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傻掉了,我從來沒有聽過寧一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說出來的對象是我。我清晰的看見寧一川臉上氣急敗壞的樣子,兇狠的眼神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像是我所熟悉的寧一川了。


    我覺得十分的委屈,我本來就不是想要瞞著他,我隻是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要怎樣開口才是對的。我對著自己的心發過誓,我不可以將月老的秘密說出去。可是我對寧一川有的時候是心軟的,我坦白自己的身份,告訴他我沒有心。我也擔心他會排斥自己,我也擔心他會因此而放棄。


    師父對我好,天楓對我也很好,有一些人對我是出自真心得好,但是我為什麽選擇了寧一川,就是因為他不一樣。雖然我也不知道哪裏不一樣,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自己也沒有辦法狡辯。


    “你要我走?”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寧一川,根本沒有辦法料想出他會這樣的說。


    寧一川一臉陰沉,都快要滴出墨水來了,他微微側身,隻留一個側臉給我,他什麽話也沒有說,可是動作卻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來了,他真的要走我走。


    “好,這是那你說的,我走!”我一臉委屈的走出房間,每走一步,眼淚就落下來一滴,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我這麽愛哭了,以前我沒有流過這麽多的淚。可是今天的眼淚怎麽擦也擦不完,眼前一片濕潤,就連路都看不見了。


    “啊!”腳下沒有留神踩到石頭,一下子摔倒地上,這一下委屈的激發了我的痛處,淚流滿麵的哭了出來。以前我看不見的時候從來就不曾摔過,那是因為寧一川無時無刻不在我身邊,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有這他地身影,我突然發現我的生活裏似乎處處都有他,他已經把我寵壞了。


    身後有溫暖靠過來,我知道是誰,因為味道太熟悉了,我看不見的那段時間,就憑著味道也能分辨這到底是不是寧一川,可是現在的我接受不了他剛才雖說的話。


    “你……放開我!”我掙紮的想要掙脫他地懷抱,卻被抱的更緊。緊的快要我窒息了。


    “你不是要我走嗎?幹嘛還要攔著我?”我不停的動,試圖擺脫寧一川,可是終究擺脫不了,因為我對他下不了狠手。


    “阿靈,對不起……”一滴滾燙的淚落到我的脖子上,順著皮膚,緩緩的流下去,那一路灼燒的溫度差點沒把我燙傷。我停下了掙紮,那沙啞的聲音裏,帶著愧疚與自責。


    寧一川一共就哭過兩迴,至少在我麵前隻有兩次。一次是在落葵說,我的眼睛治不好的時候,一次就是現在。其實有些時候我完全都無法看透寧一川,他的情緒有些時候對我都是坦白的,可是一旦他自己不說,我是無法感知到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我們之間相處了很長時間,但是我仍然無法一眼就看出寧一川的情緒,我覺得有些失敗,也或許是因為我沒有心,所以才不能感受到寧一川的情感,就像現在一樣,我的心口發疼,我也能感受打寧一川在哭,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他到底為了什麽。


    “阿靈,是我的不對,我不該說這樣地話的,也不該不相信你的……”寧一川喃喃的說著,那聲音裏的痛苦與苦澀,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沒有絲毫的掩飾。


    “阿靈,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害怕失去你。”寧一川說這句話的時候,渾身都是顫抖著的,就連我的身體也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我以為寧一川和我在一起,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包括失去我,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害怕到這個地步,這不像他了。


    “阿靈,你是月老,你是神仙,而我隻是一個人,人與仙之間的差距,有太多了,我心裏清楚的很,但是我為什麽該要堅持下去呢?因為我覺得阿靈不會嫌棄我,不會不要我。你可是知道我從楊岩口中聽到關於你不能動情的時候,我有多恨你嗎?”


    “我恨你不告訴我,不坦白,恨你糟蹋我的一片真心。明明之前你就答應過我,不會瞞著我的,但是你還是這樣做了,這讓我覺得很心痛。可是你知道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有多雀躍嗎?我就想算了吧,隻要阿靈在身邊,就算是這樣,我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阿靈,這個時間上沒有比我更愛你的人了,對這樣一個人,你仍能下狠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你知不知道有些感情就是因為這樣,而消失殆盡,我不希望你是這樣。所以阿靈,我最後一次求你。”


    寧一川起身,把我也從地上拉起來,溫柔的手指給我擦眼淚,他地眼角也是紅紅的,“阿靈,我求你不要糟蹋自己了。你想要做什麽我不攔著你,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自己,我知道你動情一定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如果我早一點知道,我們也許就不會在一起了。


    “但是現在不行。你要走,就走好了,阿靈我等你,等你迴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迴來。阿靈,我是一個很強的人,所以我會一直等到你迴來。”寧一川溫柔的說著,一字一句仿佛要將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我。


    “我希望迴來的是平安的阿靈,若是不能。”寧一川停頓了一下,“就不要迴來了,讓我一個人去實現那個預言吧!”


    寧一川看見了來的那個人,天楓,那個阿靈的青梅竹馬。


    “去吧,阿靈,我等你。”


    天底下大概隻有將你愛到骨子裏的人,才能說出這樣地話來,什麽都不怕,卻唯獨怕你離開。哪怕萬分的不舍得,也不願意強求,還會笑著和你說,沒關係,我沒事的,你走吧!


    就算是心已經血流成河,他依然可以強忍著在你麵前不表示出來。可是,當你轉身的時候,在你看不見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他到底多麽的傷心,有多麽的不舍。


    人生在世,離別本就是一件傷感的事情。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離自己越來越也是一種煎熬。以前我就體會過了。我要離開師父的時候,我是怎樣的痛苦,現在我要用自己的離開,讓最喜歡我的人感受一下這樣的痛苦。


    “阿靈乖,去吧!”寧一川柔聲的說,還把我往外推,推到天楓的身邊。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天楓,隻說了一句話,“照顧好阿靈。”然後轉身決絕的離開,一步也沒有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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