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寒打量著這個最近名震整個華夏修煉界的邪道第一人。自古以來,能統一邪、魔、外道的無不是絕世大魔,但眼前這個風度翩翩,溫文儒雅的中年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大魔頭。反而說他是一個大學教授,專家學者許多人都會相信。他的笑容很真誠,伸向他的手也很熱情。不過左子寒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是覺醒了數世記憶的人,自然不會被對方的外表而迷惑。


    同對方握個手,在私底下不算什麽,尤其是在對方已經伸出了手的情況下,哪怕隻是出於禮貌,也應該迴握下。不過現在這種微妙的情景下,如果兩人握手,代表的卻是異能者與邪道的聯盟,這讓隻是想讓異能者得到道門同行承認,合法行走天下的他心生猶豫。不過如果不握,眾目睽睽下打了這個邪道第一人的臉,卻也等於得罪了他。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左子寒一時左右為難。


    “哈,原來李大哥卻是來了此處,先前突然不吭不響地離了天藍市,怎麽也不跟兄弟我打個招唿呢?”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卻讓正左右為難的左子寒鬆了口氣。迴頭望去,卻見從貴賓席上站起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一副懶散的樣子,穿著也是現代的休閑服飾,與他周圍那一眾傳統道袍著身的老道們格格不入。


    第一印象,他對這個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頗有好感。不過看他的座位,應該是正道中人,就是不知怎麽聽語氣跟這個天下第一邪道很熟絡的樣子。鶴清道長,圭石道長等一眾正道人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身為在場正道之首的靜一卻麵色不變,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其他人見狀也心安了不少。


    說話之人正是段明輝。既然被正道捧得這麽高,他已經做好了被正道當槍使,替他們出頭的心理準備。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機交好下這個異能者的代表,連他也看不透實力的年輕人。


    “原來是段老弟?怎麽你也出現在了此地,還坐在這高高的台上,我記得老弟不是最喜低調,不願替不相幹的人出風頭的嗎?”李修賢看到段明輝走過來,眼睛眯了一下,然後又很快恢複了風度,熱情地迎上前,抓住對方的胳膊,親熱地抱了下,一幅異鄉遇故知的驚喜樣。不過話語的內容卻讓人深思。


    “哈,沒辦法,身處現代社會中,總得給自己找個組織歸屬,畢竟此時不是古時了,想要修仙,一個人隨便找個深山老林一貓,就能心無旁騖地進行修煉。老哥不也自建了個什麽邪道聯盟來玩嗎?”段明輝打著哈哈,又暗含機鋒道。


    “既然兄弟也知道老哥建了個聯盟,不如過來同老哥一起玩?正好我這兒還正缺一個管事的。老哥我雖然表麵風光,可還得時時為國家去國外拚命出力,聯盟內卻是不能沒一個主事的。隻要兄弟你過來,一個副盟主是跑不了的,怎麽樣?”李修賢繼續拉攏道。


    “不好吧,畢竟你們聯盟內還有那麽多的大佬,我一外人進去,驟登高位,不是讓老哥為難嗎?再說了你也知道兄弟我生性懶散,對這些名啊利的,不怎麽在意,還是繼續窩在我那天藍市,過我的小日子的好。對了,忘了通知大哥你了,兄弟我可能快要結婚了,到時大哥你可一定要過來喝杯喜酒啊!”段明輝連推帶消道,既拒絕了他,又不讓他覺得難堪。不過他這一翻“大哥長,大哥短”的話,卻那些原本對他這個道門宗師寄予了厚望的那些正道中人失望不已。


    “那行,到時老哥我一定去。接下來老哥我還有點事要跟靜一道長談,兄弟你是先出去玩玩?還是到旁邊先坐會兒,等完事了我們兄弟再好好去喝一杯?”李修賢也是人老成精的人,明白表麵熱情的段明輝隻是在虛偽客套,是不可真正跟自己走到一塊的,但他的目的也隻求這個實力突飛猛進地連自己都看不透的昔日小弟不要替正道出頭,站在自己對立麵而已,於是如此說道。


