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牛頭人還沒做好決定,普雷爾看向了科魯茲克:“抱歉我的朋友,沒有提前把我的想法告訴你。對於把你牽扯進來,我再次表示歉意。我希望你留下來,不要參與這件事,也不要因此而失望著急返迴菲拉斯!”


    科魯茲克撓了撓肩膀的一塊綠苔:“先不要著急著道歉,普雷爾。我需要知道你的具體計劃,如果你想要在滾岩峽穀來一場血腥的屠殺以立威,那麽很抱歉,我和你不再是朋友,我會立即離開這裏!”


    他的語氣很嚴肅,普雷爾點了點頭:“我從來不認為屠殺能夠征服一個種族,那是極其愚蠢的做法。要想在滾岩峽穀奪權,計劃很簡單,隻要我們控製了那些大家長們,控製了狗頭人的長老會,其他的狗頭人就一定會聽從長老們的安排。”


    他苦笑了起來:“地精格雷蘇就是用這麽簡單粗暴的辦法控製了狂風礦洞,狗頭人這個族群實在是太容易同流…呃,順應形勢了!”


    科魯茲克長歎了一口氣:“你能夠保證不過分使用武力嗎?”普雷爾搖搖頭:“我隻能保證我不會濫殺無辜!畢竟,我也是個狗頭人啊!”


    科魯茲克覺得自己一生的歎氣在這一刻都要用完了:“我相信你的保證,僅僅是出於此前與你的合作!就讓我當一迴幫兇吧!如果你違反了承諾,普雷爾,我會堅定地站在尼涅爾他們那一邊的!”


    雷克薩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科魯茲克的態度,但是想到這個山嶺巨人從前的表現還不錯,是個值得信賴的夥伴,於是再沒有說什麽。


    安塔娜和赫爾塔沒有表態,岡薩洛也收斂了表情:“我隻想知道一點,如果我們幫助了你,狗頭人對於牛頭人的態度是什麽?”


    普雷爾說:“我喜歡牛頭人這個種族,熱情豪放,事實上我從來不認為狗頭人會成為牛頭人的敵人。狗頭人的實力太弱小了,我們更加樂意站在強者的身旁而不是對麵!”


    岡薩洛猶豫了一下,他聽得出來普雷爾的意思,但還是看向了塔姆拉。塔姆拉有些氣憤:“普雷爾,這就是你一直接近我們牛頭人的目的嗎?是為了借助我們的力量來實現你的野心嗎?”


    普雷爾繼續搖頭:“我曾經說過,這個世界的敵人有太多太多。我接近牛頭人的唯一原因,是因為在卡利姆多大陸諸多土著種族,隻有牛頭人和暗夜精靈有足夠的遠見和實力,去麵對未來的挑戰與威脅。


    如果說我有野心,那麽我唯一的野心,就是把風險投資公司從狂風礦洞驅逐出去,讓我的族人們不再受壓迫。塔姆拉,如果你覺得我的行為是錯誤的,那麽你可以留下來,但是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呆在這裏,隻需要呆上兩天,滾岩峽穀就會發生變化!“


    塔姆拉一時難以抉擇,安塔娜忍不住大聲說:“普雷爾,我會幫助你的!當初你救了我一命,不管你做什麽,這是你第一次請求我的幫助,我願意盡我的力量!”


    赫爾塔.雷歌也灑脫地笑了起來,他揚了揚斷了的胳膊:“我已經是個廢牛,但是我還有一條胳膊,依舊可以拿得起戰斧。普雷爾我的朋友,你已經為牛頭人做了太多的事情,別人不願意迴報,我是一直記在心裏的,我加入你的隊伍,能夠與你再次並肩作戰,這是我的榮幸!”


    說著他還用另一條完整的胳膊,握成拳頭在胸口使勁敲了敲。一邊說這個大花牛還帶著些許的鄙視望著遲遲未做決定的岡薩洛和塔姆拉。


    皮爾托.雷角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向前一步,站在了普雷爾的身後。塔姆拉受不了赫爾塔赤裸裸的鄙視目光,大怒:“牛頭人從來知恩圖報,我的立場與科魯茲克一樣,隻要你不濫殺,我也會幫你的!”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岡薩洛,這個牛頭人猛禽德魯伊被數道目光看得不自在,他結結巴巴地說:“如果你想這麽做,為什麽不向牛頭人長老團請求幫助呢?我們很願意幫助朋友的!”


    雷克薩嗤笑了起來:“我支持普雷爾,是覺得狗頭人應該作為一個對等的種族,與牛頭人站在一起。如果普雷爾向長老團求助,那麽他就是在出賣自己的種族,我是絕對不會幫助他的!”


