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人的陣地麵積並不大,最前端鋪開的也不夠長,畢竟普雷爾隻帶出來了五百名士兵,雖然與荊棘嶺鋼鬃氏族野豬人的陣地為鄰,但普雷爾挖掘戰壕、布設陷馬坑,讓這個小小的陣地變成了獨立的一塊。


    擲彈兵們取得了巨大的戰果,但半人馬士兵們仍舊瘋狂似地向前衝鋒,等到第二輪手雷投擲完畢,普雷爾大吼:“快,撤到第二道戰壕!”


    如果他手裏再多五百士兵,或者再多兩百杆火槍,普雷爾都會死守第一道戰壕。但畢竟陣地麵積不大,半人馬士兵又一波接著一波向前衝,這對於初次上戰場的狗頭人士兵們的壓力是巨大的。


    於是牛頭人教官們開始催促指揮著第一道戰壕中的狗頭人火槍手、錘盾兵以及擲彈兵向後撤,那些傷員早已經被貝爾加帶領著人手抬走了。


    普雷爾又丟了一發手雷,看到一個牛頭人教官剛剛退趕著本隊的狗頭人士兵撤入交通壕,背後就挨了兩箭,他頓時大怒,抬手一個“自由祝福”,對著這個教官讀了一個聖光術,然後衝了過去,使勁推了他一把:“快走!”


    牛頭人教官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他能夠感覺到半人馬強勁的角弓射出的箭矢插入了自己的後背,那種疼痛讓他差點兒撲倒在地,還好普雷爾救助及時,他感覺自己的傷勢一下子減輕了許多,來不及感謝,悶頭向後衝去。


    越來越多的半人馬士兵衝到了第一道戰壕前,前排的有些士兵來不及跳躍,就被後麵衝過來的戰友們擠了下去,普雷爾又丟了兩發手雷,然後抱頭逃走。


    他剛剛從彎彎曲曲的交通壕穿了出去,無數的法術技能就在第一道戰壕前爆發了。


    那是斯努按照約定的戰術安排,集合了所有隨軍前來的施法者,包括二十名狗頭人薩滿祭司和二十名狗頭人地卜師,對第一道戰壕進行的法術轟炸。


    錘石王國的施法者部隊,目前擁有群體範圍攻擊法術技能的施法者數量極其稀少,所以場麵看上去雖然宏大,但也都不過是單體法術,比如薩滿祭司的閃電箭、地卜師的火球術和寒冰箭。


    普雷爾看到萊絲塔倫勇敢地站在第二道戰壕前,揮舞著雙翅,施展了“雷雲風暴”,烏壓壓的黑雲覆蓋了一大片,無數的閃電霹靂垂直地向下劈了過去。


    普雷爾心裏一急,卻看到一個剛剛趕迴去的牛頭人教官,撐起了一麵大盾,擋在了萊絲塔倫麵前,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奮力投出了一發手雷。


    斯努也跳了出來,躲在牛頭人教官的大盾後麵,把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半人馬踐踏者變形,普雷爾後退兩步,丟了一發“製裁之錘”,然後便狼狽地逃了迴來,他的後背插了三根羽箭。


    跳進了戰壕內,普雷爾給自己連續讀了兩個聖光術,對身邊一個瑟瑟發抖的錘盾兵大喊:“把我後背的箭拔出來!”那個狗頭人士兵楞了楞,眼神迷茫,普雷爾氣得給了他一巴掌,士兵這才反應過來,死死地拽住一根羽箭,死命地拔了出來,然後舍不得鬆手。


    普雷爾疼得大叫一聲,看到士兵似乎又陷入了慌亂的無意識當中,正要訓斥,貝爾加已經衝了過來,幫他把另外兩根羽箭拔了出來。


    普雷爾大喊:“火槍手,擲彈兵,不要傻愣著,快反擊啊!“他抬手阻攔住想要給自己施放”治療波“的貝爾加,又從纏在腰後的袋囊中掏出一枚手雷,跳在了長板凳上,仔細看了一眼,狠狠地投了出去。


    正準備對一個半人馬士兵施放火球術的斯努突然停下了來,然後突然舉起了雙手,第一道戰壕前的半空中,突然卷起了一陣寒風,一團白色的雲凝聚了起來,緊接著無數的雪花洋洋灑灑地飄落,在半空中形成了冰錐,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臥槽!“普雷爾表現得格外激動,自從上次斯努領悟了”變形術“之後,一直到現在,他帶著斯努戰鬥過數次,始終不見斯努領悟新的技能,原本以為斯努的資質和水平已經達到上限,現在看來,斯努終於突破了瓶頸。


    “暴風雪“這個艾澤拉斯世界法師們的招牌技能,第一次地在貧瘠之地的大地上釋放了出來。正在努力想要翻越第一道戰壕、這被狗頭人施法者們、火槍手和擲彈兵們布設形成的死亡之溝的半人馬士兵們,動作突然變得緩慢了起來,有些躲閃不及的士兵,直接被從天而降的冰錐刺穿了身體。


    甚至有些士兵被暴風雪直接冰凍在了原地,斯努的法術大大鼓舞了士氣,普雷爾羨慕得眼睛都紅了,他多希望自己也是個法師。


    於是他將袋囊裏所有的手雷都掏了出來,咬牙切齒地一枚接著一枚投了出去,邊投邊罵:“該死的半人馬!操蛋的半人馬!狗日的半人馬!“


    狗頭人火槍手們繼續趴在長板凳上,伏在第二道戰壕的土堆旁,持續不斷地射擊。而擲彈兵們則抽空投擲著一枚又一枚的手雷。


    在丟下了一百多具屍體後,半人馬終於崩潰了。他們艱難地穿過了陷馬坑區,沒曾想又遇到了無法逾越的第一道戰壕,狗頭人士兵們僅僅憑借著中遠程的攻擊,就對半人馬軍隊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半人馬大軍如潮水一般地退去,他們派出的兩千餘士兵,一戰就折損了近五分之一,這個數字和比例是半人馬指揮官無法接受的。


