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穀的阻擊埋伏戰事了,普雷爾便帶著手下的士兵們,匆匆地離開了這一片讓他心痛不已的森林。


    奧達努斯也離開了,他從普雷爾那裏得到了他想要的保證,盡管暗夜精靈們實際上可以通過牛頭人德魯伊向普雷爾表達一些友善,但考慮到普雷爾的身份,最終還是奧達努斯親自走了一趟。


    一部分士兵被派迴了黑狼湖,他們的任務是將部分繳獲以及戰友們的屍體運送迴去埋葬。而普雷爾則帶領著剩餘的士兵,前往峭壁湖與雷克薩會合。


    雷克薩這些天在峭壁湖營地外圍幹的很不錯,已經有兩道彎彎曲曲的壕溝,自營地外圍南側蔓延到了東側,也就是說,如今半個峭壁湖都被包圍了起來。


    普雷爾帶兵殺了迴來之後,他並沒有發起任何進攻,而是將營地駐紮在峭壁湖西南麵,派出了士兵繼續挖掘戰壕。


    得知外麵的敵人又多了援軍,而且意圖如此明顯,就是要把他們困死在營地內,格爾納.法德蘭再一次地與格雷蘇爆發了因為分歧而產生的爭吵。


    雷克薩兵圍峭壁湖東南後,格雷蘇算著時間,覺得淤泥沼澤的援軍應該在路上了,但是他派出的兩支聯絡小隊,都徹底失蹤,這讓他更加慌亂了起來。


    於是格雷蘇提議,向峭壁湖後方的山嶺間的水車方向撤退,畢竟那裏靠近石爪小徑。但格爾納.法德蘭不讚同他的提議,因為瀑布方向山地狹窄,不可能容納下營地所有的雇工和護衛們,格雷蘇的提議,必然是要拋棄一部分人的,他不願意這麽做。


    最終格爾納.法德蘭“說服“了格雷蘇,當然更大的原因是,營地內更多的人,包括人類和地精,都站在了格爾納.法德蘭的這一邊,明眼人都看出來,格雷蘇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


    等到普雷爾的大軍到來,峭壁湖營地的豺狼人集體叛逃,選擇了向普雷爾投降,而格爾納.法德蘭隻是派人在後麵追殺了一段路程,發現對麵有士兵接應,就立刻撤了迴來。


    他向格雷蘇分析,現如今峭壁湖西南方向的軍隊剛剛到來還未站穩,那麽他們就應該主動發起一次反攻,如果運氣好,或許還可以擊退敵人,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喘息機會,並且為援軍的到來多爭取一點兒時間。


    格雷蘇自然不支持,他更加想要逃跑,覺得主動向石爪小徑方向靠攏才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堅持要守,一個堅持要逃跑,雙方意見不合,於是一場激烈的爭吵爆發了。最終格爾納.法德蘭占據了上風,因為明顯支持他的人更多。


    可惜的是,普雷爾這邊有牛頭人猛禽德魯伊。一名變身為獵鷹的猛禽德魯伊發現了峭壁湖營地的異動,於是立刻上報了正在與哈亞海姆商量如何安置那些臨陣叛逃而來的豺狼人的普雷爾。


    就在格爾納.法德蘭號召了敢死隊、準備出營尋求戰鬥機會時,普雷爾派出了一隊豺狼人,在幾名食人魔的帶領下,趾高氣昂地出現在了營地的南門外。


    得到消息匆匆趕來觀察的格爾納.法德蘭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因為他看到,領頭的幾個食人魔,正舉著幾麵破破爛爛的旗幟,那正代表著淤泥沼澤,是風險投資公司的旗幟。


    而幾十個豺狼人,則用木棍挑著風險投資公司獨有的、武裝護衛人員的衣服、頭盔和武器,嘻嘻哈哈地大笑著。


    格爾納.法德蘭的臉色蒼白,聯想到格雷蘇幾次派出的聯絡小隊都失去了聯係,而普雷爾的大軍一分為二,分批次地趕來,那麽極有可能,格雷蘇一直在期待的援軍,已經被狗頭人消滅了!


    格雷蘇也匆匆地趕了過來,這些天他身心憔悴,站在凳子上趴在圍牆邊看了一眼,他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一頭栽倒了下去。


    等到悠悠醒來,格雷蘇驚恐地大喊:“我們完蛋了!我們的援軍都被狗頭人殺死了!我們要被困死在這片該死的山穀中了!“


    他胡亂地轉著腦袋,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格爾納.法德蘭,瘋狂地叫著:“我們必須趕快逃走!否則我們全部都會被狗頭人殺死,然後成為他們的美餐!“


    格爾納.法德蘭失望地搖了搖頭,他接觸過一些狗頭人,也從其他人類護衛那裏了解過關於狗頭人的情況,或許他對狗頭人有種族歧視,但造謠狗頭人吃其他智慧種族的肉,他也實在聽不下去了!


