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分配戰利品,野豬人和鷹身人一直爭吵到了晚上,才終於勉強達成了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協議。


    絕大部分的俘虜都歸刺背氏族所有,從礦洞營地搜刮出來的物資、糧食、工具等也都分配完畢,尖嘯·刺鬃並沒有急著撤離,而是命令手下就地休息一晚上。


    普雷爾和他的夥伴們被安排在營地外的一處小山坡後麵休息,在他們的南麵,就是鷹身人的營地。在那裏,鷹身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與可憐的人類男性俘虜們做起了愛做的事情,淫蕩的叫聲在夜空下此起彼伏地迴蕩了起來。


    熊貓人老陳板著一張臉,他實在受不了鷹身人這個種族豪放的作風了。雷克薩一臉無奈,看著被斯努捂住了耳朵的小鷹身人萊絲塔倫,對普雷爾說:“我覺得我們應該換個地方!”


    於是大家起身收拾,準備換一處遠離鷹身人營地的地點,幾個側耳傾聽、不住發出大笑的野豬人圍了上來,普雷爾說:“我們要換個地方休息,這裏實在太吵了!”


    一個領頭的臉頰上有道疤痕的刺背野豬人眼神猥瑣地看了看萊絲塔倫,又看了看普雷爾,嘿嘿地笑了起來:“這裏不是挺好的嗎?”


    普雷爾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突然笑了起來:“如果你敢再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就把你這顆豬腦袋敲出腦漿來!”


    那個野豬人頓時大怒,雷克薩已經踏前一步,熊貓人老陳也晃了晃肩膀,兩個壯漢站在麵前,這個猥瑣的野豬人頓時慫了,他哼哼地不情不願地讓開了。


    經過這一次的戰鬥,普雷爾已經意識到,刺背野豬人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他們野蠻而且固執,堅守著本種族的那一套文化,而且他們已經開始覺得牛頭人同樣是可以欺負的。


    原本普雷爾還覺得,或許可以通過與各個有關聯的土著種族溝通,尋求彼此之間的共同訴求,然後一起對付半人馬乃至風險投資公司這些外來的入侵勢力,但他現在已經徹底放棄這個想法了。


    刺背野豬人有著頑固的自我堅守,這並不算是一件壞事,但顯然,他們永遠隻顧著眼前的利益,目光不夠長遠,缺乏與其他種族的溝通欲望,這樣的種族是很難長期合作的。


    至於鷹身人,普雷爾對她們早已經徹底失望,這個種族短見、善變而且欺軟怕硬,或許成為像是遊戲中的野怪,就是她們自我選擇的唯一前途。


    換了個地方紮營,雖然遠離了鷹身人的營地,但小隊伍的氣氛有些沉默。普雷爾抬頭望著莫高雷幹淨清爽的夜空,輕輕地歎了口氣。


    從本質而言,普雷爾從來不是一個充滿了激情的人,在原本的世界裏,他就被自己所處的社會角色所桎梏著,玩遊戲是他自我減壓和逃避的一種最廉價、性價比最高的方式。


    哪怕莫名其妙來到了艾澤拉斯世界,獲得了“大領主係統”,但那種新鮮感一過,他再度變得幾乎無欲無求了。甚至因為迷茫,他對自己的人生從未有過更多的規劃,他唯一的追求,不過是想要找到迴家的路。


    在這條未知的道路上,幫助狂風礦洞的同族們從地精的壓迫中解放出來,是他出於一種道德同情心而做的決定。


    因此他所作的一切,都圍繞著這唯一的目標,正如他幫助牛頭人一樣,除了是想要借助牛頭人的力量,驅逐風險投資公司在狂風山穀的勢力,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通過與牛頭人的聯係,在未來能夠使得自己的族群加入到新的部落中去。


    這是普雷爾思考了很久,為自己的族人們尋找的未來。普雷爾也曾經設想過,在現如今以貧瘠之地為中心的周邊大陸局勢,嚐試著聯合一切可能聯合的勢力,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但是無論與巫翼氏族還是血怒氏族鷹身人打過的交道、現在與刺背氏族野豬人與風怒氏族鷹身人的合作,讓他意識到,這種土著種族的聯合,其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每個種族、氏族的訴求各不相同,很難在他們之間找到一個足夠維係在一起的共同點。事實上這個共同點還是有的,那就是從未放棄對這個世界覬覦的燃燒軍團、以及一直躲在黑暗角落裏密謀著的上古之神。


    但是土著種族們表現得太遲鈍了,淒涼之地的半人馬已經與燃燒軍團的殘餘勢力、雷斧堡壘的獸人們聯合在一起,而且貧瘠之地南部的巨人曠野,那裏也被克蘇恩的蟲族占據。


    但這些仍沒有引起土著種族們的足夠重視,畢竟他們各自世代生存的基本盤都還牢牢地占據在手中,所有的一切還沒有嚴重到開始威脅或者毀滅他們種族存在的程度。


    大約是注意到普雷爾的情緒有些變化,老陳將胖乎乎的身軀湊了過來:“嘿,普雷爾,我要對自己的一些表現向你道歉。”


    普雷爾楞了一下,頓時反應了過來,他笑了起來:“不用道歉我的朋友。這些野豬人和鷹身人的確不是我們的戰友,他們也幾乎不可能成為我們的戰友,來一起對付未來即將出現的敵人。這個世界時刻被強大的足以毀滅一切的危險籠罩著,隻是他們從未察覺,也不願意相信而已!”