    “追上去!“普雷爾大吼,他才殺了十四個半人馬踐踏者,要完成任務還差六個人頭,自然不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把我丟過去!“普雷爾對著身邊一個牛頭人教官大喊,牛頭人迅速領悟,抓住普雷爾,使勁投擲了出去,普雷爾拔出長劍:”吃爺爺一劍!“


    為了排除和破壞陷馬坑,半人馬出動了大約三十名踐踏者,這些踐踏者前胸、後背、馬身都綁著盾牌,就連腹部都纏上了皮甲,防護得嚴嚴實實,再加上他們施展的石膚術,即便是狗頭人的火槍,隻要沒有連續命中同一部位,幾乎造不成致命的傷害。


    然而厚實的防護帶來的後果就是,半人馬踐踏者失去了靈活的移動速度,於是當其他士兵們潮水一般撤退後,剩餘的踐踏者反而留在了最後麵。


    投擲普雷爾的那個牛頭人教官的準頭不錯,普雷爾飛在半空,雙手握住長劍,他的大吼驚到了一個半人馬踐踏者,踐踏者一迴頭,恰好看到普雷爾的長劍劈砍而來,他眼神中還帶著驚恐,一顆頭顱就被狠狠地斬了下來。


    借助劈砍的力量,普雷爾就地連續翻滾,一發製裁之錘擊暈了第二個還在慌慌張張逃跑的踐踏者,順手刺進了他的腹部。


    第三個被普雷爾瞄準的踐踏者倒也光棍,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抽出短劍把後背的盾牌綁帶一割,又抽出一柄長矛,丟了短劍,順手接住一麵盾牌,惡狠狠地向普雷爾撲了過來。


    普雷爾不閃不避,似乎是被他的氣勢嚇壞了,等到踐踏者衝到四五碼的距離,普雷爾掏出最後一枚手雷,朝麵前一丟,然後就地一滾,滾到了一側的交通壕內。


    這個可憐的踐踏者被手雷炸得七竅流血,普雷爾隨意看了一眼,便繼續向第四個踐踏者衝了過去。


    這個踐踏者的運氣很不好,因為他是少數越過了第一道戰壕,站在第一道戰壕與第二道戰壕之間的半人馬,行動不便,導致他無法直接越過第一道戰壕,不得不狼狽地想要翻越。


    普雷爾追了上去,狠狠一劍斬斷了他的長矛,接著從盾牌的縫隙,將長劍插進了半人馬的右肋,這個踐踏者痛苦地哀嚎了起來,揮舞著拳頭想要擊打普雷爾,普雷爾順勢抽出長劍向後退了數步,看到對手不甘心地衝了兩步便撲倒在地,他鬆了口氣,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當狗頭人士兵們再次奪迴了第一道戰壕後,普雷爾一共殺死了21個半人馬踐踏者,他喘著粗氣,第一次覺得戰鬥這麽疲憊。


    “打掃戰場,統治傷亡,統治彈藥!“普雷爾疲憊地靠在戰壕邊,向跑了過來的貝爾加下達了命令。他注意到萊絲塔倫也跟了過來,於是語氣變得柔和起來:”斯努怎麽樣了?“


    萊絲塔倫眨了眨眼睛,顯然這個小姑娘激動於戰事,根本沒有心思去關注其他事情。


    “我沒事!“頭頂上傳來斯努的聲音,有些虛弱,他慢慢地從外麵翻到了戰壕內,對普雷爾說:”我新領悟了一個技能,消耗法力有點兒多,不過還好,我沒事!“


    普雷爾點了點頭,歇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站起來,爬上長板凳,向北麵看去。遠處逃迴去的半人馬士兵再次集結,但顯然他們已經喪失了再戰的勇氣,倒是刺背氏族方向,戰事似乎更加激烈了起來。


    “咱們傷亡了六十多名士兵,其中戰死二十七人,輕、重傷員三十九人,不過傷員都得到了救治,並無大礙。“貝爾加很快跑了迴來,對普雷爾說。


    “戰死二十七?“普雷爾喃喃地說,在戰鬥前,他就已經製定了作戰計劃,就是依靠火槍手的射程防守反擊,並且針對半人馬的弓術,配置了大量的木盾,而且第一道戰壕內還搭設了部分木排作為遮蓋。


    盡管考慮得已經十分周詳,戰術製定的很到位,但還是有倒黴的士兵被半人馬的弓箭射殺,普雷爾有些不滿意。


    但其他牛頭人教官們卻已經很滿意了,與半人馬交戰的傷亡比,顯然狗頭人以極低的損失,對對方造成了重大的殺傷,甚至可以說,狗頭人的傷亡微小的可以忽略了。


    “我們的子彈還夠堅持一場戰鬥,但是手雷已經用完了!“貝爾加繼續說,普雷爾歎了口氣,這才隻是第一天而已,半人馬對狗頭人的陣地發起的攻勢太過於猛烈,原本他製造的手雷存貨就不多,一場戰鬥就消耗完了。


    “麻麻的,荊棘嶺的鋼鬃野豬人膽敢出賣我們,老子要找他們算賬!“普雷爾越想越氣憤,如果在右方的鋼鬃野豬人能夠按照事先的約定支援部分兵力,他也至於打成這麽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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