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輝沒有攔她。隻是在她身上做了一個記號。


    因為他要先去做一件事,一件大事。沒隻有煉氣期後期實力的她跟著,更容易辦一些。


    三天後,段明輝一臉疲憊地在千裏之外追上了她。彼時她剛頗費了一翻功夫解決了一頭疾風豹。能憑借煉氣後期的實力一人解決一頭相當於人類築基期實力的三品靈獸,可見其戰鬥天賦極高。或許這種天賦正是她跟著其父從小為了煉氣聯盟的存續而長年打拚錘煉出來的。


    段明輝的突然出現嚇了張黎一大跳,她強撐著受傷乏力的身體拄劍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劍握的緊緊的。等她看清來這個不速之客原來是段明輝後,才鬆了口氣,冷哼了一聲,極不講究形象地一屁股坐倒在地。結果因為動作過大,弄疼了身上的傷口,眉頭直皺。


    段明輝看她倔強的樣子,笑了笑,揮手散出一片白光,在其反應過來前將其籠罩在內。感受到身上被豹爪與風刃劃開的傷口迅速地發癢愈合,她放棄了抵抗的念頭。閉目打坐,恢複起枯竭的體內法力來。


    隻是她內心卻對神秘法術的治療效果心驚不已。出身散修家庭,自小就在煉氣聯盟捕獵隊混跡的她對各種恢複法術可不陌生。雖然接觸過的高階修士不多,但她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之人。可還從沒聽說,更別說見過如此強力的恢複法術。而且這白光說是法術,她卻沒感受到有法力波動。不過這一點她不確定,因為她也知道自己修為有限,神念不強,觀察不到精微法術的法力波動也很有可能。不過這個神秘的同父親同輩的“段老板”,絕對是一位築基期以上的高階修士,這卻是肯定的。


    “你這樣胡思亂想打坐,對恢複法力是有害無益的。算了,這是補靈丹,估計半粒就能恢複你全部法力。這有一瓶,你拿去服用吧。別打坐了,陪我聊聊天!”段明輝將一瓶補靈丹丟了過去,蠻橫命令道。


    張黎睜開眼,看看浮在自己眼前的丹藥瓶,也沒多扭捏,接住,打開瓶塞嗅了嗅,一股丹藥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隻是嗅上一嗅,她就覺得體內枯竭的法力恢複了一絲。


    她不再猶豫,小習地倒出一粒,用法力裁成兩半,一半吞入腹中,一半又小心地放迴了玉瓶中,蓋上了瓶蓋。


    丹藥入口即化,化成一股暖流落入丹田,然後遊遍全身經脈,枯竭的法力迅速地充盈起來,甚至連之前因激烈戰鬥而留下的筋脈暗傷都得到了修複。這可隻是半粒丹藥而已!剛才倒丹時她已經看清了,那個小瓶子裏這樣的丹藥可是足足有數十上百粒!


    土豪,敗家!如果她知道這兩個地球詞匯的話,一定會這樣用來形容這位神秘的“段老板”。難怪父親臨終前也要一改從不求人的個性哀求對方照顧自己。


    一念至此,張黎心情複雜。一方麵感激父親對自己的疼愛,一方麵又囿於自尊個性,覺得如果借此纏上這個多金強力的“段老板”,“段前輩”的話,卻有違自己的原則。


    到底是現實利益重要,還是自尊原則重要?她一時陷入了糾結中。


    對方卻不理她,隻顧自地坐在其旁邊開口道:“從今天起玄天宗沒了。等我緩口氣,赤火宗與萬象宗也跑不了!”


    張黎原本正糾結自己的心事,突聽此言,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真正明白了對方的話的意思後,驚訝地猛地站了起來。


    “你把玄天宗的人都殺了?”她指著段明輝問道。


    段明輝隨意地看了她一眼,隻是隨意的一眼,卻讓她感到膽顫心驚,不自覺地將指著他的手指放下了。


    “是殺了不少,但沒有全殺。那些跟當年那事無關的人,如果不是他們主動找死或幸運不好,我都沒殺。”他淡淡道。又轉過頭,一邊憑空升起一堆篝火,一邊隨口問道:“你呢,有什麽想殺的人嗎?等我去殺赤火宗跟萬象宗的人時,也可以順便幫你殺了。”


    “這是一個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張黎對段明輝的評價又由富豪高人變成了殺心甚重的邪人。


    “不,我沒什麽需要你幫我殺的人。”她道。


    “如果我想殺什麽人,我自己會殺的。如果我現在殺不了,以後我也會想辦法殺了的。”她又補充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說,大概是想掩蓋她心目中對他的懼意。


    “你在怕我?”他如此問道。


    “不,我不怕你。”她鼓起胸膛道。


    “不,你應該怕我的。因為連我自己有時都怕自己。”他如此道,卻不願多說什麽。而是站起身來,隨手圍著篝火堆劃了一圈,對她說:“你今晚就在這圈裏休息,不要出來。”


    說完,他轉向就走,並很快消失在了並不太黑的夜色中。


    “真是一個怪人。”她對自己道。坐在那圈子裏,拔動著根本無用的篝火,靜靜地開始等天明的到來。


    她一夜未睡,第二天天微亮時,他真的又來了。同樣的滿身殺氣,不過不同的是,這次他卻不再滿臉疲憊。


    “走吧,赤火宗與萬象宗殘餘的高手遲早會追來的。我們應該離開了。”他道。


    她開始從儲物袋中掏出神行符就往腿上貼,他卻阻止了她。


    “不用,我們就這樣慢慢走。如果他們不知死活追來的話,那我不介意再多殺他幾十個人。”


    她什麽都沒說,兩人開始慢慢地沿山路往外走。漸漸山路也沒了。好在兩人皆非凡人,穿山越嶺,跨溝越塹。好在她擔心的赤火宗與萬象宗的人一直沒有追來。不知道是他們真的找不到他的足跡,還是被殺寒了膽,沒敢追來。反正沒有追兵。


    她卻暗暗高興。她不懼殺人。以前深山打獵,為獵物或財富而大打出手,甚至互相殘殺的事沒少遇見。她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沒理由的,自衛外殺人的,她卻從來沒幹過。父親張環很疼愛她這唯一的掌上明珠。一直保護著她沒有過多地見識過人性的黑暗。


    所以她現在不希望自己打定主意要未來一段時間長期依賴的對象是一個濫殺無辜者。


    盡管她知道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人吃人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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