    老陳掏出酒葫蘆,晃了一晃:“還有點兒美酒,嚐一口!”普雷爾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看不慣野豬人和鷹身人的有些做法,這確實與我們對戰爭的看法相違背,與我們堅持的戰場道德相違背,但是要借助這些種族的力量對付風險投資公司,我也隻能忍受這一切。”


    躺在篝火堆一側的雷克薩突然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普雷爾,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解救自己的同胞,那麽,你能把你的真實的想法告訴我們嗎?自從聽了麥迪文的話,我一直很猶豫。”


    他頓了一頓,索性坐到了普雷爾的身邊:“我無法忍受當初我的族人們對這個世界犯下的種種罪行,得知他們失敗被人類關押之後,我一度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得知有獸人正在集合軍隊,我不知道他們是要做什麽。是要繼續對這個世界的殘忍侵略和屠殺,還是僅僅想要把那些關押的族人們解救出來?我已經厭倦了獸人們對人類的戰爭,但我認為你的想法是正義的,我很願意幫助你,就當做是彌補我曾經對東部王國大陸做下的惡行吧!“


    老陳也認真地點了點頭:“熊貓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反抗精神的種族。幾千年前我們擺脫了魔古人奴隸的身份,雖然我隻是一個遊曆者,但是結識了你和這些夥伴以來,我行走過這麽多的地方,發現壓迫仍舊是無處不在。


    若要安全地行走在這個美麗的世界,和平的意義遠大於一切。你是個很不錯的夥伴,我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普雷爾感激地望著雷克薩和老陳,他能夠感受到這兩位壯漢的真誠,突然有了那麽一點點的自豪,不管怎麽樣,至少他認識了兩位很不錯的同伴。


    於是他說:“身為一個狗頭人,我很了解我自己的種族。狗頭人太弱小了,所以他們膽怯、懦弱,麵對強大的敵人往往不敢應戰一哄而散,麵對弱小的敵人又表現得過於兇悍。單單依靠狗頭人自己的力量,很難對付那些地精以及他們的打手們。


    所以從一開始認清了這個事實後,我就想要努力地借助外力來刺激我的族人們,而飽受半人馬欺壓、同病相憐的牛頭人就成了我想要尋求幫助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在努力幫助牛頭人的原因。


    石爪山脈的其他種族,暗夜精靈們一貫不問世事,血怒氏族離得又太遠,這就是我的想法和目的,希望能夠獲得牛頭人的幫助!“


    老陳搖了搖頭:“我認為你的想法是錯誤的,你應該相信自己的族人和同胞。你瞧,貝爾加和斯努,他們就有足夠的勇氣,是你最好的夥伴和戰友,這說明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難道不是嗎?”


    普雷爾沉默了好一會兒,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我的朋友,我的確從未正視過自己的同胞,始終覺得他們當不起大任,這是我犯的最大的錯誤,也是一種偏見。”


    雷克薩為了緩解氣氛,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獸人的傳統是好戰,所以被古爾丹那個叛徒蒙蔽和欺騙,來入侵另一個世界。即便許多獸人都飲下了惡魔之血,但還是有許多獸人氏族不願意同流合汙。老陳說得對,你應該對自己的種族保持著樂觀和積極的態度。”


    普雷爾長舒了一口氣:“是的,你們說的很對。所以我現在開始考慮另一個問題,這件事或許會讓你們反感,但我覺得我可以,不,我一定要去做!”


    他的語氣變得堅定無比,雷克薩謹慎地說:“是什麽事情?”這個獸人與食人魔的混血兒始終保持著絕對的理性態度。


    老陳沒有表態,隻是望著普雷爾。普雷爾說:“我決定迴到滾岩峽穀!”老陳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早就該這麽做了我的朋友!雖然我們熊貓人的皇帝世係已經斷絕,但畢竟每個種族的情況不同,我覺得你完全可以統治高戈洞穴,並以此為基本,培養狗頭人自己的力量,然後與牛頭人結為盟友,反攻狂風山穀!”


    普雷爾也大笑了起來,他覺得老陳依舊沒變,還是那個至情至性的性情中人。雷克薩摸了摸下巴,最後看向了普雷爾:“如果狗頭人種族有一個大酋長,那麽你是我唯一認同和支持的那個人選!”


    斯努突然怯生生地問:“普雷爾,你要迴到滾岩峽穀當酋長嗎?”普雷爾扭頭看去,發現貝爾加和萊絲塔倫也都醒了,正興奮地盯著自己看。


    “我不確定…”普雷爾喃喃地說,他的本意並不是要去奪取高戈洞穴的權力,但老陳把話已經出了出來,他看著雷克薩、老陳、貝爾加、斯努和萊絲塔倫的眼神,突然堅定了起來。


    “是的!我覺得狗頭人需要做出改變了!我要試著做一個有能力的…狗頭人族群的第一個大酋長!”


    鋼鬃野豬人阿梅代奧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吵醒,他哼哼地發出了起床氣,一臉困惑地望著這一群興奮的隊友,極其不雅地撓了撓褲襠,然後又繼續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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