    “不,先生,我們應該冷靜下來!這個時候逃走,就是把我們這些天的所有努力都拋棄,我們已經做好了堅固的防禦工事,我們的存糧還足夠,我們的人手也夠用,相信我,我們還可以堅持到第二批援軍的到來!“


    “你這個該死的人類!你是打算讓我們一起陪葬嗎?沒有援軍了,不會有援軍了,我們現在才是孤立無援!我們必須逃走,啊不,我們必須撤退!“


    格爾納.法德蘭依舊搖著頭,格雷蘇麵目猙獰了起來:“我才是狂風山穀的主管,我才是你的上司!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命令,那麽格爾納.法德蘭,我現在解除你衛隊長的職務!“


    他眼珠子亂轉,看向了格爾納.法德蘭的副官:“迪塞爾,你接替格爾納.法德蘭的職務…“他的話還沒說完,迪塞爾搖了搖頭:”抱歉先生,我認為你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你需要休息,而不是胡亂插手一切具體事務。關於你的人事任命,我個人認為你應該再考慮一下,格爾納.法德蘭依舊是我們認可的隊長!“


    四五個人類和地精也站了出來:“我們也認同格爾納.法德蘭!“格雷蘇大怒:”你們是要造反嗎?“


    一個地精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揮著手:“格雷蘇先生剛才摔傷了頭部,他需要休息一下,快,把先生抬迴房間!“


    兩個人類護衛毫不客氣地抬起了格雷蘇,就要把他抬迴房間並且軟禁起來。格爾納.法德蘭伸手製止了他們,他一向堅挺的胸膛第一次顯得佝僂了起來,他摘下了自己的胸章,那代表著他衛隊長的權力和職責,放在了格雷蘇麵前,然後輕蔑了一笑,轉身離開了。


    迪塞爾一臉怒氣,毫不掩飾地吐了一口吐沫,轉身踏步而去,圍繞在格雷蘇身邊的人類,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就連格雷蘇從前的親信們,那幾名地精,也選擇了離開,隻有一個年輕的地精,瑟瑟發抖地站在那裏。


    他倒是很想離開,但沒辦法,他是格雷蘇的侄兒,是格雷蘇的秘書,也是格雷蘇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


    格雷蘇眼神變得瘋狂了起來:“這些該死的、不可信任的人類,他們就像那些該死的狗頭人一樣,我詛咒他們!“


    在遠處,迪塞爾和其他同伴們攔住了格爾納.法德蘭:“隊長,格雷蘇已經被嚇破了膽,我們會堅定地站在你的身後,追隨你的腳步的!“


    原本很是失望,甚至有些沮喪的格爾納.法德蘭突然笑了起來:“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我雖然隻是法德蘭家族的旁支,但我絕不會辱沒法德蘭這個光榮的姓氏!我依舊堅持我的意見,我要對狗頭人發動一次襲擊,你們願意跟隨我嗎?“


    迪塞爾舉起了手臂:“這是我的榮幸,格爾納隊長!“其他人類和地精也跟著舉起了手臂。


    很快,一百多名受格爾納.法德蘭感召的人類和地精雇工們拿起了武器,峭壁湖營地南門外的柵欄打開,士兵們魚貫而出,穿過了圍牆門洞,來到了營地外。


    按照人類那不成文的戰場規定,這個時候普雷爾應該派出同等數量的士兵前往迎戰的。但普雷爾根本不理會格爾納.法德蘭和他的士兵們的挑釁,隻是命令各小隊死守陣地,堅決不出戰。


    密斯特拉湖一戰,讓普雷爾意識到,狗頭人畢竟戰爭經驗不足,而豺狼人單打獨鬥或許可以,但是遇到兩軍對壘,表現得並不比狗頭人新兵們好到哪裏去。


    現在的情況,峭壁湖方麵幾乎不可能等到援軍到來了,因為按照約定,巫翼氏族和剃刀嶺野豬人,應該已經開始展開了對淤泥沼澤的襲擊和騷擾,淤泥沼澤方向自顧不暇,他隻要繼續困守峭壁湖,就一定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奪取這一處營地。


    格爾納.法德蘭派出了一隊士兵不斷地在陣前挑釁,又派出了一名騎士,要求下挑戰書,但迎接他們的隻是狗頭人火槍手的排槍。


    無奈的格爾納.法德蘭隻得帶領著散開的敢死隊員們,緩緩地向前逼近,但普雷爾始終指揮著手下,與這些富有勇氣的伐木工人以及護衛隊員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斷有人類和地精士兵在狗頭人的排槍下栽倒在地,雖然格爾納.法德蘭手下士兵的反擊也對狗頭人造成了一定的殺傷,但是普雷爾和貝爾加一起,四處救治傷員,甚至隻要沒有一擊斃命,普雷爾總能用聖光把他們搶救迴來。


    就這樣,格爾納.法德蘭帶著手下不斷前進,而狗頭人火槍手不斷退讓,甚至把第一道還沒有挖掘成型的壕溝都讓了出來。


    但格爾納.法德蘭卻不敢繼續前進了,因為他注意到,在東南方向,雷克薩的手下始終按兵不動,如果他們繼續前進,很容易就被雷克薩帶兵從後包圍。


    格爾納.法德蘭連聲辱罵,他覺得普雷爾簡直有辱身為戰士的光榮,雷克薩也前來勸說,希望普雷爾派他帶領迎戰,一味的避讓,確實與他堅守的戰士的榮耀不符合。


    普雷爾搖了搖頭:“我是不會拿我們的士兵的生命亂來的。我們有兵力優勢,有心理優勢,有地形優勢,對麵隻是一群被逼到了牆角的野狼,我們為什麽要和他們正麵硬剛呢?”


    雷克薩聳聳肩,普雷爾是大酋長,是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能夠以小代價造成大戰果,是每一個指揮官都願意做的,所以他沒有繼續說什麽所謂的戰士的榮耀了。


    格爾納.法德蘭最終無奈地退迴了營地,他倒是很想帶領著弟兄們拚死一搏,但普雷爾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


    迴到營地,迎接格爾納.法德蘭的是格雷蘇無情的嘲笑。這個地精居然私下裏串通了一些留守的伐木隊工頭們,尤其是人類工頭裏格爾。格雷蘇向他保證,隻要保護自己離開峭壁湖,他將會為裏格爾開脫一切罪名,而由自己全力承擔。


    於是在外界的巨大壓力下,峭壁湖營地內部,正式被撕裂成為了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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