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清晨,太陽再一次地將熱情的光芒投向了峭壁湖畔。然而峭壁湖畔一片淒淒慘慘。


    昨晚上在格爾納.法德蘭把守的營地南部,被狗頭人一次偷襲,炸死了六十多名士兵,而在營地西麵,一個碩大的地獄火在營地內肆虐了好一陣子,才終於被擊碎了岩石的軀殼,頹然倒下,變成了一堆綠色的碎石。


    那是布萊琳.火拳的“傑作”,她帶領著鷹身人們負責西麵的騷擾,由於錘石王國的擲彈兵數量有限,因此她那裏並沒有安排任何的擲彈兵,而鷹身人由於翅膀的緣故,也並不適於投擲。


    於是布萊琳.火拳放出了偵查之眼,悄無聲息地將營地內部偵查了一遍,然後悄悄地靠近,召喚了一個地獄火,砸向了圍牆內。


    有地獄火吸引了足夠多的士兵,製造了足夠大的動靜和混亂,布萊琳.火拳又趁機放了一個“火焰之雨”,然後便得意地帶著手下離開了。


    加上布萊琳.火拳的攻擊製造的傷亡,峭壁湖營地一個晚上就損失了90多名士兵,傷員近兩百,還有十多棟房屋被地獄火燒毀。


    總之,現在的營地內淒慘無比,格爾納.法德蘭站在圍牆後的空地旁,他低著頭,摘下了頭盔夾在了胳膊下。在他的麵前,數十具蒙著白布的屍體擺放了一地。


    甚至他和手下還沒有與偷襲的敵人打個照麵,敵人僅僅用了個連續三個晚上不斷騷擾的小計謀,他們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損失!


    格雷蘇站在屍體堆的另一側,這個往日裏趾高氣昂的地精,渾身顫抖,大喊:“快,快去向淤泥沼澤求救!”


    格雷蘇現在已經不去想著奪迴黑狼湖和狂風礦洞了,按照這個節奏,能不能保住峭壁湖營地都是個問題。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連續的三個晚上的騷擾,普雷爾和他的手下士兵們同樣疲憊不堪,而且這樣的計謀用過一次,很難生效第二次了!


    在天明之前就撤離了峭壁湖營地外圍的樹樁群的普雷爾,返迴到那處木料加工場後,再度向後撤了十餘裏,然後全軍就地休息。


    到了下午,一名猛禽德魯伊帶迴了一個消息:一支20人的地精和人類組成的小隊伍,騎馬出了營地,向峭壁湖東北而去,鑽進了石爪小徑的山路。


    顯然,這一次的夜襲讓格雷蘇承受不住,最終還是決定尋求援助了。“繼續偵查!”普雷爾命令到,那個猛禽德魯伊欽佩地向普雷爾行了個禮退下了。


    而另外一個猛禽德魯伊在傍晚時分帶迴了另外一個消息:峭壁湖伐木隊營地出動了數百名工人,重新修整了圍牆,並且將營地外三十碼左右距離內的樹樁全部清除了。


    普雷爾聳了聳肩,顯然狗頭人借助樹樁為掩護,發起的近距離手雷投擲偷襲,讓格雷蘇想到了一個最簡單而有效的應對方法。


    但他已經不打算繼續這麽夜襲了,因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他把關注點放在了格雷蘇尋求援助的對象上。


    灰穀的密斯特拉湖畔,卡佩蘭接到了格雷蘇的求援信件。自從加茲魯因被迫離開了狂風礦洞後,由於他選擇了站在老朋友的這一邊,再加上公司高層認為他在伐木隊的工作不利,於是被發配到了灰穀,繼續從事所謂的“拓荒事業”。


    灰穀是暗夜精靈的勢力範圍,暗夜精靈們在森林中央的阿斯特蘭納大湖的島嶼上建了一座同名的城市,還在森林的其餘位置建了數處神廟。


    而密斯特拉湖畔,就有駐守的銀翼哨兵部隊的營地。卡佩蘭這些年在灰穀並無作為,畢竟風險投資公司是以林業、礦業為主營業務,而暗夜精靈對森林的愛護舉大陸聞名。


    卡佩蘭還沒有傻到要與暗夜精靈們過不去,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努力地與灰穀的暗夜精靈勢力們打通關係,盡力地維護著狂風山穀經由石爪小徑到貧瘠之地這一條道路。


    偶爾在精靈們的允許下,在森林中狩獵,獲取一些毛皮,以及砍伐一些精靈們認為可以砍伐的樹木,總之,他的日子過得還不錯,除了沒有太多的權力,而且幾乎被風險投資公司總部給遺忘了。


    接到格雷蘇的求救來信,卡佩蘭想了好半天,總算是把“普雷爾”這個狗頭人對上了號。這個狗頭人的名字,還是他本人賜予和命名的,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一天,這個出生時平平無奇的狗頭人,居然給風險投資公司帶來了這麽大的困擾。


    卡佩蘭是個長袖善舞的地精商人,但他還不至於被金錢泯滅了所有的良知,從他與加茲魯因的朋友關係就可以看出,他還是有一定底線的。然而他和格雷蘇的關係也不算太差,所以思考了許久,又向送信前來的地精詢問了很多,卡佩蘭決定應邀前往。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不願意格雷蘇因此而丟了性命。於是卡佩蘭召集了所有能夠召集到的手下,一百來號人聚在了一起。


    卡佩蘭的手下幾乎都是地精,他們的日常就是維護石爪小徑,以及石爪小徑通往北部灰穀最主要的一條森林大道之間的道路,由於有暗夜精靈們幾千年在此地的活動,他們的任務很輕鬆。