    “哎呀,不是小弟不給老哥麵子,實在是剛才見貴徒跟這位嶗山弟子玩的這一手幻殺之術甚是精妙,有些見獵心喜。正好兄弟我最近新創出了一個有趣的玩意,又正好與老哥碰上了,不如擺出來讓老哥幫著鑒賞鑒賞?”段明輝笑著道。


    李修賢臉上的笑意也不減分毫,但站在他們身旁的異能者左子寒卻分明感覺到絲絲敵意與寒意。


    “罷了,還是這些人老成精的中年人厲害,表麵親如兄弟,實際卻要動刀子,偏偏說話還這麽客氣。讓不明真相的人還真以為他們是兄弟意氣,比試切磋呢。”他心裏暗暗想道。雖然他覺醒了數世的記憶片斷,但心性終還是以本世為主,而他本世也隻不過是一個剛畢業沒幾年,在社會上還沒混跡幾年的小年輕,臉皮還沒這麽厚。


    李修賢臉上帶著笑意,盯著段明輝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見對方隻是同樣保持著笑意迴盯著自己,寸步不離。於是爽朗一笑,開口道:“看來兄弟還是記仇當初老哥跟你開的玩笑呢。好也,就讓老哥我看看兄弟這半年來進步到了何種程度了吧。兄弟是準備怎麽玩呢?”


    “咱們這麽熟,要是跟他們那樣大庭廣眾下動手動腳,未免不合適。這樣吧,我這小玩意布置隻需一分鍾,不如老哥等我一分鍾?”段明輝嬉笑著道。


    李修賢大度地一揮手,“好,老哥就等你一分鍾。想來一分鍾的時間,這些同道們還是等得起的。”


    場中眾人懾於他的名頭,並無人表示反對。台上的靜一等人亦是如此。


    說是一分鍾,其實眾人也隻覺得眨了幾次眼而已,身如穿花一樣在台上移動的那代表正道出場的年輕人已經停了下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布的陣法卻是將那異能者左子寒也籠罩在內了。


    陣法啊,傳說中的陣法啊!除了那些名門大派外,絕大多數的修道者,不論正邪都沒見過這傳說中殺人困人無所不能,改天換地隻在翻掌之間的陣法,不禁一個個都睜大了眼,想看看其到底有何神奇之外。


    不過卻讓他們失望了。隨著段明輝打了一個響指,台上的七殺道人和那異能者左子寒都消失了蹤跡,隻有一個空蕩蕩的比鬥台。不過這種隱蹤藏跡的小手段在修煉界算不上什麽。人們漫不經心地用神識,道法,秘法,天眼去觀察,發現卻仍找不到那兩人的蹤跡。那裏明明就是一個空台。這才紛紛感到小瞧了這陣法,一個個興奮起來。


    “現場直播!現場直播!”有年輕後生喊了起來,開始還隻是極少數人,但馬上傳染開來,越來越多的人都大聲喊道,要求掌陣者段明輝將陣內的情景顯現出來。


    段明輝卻理都不理他們。最後實在被他們聒噪的煩了,自己也閃身進到陣內。留下一場觀眾看著空蕩蕩的高台麵麵相覷。


    沉默片刻,如潮的抗議聲響起,主持台上的靜一等人不得不出麵維持秩序,心裏卻暗歎:“唉,難怪修道界一代不如一代,單看現在後輩這浮誇躁動的心態心性,就知道原因何在了。”


    場外的騷動不提,單說符陣內的段明輝,正叫苦不堪。


    “唉,冒失了,不該將這左子寒也圈進來的,誰知道他竟是水火雙係異能者?我的這些布陣的符籙被他這一陣火燒水澆,卻是毀壞得比七殺這家夥搞的還快!怪了,組織內異能組的那些家夥怎麽不見這麽厲害?”段明輝一邊心裏訴苦,一邊快速地虛空畫符,補充被左子寒和李修賢破壞掉的符籙。本來作為陣眼的符籙在符陣中是不會被麽容易就被入陣者找到,給破壞掉的,但奈何作為布置場地的比鬥台麵積就這麽大,左李二人隻使用些大規模的攻擊法術,就很容易誤打誤撞地毀去那些符籙。尤其是使用火龍水蛟的左子寒,火龍水蛟隻要一個翻騰,就能將大片的靈符給毀去,使得陣法一陣晃蕩。


