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神歸竅,師姐馬小玲早已不在了,隻剩他一個人坐躺在溫泉內泡著。泡得久了,手皮都起皺了。他從水裏站起來,一個去水符將身體表麵的水珠去掉,幹幹爽爽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溫泉。無視門口被找不到溫泉入口的客人們吵得直冒虛汗的旅館老板,他徑直上到了兩樓他和師姐的房間。當然是分開的兩個房間。馬小玲的房間內傳出輕微的鼾聲,應該是睡著了。


    段明輝進到自己的房間,推開窗戶,欣賞了下這日本小家子氣的木屋旅館夜景,一開始的新鮮感過去,感覺沒什麽可看的。在夢境世界裏睡覺又覺得浪費,想想跟白蓮花鬥氣運一號內儲存的信仰點消耗的差不多了,幹脆再次陰神出竅,飛到裏高野真言宗內,將其佛像,佛塔,佛畫內的香火信仰給偷了個十之七八。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樣,這個世界是個被拋棄的小世界,即使他這樣大肆偷盜佛門的香火,也沒見哪個佛門大能跳出來阻止他。之所以還給他們留了點,是因為畢竟這世界還有個觀音菩薩的分身妙善上人,號稱“能知過去未來三千世”,所以還是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的好。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規則的原因,大名鼎鼎的扶桑佛門兩大聖地之一,他吸收到的香火信仰點數卻並不多。不過區區十萬點不到,有點對不起裏高野真言宗總本山這偌大的名頭。


    搶得不過癮,段明輝又將主意打到扶桑另一大佛門聖地比叡山延曆寺頭上,算下距離,還挺遠。不過既然已經跟師姐馬小玲說過要在日本玩上一天的,幹脆就搶他娘的去!


    第二天下午,馬小玲,段明輝,孔雀和尚三個坐上迴香港的飛機時,段明輝仍不停地打著哈欠。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很快便睡著了。


    馬小玲捏著手中的報紙,有心問他,見他這麽困的樣子,又顧忌坐在旁邊的孔雀和尚,終是沒問出來。隻見她手中報紙的頭條赫然寫著“東京靖國神社昨晚發生特大火災,整個神社幾乎被焚為平地,警方不排除人為嫌疑——”。


    迴到香港,接機的是王珍珍,本來都沒通知她的,她卻自己來了,看得出她和馬小玲的感情確實挺不錯的。一行人迴到嘉嘉大廈,同眾人打了個招唿,安排孔雀大和尚在大廈住下,正好因為鬧鬼的事,許多租戶都退了租。


    領孔雀去他的房間時,正好遇見從房間裏出來的況天佑。他衝眾人禮貌地點點頭,珍珍手忙腳亂地笑臉相應,馬小玲卻隻是冷哼了一聲,就別過臉去,不再理他。段明輝同他第一次見麵,也隻是禮貌地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


    “哼,自私忘義的家夥,還是警察呢!”不等他走遠,牙尖嘴利的馬小玲即在他背後嘲諷道。


    “小玲,你怎麽能這麽說況先生呢?他還有個八歲的兒子複生要照顧呢,不願意冒險幫我們驅鬼,也是情有可原的。”珍珍趕緊替況天佑辯解道。


    走到樓梯口的況天佑身形微停了下,又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下了樓梯。


    “哼,反正我是看不慣這種沒膽量的男人!對了,珍珍,你怎麽對他的情況知道的這麽清楚,連他兒子幾歲叫什麽都知道,你不會是——?”馬小玲打趣她道。


    “說什麽呢?這麽多外人呢?”珍珍羞道,又解釋:“複生在我教的學校上學呢,又都是住在一幢樓裏的,我自然對他比較留意啦,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不是我想的哪樣啊?”小玲又逗她道。


    “小玲——”珍珍害羞地拍了下閨蜜的胳膊,看看兩人身旁的兩個大男人。


    孔雀和段明輝轉過頭,一個默念佛號,一個搞怪地念道號:“無量個天尊!”


    “怕什麽?你也看到了,他們一個是和尚,一個是道士,都是不近女色的,不用理他們,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馬小玲大氣地說道。


    “可是——”珍珍卻仍很害羞。


    “哎,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段明輝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看兩個大美女嬉戲打鬧確實挺養眼的,不過珍珍都害羞成這樣子了,他也不好意思再這麽賴下去,隻好主動提出離開。至於孔雀,他是事主,卻是不好告辭的。


    “別亂跑啊,記得二七晚上過來幫忙!”馬小珍不放心地吩咐道。


    “放心,我會的。”段明輝應承道,同樣不走電梯,從樓梯下去了。


    到達樓下時,正好碰到用正常速度下樓的況天佑。


    “況sir早啊,你這是要去上班嗎?”他主動打招唿道。


    “是的。”況天佑用一慣的冷漠點點頭道。


    “我其實見過況sir抓賊的,挺勇猛的。對了,你最近在忙什麽案子呢?”他又套近乎道。


    “對不起,警察內部事務,不方便透露。”況天佑仍冷冷地拒絕道,走到自己的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ok,我理解。不好你也知道我是馬小玲的師弟,是一個道士,如果你們警方有什麽不好解決的特殊案子,倒是可以過來諮詢我,作為一個好市民,我是很樂意幫警方忙的。”段明輝說著遞了一張折疊的紙片過來,等況天佑接過後,便瀟灑地揮揮手,讓開道路,走開了。


    況天佑狐疑地打開紙條,那赫然是一張“定屍符”!