    向手下說明了接下來的任務,卡佩蘭還專門前往密斯特拉湖北麵銀翼哨兵的駐地,以風險投資公司的名義,購買了一批哨兵們日常訓練的短弓和箭矢。


    卡佩蘭知道格雷蘇同時也向淤泥沼澤求救了,但格雷蘇信中用乞求的口吻請他速來,於是他決定先行出發,不再等淤泥沼澤的援兵到來。


    再次穿過石爪小徑,這一條穿山隧道引起了卡佩蘭的迴憶。當年就是他篳路藍縷,帶著一幫雇工們深入狂風山穀,重新修繕了這一條隧道,而且將隧道出入口兩側的峭壁雷霆蜥蜴全部清理了一番。


    從石爪小徑進入到石爪山脈境內,彎彎曲曲的山路繞行,從半山腰的山洞口到山下的森林,大概需要步行近一天的路程。


    卡佩蘭看著光禿禿的山坡,輕輕搖了搖頭。這是他被發配之後第一次重新迴到石爪山脈,再度進入到狂風山穀的地界,物是人非,總是讓人有許多惆悵。


    卡佩蘭依舊騎著一匹小馬,這已經不是普雷爾出生當天他騎過的那一匹,而且他高高的黑色帽子也換成了短小的灰色帽子,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卡佩蘭唏噓不已。


    他仍舊清楚地記得,隻要在繞過兩個山坡,經過一小段山穀,就徹底進入到狂風山穀了。


    然後他突然勒住了座下的小馬,因為他看到山穀的出口處,站立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是個狗頭人!卡佩蘭警惕了起來,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間的短槍,那可是矮人製造的精品。


    “卡佩蘭先生,我們又見麵了!“這個狗頭人看上去挺醜陋的,他穿著灰色的袍子,料子是亞麻布的,是整個大陸最常見的布料。唯一讓這個狗頭人顯得格外與眾不同的是,他戴著的黃色亞麻布帽子上,並沒有插著蠟燭,也沒有任何蠟油存在,看上去很幹淨,而且他後背還背著一柄長劍。


    身後的地精們都圍了上來,有幾個地精舉起了火槍,瞄準了這個狗頭人。但狗頭人一點兒也不驚慌,他甚至懶洋洋地找了塊岩石坐了下來,表情輕鬆地望著對方。


    卡佩蘭疑惑地望著狗頭人,悄悄地對身邊的一名地精說:“注意四周的情況!“


    那個狗頭人突然大喊了起來:“卡佩蘭先生,認不出我了嗎?這可真有點兒讓人傷心!都說貴人多忘事,顯然你已經忘記了。要知道,我的名字可是你親自起的啊!“


    卡佩蘭大驚,他死死地抓住了腰間的短槍槍柄:“你是普雷爾?“


    普雷爾點了點頭:“是我!“


    卡佩蘭仍舊吃驚地問:“就是你帶領著狗頭人、牛頭人和鷹身人,搶奪了狂風礦洞和黑狼湖營地?“


    普雷爾聳了聳肩:“是的!“


    卡佩蘭抽出了短槍:“沒想到啊,你居然幹下了這麽多的大事!很抱歉孩子,我必須要殺了你!“


    一聲槍響,硝煙散去後,普雷爾毫發無傷,他笑了笑,抽出了長劍,這個動作讓地精們一陣慌亂,三四個地精也跟著開了槍。


    然後他們看到一道聖光落在了普雷爾的身上,狗頭人大聲說:“看在你為我賜名的份上,投降吧,卡佩蘭先生!“


    卡佩蘭驚魂未定,他看著普雷爾像是看一個怪物,他第一次見到連續挨了數槍都一點事兒都沒有的生物。


    然後他猛地抬起了頭,看到山穀頂端冒出來密密麻麻的人頭,有狗頭人,有鷹身人,有豺狼人,還有幾個食人魔和牛頭人,他們端著火槍、拉著長弓,瞄準了山穀中的所有人。


    身後突然傳來騷亂,卡佩蘭連忙向後看去,看到了幾十個舉著盾牌的狗頭人士兵,已經把他們的退路堵的嚴嚴實實。


    “投降吧,卡佩蘭先生,我並不想殺你!“普雷爾繼續說,然後他又朝自己施放了一道聖光。


    卡佩蘭突然覺得這個狗頭人展示力量的動作有些多餘,他沉默地看著驚慌失措的手下們,又抬頭看了看嚴陣以待的普雷爾的部下,苦澀地說:“可以談條件嗎?“


    普雷爾說:“當然可以!“他不等卡佩蘭發話,就繼續說:”我已經在滾岩峽穀建立了錘石王國,而我是第一任大酋長。王國有狗頭人、鷹身人、豺狼人、食人魔,還有許多其他種族的成員,包括地精。


    事實上我的財政大臣就是一名地精。如果你們願意投降並且為王國效力,我會給予你相應的地位和待遇,在這裏你可以施展身手和才華,不會再像風險投資公司那樣,把你發配到無法施展任何能力的灰穀。“


    卡佩蘭張了張嘴,普雷爾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繼續說:“不要為格雷蘇求情,即便我不殺他,想要他命的大有人在。所以現在,你應該考慮的是,你和你的手下們的性命!告訴我你的答案吧,卡佩蘭先生!“


    卡佩蘭眼珠子轉來轉去,不斷地在普雷爾和山穀上方的士兵們之間來迴轉,然後他頹然地丟下短槍:“好吧,我接受你的條件!“


    在他身後,那些地精們也跟著放下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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