝鋒和混戰,而是以三人以上的小隊配合作戰,大致上是一名手持盾牌和單手斧的戰士,衝鋒在最前麵,他身後的兩名手持雙手斧的戰士則緊隨其後。


    而且相比之下,獸人們的衝鋒遠比牛頭人快多了,他們要比牛頭人更加靈活一些,混戰的戰術小配合也更加嫻熟,而且一旦有小隊衝破防線,他們就會立即向兩側支援,不斷向前突破著。


    半人馬作為艾澤拉斯世界最好的輕騎兵,他們無師自通地掌握了類似於蒙古騎兵的騎射戰術,但是獸人狼騎兵們就在兩翼遊弋,時時刻刻在尋找著機會,這讓半人馬開始顯得被動了起來。


    若是邊撤退邊射箭反擊,就意味著獸人步兵將繼續向前突進,而且狼騎兵們隨時可以加入戰團,從兩翼對他們的軍隊發起攻擊,然後戰場就繼續陷入混戰。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普雷爾對薩爾和獸人產生了無比的佩服,就如同海加爾山之戰時的情形一樣,獸人們通過各種小戰術的配合,將敵人和對手拉入到他們最熟悉的戰鬥節奏中來。


    而一旦對手陷入了獸人的戰鬥節奏,也就意味著他們基本沒有更多的應對措施和反抗能力了,除非選擇撤退。


    普雷爾看向了另外一座望車上觀察著戰場局勢的薩爾,他覺得在現如今的艾澤拉斯世界中,薩爾遠遠比他更像是一個主角,擁有著足以與代表著艾澤拉斯世界最高智商的人類相匹敵的智慧,而且還接受了人類的諸多軍事教育。


    目前戰場的局勢,暫時陷入了一種動態的平衡,半人馬依靠著遠比部落大軍數量更多的士兵頑強地與前突的部落戰士們對抗著,雖然戰線一點一點地被部落方啃下,但半人馬始終維持著自己的陣型不亂。


    然後普雷爾很快地發現,在戰場上表現得最為亮眼的,依舊是獸人和牛頭人,巨魔們似乎多少有些吃力。


    這樣的情況也很容易解釋,獸人畢竟在入侵艾澤拉斯世界之前就在德拉諾與食人魔、與德萊尼人打了許多年的仗,哪怕他們中的部分被人類囚禁在看守所關押了十餘年,但戰鬥的經驗仍舊沒有忘記。


    而半人馬和牛頭人之間持續了漫長的戰爭,甚至可以說,在獸人沒有入侵之前,艾澤拉斯世界戰爭經驗最為豐富的就是半人馬和牛頭人這兩個種族。


    暗矛巨魔此前一直生活在讚達拉與東部王國大陸之間的海島上,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繁殖能力超強的魚人,而暗矛氏族與魚人之間的戰爭,相比半人馬和牛頭人,或是獸人,就像是過家家了。


    而且普雷爾還注意到,格羅姆.地獄咆哮一直站在薩爾的身邊,盡管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一直來迴踱著步,顯然是因為沒有上戰場而焦躁,但是格羅姆並沒有向薩爾要求什麽。


    由此可見,薩爾在獸人中的威望極高,哪怕他很年輕,但他已經被獸人們認定為唯一的大酋長了。


    出戰的牛頭人軍隊是由凱恩.血蹄親自帶領的,而且這個憤怒的父親也一直衝鋒在最前線,凱恩.血蹄揮舞著他家傳的符文長矛,不斷地向前衝鋒,隨著他衝鋒的方向,普雷爾舉著望遠鏡看了過去。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包著藍色裹頭、皮甲也被染成藍色的強壯的半人馬,那似乎是加拉克氏族的某個軍事長官,在他身邊圍繞著一群同樣藍色的半人馬射手和施法者。


    顯然這個加拉克氏族的軍事首領就是凱恩.血蹄的目標,按照戰前的軍事會議,為了救迴貝恩.血蹄,薩爾建議盡可能地在戰場上俘虜敵人,最好是軍官,以此作為交換,贖迴貝恩。


    凱恩.血蹄顯然就是奔著這個目的去的,在他身後,牛頭人們怒吼著,跟隨著大酋長不斷地廝殺著向前突進。


    普雷爾歎了口氣,他站的位置比較高,又有望遠鏡在手,自然可以將戰場的形勢看得更直觀一些。


    凱恩.血蹄救子心切,他帶領的衛隊衝得太深入,已經快要和周圍的部隊脫節了。在他身旁的雷克薩也注意到了,放下望遠鏡,擔憂地說:“凱恩酋長的心思亂了!”


    但薩爾已經注意到了凱恩.血蹄的異動,他轉身對格羅姆.地獄咆哮說了什麽,戰歌氏族的族長立即歡喜地從望車上跳了下去,向一旁已經集結完畢等候多時的狼騎兵隊伍跑了過去。


    不用說格羅姆.地獄咆哮就是被派去支援凱恩.血蹄的,雖然凱恩.血蹄身邊隻有二三十人,而且衝得太過於深入,但若此時派出一支軍隊從後麵衝殺過去,未必不能撕開半人馬的防守陣型。


    普雷爾又將望遠鏡轉了個方向,他看到了貝爾加,因為從錘石王國立國開始,普雷爾就很注重戰場傷員的救治工作,在這一方麵,錘石王國可以說代表了部落的最高水平。


    因此薩爾將半數以上的、來自各個種族的隨軍薩滿祭司都調歸貝爾加名下,他和塔姆拉.荒原各自領著一半的薩滿祭司,就跟隨在前突的步兵身後,隨時將傷員搶救迴來,而負責保護和配合他們的,是另外一隊薩爾派出的狼騎兵。


    半人馬大約有兩萬左右的兵力,部落盡管在兵力不占優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線也不斷向半人馬的後方移動,顯然僅僅隻是在淒涼之地和貧瘠之地橫行無忌的半人馬,遇到了獸人之後,雙方的戰鬥力終於見了分曉。


    看到格羅姆.地獄咆哮帶領著支援而出的狼騎兵,同時會合了一直在右翼騷擾攔截的那支狼騎兵,跟隨在凱恩.血蹄殺出的缺口衝了進去,雷克薩放下了望遠鏡,說:“大局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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