    岡薩洛聳了聳肩:“好吧,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去想了,我也站在你這一邊,普雷爾!話說,我覺得多一個狗頭人酋長,也還是蠻不錯的!”


    雷克薩頓時大笑了起來:“岡薩洛,我知道你曾經擔任凱恩大酋長的助手,所以思考問題想的過於複雜!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其實並不總是那麽彎彎繞繞的!”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牛頭人如果想要在莫高雷立足,你們能夠尋求到的唯一的盟友,就隻有狗頭人,或者說,是普雷爾領導下的狗頭人族群!不管是野豬人還是鷹身人,他們都是不可靠的。請容許我說一句無禮的話,以牛頭人族群現在的處境,你們毫無盟友的選擇權,這就是事實!”


    岡薩洛歎了口氣:“你總是說這種一點兒都不掩飾的實話!的確,我們牛頭人曾經試圖與鷹身人溝通,試圖與野豬人結成夥伴,甚至已經尋求塞納裏奧議會的幫助,但他們都有各自的打算,我們牛頭人始終是孤獨的。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找到真正的朋友!”


    既然大家把話已經說開了,普雷爾也不再想太多,他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絕對不能浪費這一次的機會。


    滾岩峽穀依舊是老樣子,有牛頭人的烈日石居和阿帕拉耶營地在兩端,高戈洞穴的客人,也就隻有偶爾出現的、自狂風山穀而來的地精商人,以及極少出現的暗夜精靈商隊。


    普雷爾將瑪加薩送的一整車物資當做禮物送給了尼涅爾,並告訴他,這是牛頭人對狗頭人兩個族群之間友誼的一點小小的敬意。


    尼涅爾歡喜異常,雖然狗頭人並不過冬幕節,但地精們對艾澤拉斯世界的影響不僅僅體現在商貿方麵,地精語作為大陸通用語,地精的一些習俗也同樣影響到了土著種族們。


    狗頭人所使用的曆法,就是向地精們學來的,因此他們同樣知道這是一年的結尾,是新一年的開端。


    普雷爾一行人是在一年的最後一天下午、臨近黃昏時抵達滾岩峽穀的,有人送禮,尼涅爾作為大家長,自然要招待遠來的客人們。這是任何一個智慧種族都具備的熱情的待客之道。


    於是當天晚上,在曾經封印著高戈洛克的那處洞穴深處的水池邊,狗頭人們生起了篝火,用自己的方式來招待著客人們。


    對於尼涅爾來說,雖然狂風礦洞的狗頭人族群已經脫離了高戈洞穴,但作為一個以家庭為基本社會構成單位的種族而言,他看待普雷爾、貝爾加和斯努三個狗頭人,就像是自己曾經的孩子一樣。


    他殷勤地搬出了果酒,那是牛頭人們辛苦了一整年采集的山林野果釀造而成的,是阿帕拉耶營地貧瘠的產出中,難得能夠賣上價錢的特產。瑪加薩對普雷爾很慷慨,這一次就送來了數十罐。


    塔姆拉和岡薩洛畢竟是牛頭人族群派出的正式代表,盡管他們兩人的到來,實際上是瑪加薩看在了普雷爾的麵子上。但尼涅爾仍舊以土著種族中通行的招待使者的規格接待了他們。


    維持尼涅爾還專門將狗頭人長老團拉來作陪,畢竟滾岩峽穀除了那些商人們,幾乎沒有第二個正式的、官方的代表團體出現在這裏。


    看著座中的獸人、熊貓人、鷹身人、野豬人以及最為尊貴的牛頭人和山嶺巨人,尼涅爾心情很舒暢,他當然不會有“萬國來朝”的不切實際的想法,隻是想到在新舊一年交替的夜晚,有這麽多種族的代表和狗頭人一起歡度,他覺得與有榮焉。


    宴會開始後沒多久,雷克薩便不住地向普雷爾使眼色。實在是在座的有幾位表現得太不同尋常了,山嶺巨人科魯茲克一直把眼望著普雷爾,塔姆拉也是第一次做這種顛覆奪權的事情,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野豬人阿梅代奧同樣表現得很是差勁,這個家夥手都在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


    甚至可以說,普雷爾湊起來的小隊伍,表現最正常的,雷克薩和老陳之外,就隻有皮爾托.雷角了。


    普雷爾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安塔娜,小母牛的手就沒有離開過腰間的短刃,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不住在普雷爾四周掃視。看到普雷爾看向了自己,小母牛悄悄做了個手勢。


    普雷爾捂住了額頭,因為他發現赫爾塔表現得更加顯眼,這個獨臂的大花牛握著匕首,切著身前木盤裏的烤肉,仿佛把烤肉當成了敵人要碎屍萬段似的。


    於是普雷爾端起了酒杯,這個動作頓時吸引了所有同伴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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