    “是他——”熟悉的靈符氣息一下子讓他想起了對方的身份,不正是他每隔幾年去拜訪求叔時在他的機鋪後院偶然看到的那個憨憨傻傻的小男孩嗎?


    “他居然都長這麽大了?”他一時有些心潮澎湃,看到觀後鏡裏自己數十年如一致的外貌,有些厭煩地收迴目光,將那張靈符隨手丟進外套口袋裏,收拾心情,開車走了。


    來到警察局,搭檔高保遞過來一懷咖啡,“對麵街角新開了一家速飲店,開業大酬賓,所有的警察都免費,我幫你領的!”


    況天佑接過,在他殷切的目光中勉為其難地打開,喝了一口,點點頭,“味道還不錯!”


    “原來你喜歡這種味的啊,那好,以後早餐我就幫你買這個了!”高保興奮道。因為他這個搭檔超高的破案率,讓他也跟著水漲船高,被頭兒好好表揚了好幾迴,所以他總是想辦法討好況天佑。可惜以前所有給他買的飲料快餐他好像都不喜歡的樣子。今天總算是選對了一迴。


    “呃——”況天佑很想說“不用了”,但看高保那興奮的樣子,也不好意思打擊他,隻好換話題道:“賭場那件案子法醫那有什麽新的進展嗎?”


    “我也剛來,要不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高保邊喝著自己的飲料,邊提議道。


    簽過到後,兩人來到法醫室。


    “況sir,高sir你們過來啦?正好,我這有新進展想要給你們匯報呢。”張法醫見到二人,對他們說道。然後領他們來到一具用白布蒙住的屍體前,拉開白布,赫然露出一張膚色超白的男人的臉。


    “我擦,真正的‘小白臉’啊!奇怪,他有這樣的資本不去當夜總會當鴨子,卻跑來賭場當打手?真是腦子有病!”一旁粗俗的高保開口道。


    “事實上他的膚色原來並不是這樣白的,而是被吸幹了血,所以才變得這麽白的。”見慣了警察的粗俗,張法醫不以為意地解釋道。


    “啊,被吸幹了血?有沒有這麽恐怖啊?拍僵屍片嗎?你會不會搞錯了啊?”高保不相信地大叫,懷疑道。


    “不信你可以自己驗證!”張法醫丟過來一把手術刀,又拉開了點白布,將屍體的胸膛露了出來。


    “驗證?怎麽驗證?你不會是想讓我用這把刀給他開膛破肚吧?破碎屍體不是大罪嗎?”高保有些色厲內荏,哆嗦著丟掉手裏的手術刀,嘴裏卻如此辯解道。


    “無故破碎屍體當然是犯罪了,不過如果是為了找到犯罪線索的正常解剖就不會了,你們看!”張法醫說著抓過手術刀,一刀刺入了屍體的胸膛,直沒刀柄!


    “哎呦——”高保怪叫著後退一步。見搭檔況天佑站在原地,眼皮都沒眨一下,有些訕訕地走迴原處,口中道:“搞什麽啊?不怕血濺我們一身啊?”


    “哪有什麽血?你自己看!”張法醫麵帶笑意道,一下又猛地拔出了手術刀。唬得高保又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哎,還真是一滴血都沒有啊!這怎麽可能?就是殺豬放血也不可能放得這麽淨啊?”高保看著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的巨大傷口,驚訝道。


    一直一言不放的況天佑目光微聚了下,又恢複了正常:“屍體一滴血也沒有的案件曾在美國德州發生過。兇手並不是什麽吸血僵屍,不過是一個心理變態者罷了。也許這是一起模仿犯罪。”


    “真得還有這樣的變態?”高保大驚小怪道。


    “不過既然你說有,就一定有!誰讓你是整個警察局活的案件記錄庫呢。好了,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把這具屍體收拾起來吧,警探們要去辦案了!”高保對張法醫趾高氣揚道。


    “我不得不提醒你,況sir是警探,你還隻是警員!”張法醫邊給屍體蓋白布,邊打擊他道。


    “跟著況sir這樣的搭檔,升警探還不是遲早的事?”高保拍馬屁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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