    這也是他的陣法修為不到家,不能陣中自生空間的緣故。如果是那是傳說中納須彌於芥子中的空間符陣,不要說區區兩條火龍水蛟了,就是千龍齊飛,也傷不了這大陣分毫。不過這卻是說遠了。


    相比暴力破陣的左子寒,七殺道人李修賢破陣的手段就差得多了。那些幻陣奈何不了身為幻術大師的他,不過那些實在的五行攻擊卻讓他應對的有些手忙腳亂。對付有七情六欲的人或生物他在行,對付這些沒感情,沒欲望,甚至沒自我,隻會按特定的符陣規則自主運轉的符陣他就差多了。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不過七殺道人活了這麽久,雖然應付這些火蛇,冰矛,金箭,土牆,木柱等死物有些慌亂,但也勉強能應付。他卻是把自己體內的邪氣凝聚成盔,護住己身,再用各種汙穢之氣四散開來,將遇到的靈符的靈性一點點汙染,使之失效。破陣的速度比之左子寒來卻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現在比拚的就是左李兩人破陣的速度與段明輝修複的速度誰快誰慢了。破壞的快,符陣崩潰,兩人勝。反之,段明輝修複得的快,兩人被困陣中,靈氣能量得不到補充,防久必失,結果會是段明輝勝了。


    又被左子寒的火龍燒去了一大片靈符,段明輝既惱又無奈,一分神,卻是讓左李兩人的距離靠近了些。在陣中兩人是看不到彼此的。這也是茅山符陣的一個基本功效:將入陣的敵人分隔開來,個個擊破。不然如果讓敵人聚積起來,陣法被破的風險就會大大增加。那些傳說中陣法師能以一敵十,敵百,敵千,也都是靠了此功效才能達到的。


    因為段明輝失神之下,沒控製好兩人的距離,讓兩人靠近了點。不成想卻是出了意想不到的正麵效果:左子寒的火蛟卻是燒到了李修賢的汙穢邪氣,火龍克邪,一大片的汙穢邪氣被直接燒成了虛無!餘焰甚至還差點燒到了李修賢的本體!後者大驚,急放出更多的邪氣來擋住火蛟。


    左子寒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正想收迴火蛟再做考量。段明輝卻不給他機會,將“萬象幻殺陣”所有的幻陣部分都壓在了他身上。一時間,鶯鶯燕燕,燕瘦環肥,各種身著薄衫的美女將其環繞,其中有他初中時的暗戀同桌,有他高中時第一次寄出情書的初戀,有他大學第一次牽手親吻的女友,有他喜愛幻想過無次的明星偶像。有的替他的揉肩,有的替其捏腳。有的喂他水果,有的給其倒酒。還有的在翩翩起舞,有的甚至在玩同性禁忌遊戲。場麵奢靡,氣氛****。


    “你們,你們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捏捏這個俏臉,又摸摸那個酥胸。這個翹臀曲線真好,那個盈盈水腰也讓人愛煞。


    “因為你是我的陛下,我們的主人啊。”眾鶯鶯燕燕齊聲道。


    “啊,真的?我真的是你們的陛下和主人?讓你們做什麽都可以?”他再次確認地問道。


    “當然,我們的國王陛下,我們的主人,你想讓我們做什麽呢?”眾女齊聲問道。


    “我想——”他臉現****之色,話還沒出口,卻有一隊頂盔貫甲,手拿沾滿鮮血利刃的士兵衝了進來。


    “你這酒池肉林,荒淫無道的昏君,拿命來!”士兵們大叫道,一刀砍死了他的初戀,又一刀剁去了他最愛女星的頭!


    “啊,你們這些混賬,我要跟你們拚了!”他大怒,一頭火蛟向那隊士兵燒去,有的被燒死了,但仍有士兵存活下來,追著他心愛的女人大肆砍殺!


    “啊——”他大怒,將護身的水龍也放了出去。這下終於將所有的士兵都燒死淹死了,正當他要鬆口氣時,又一隊士兵衝了進來,又衝著他驚魂未定的女人們衝殺過去。他隻得鼓起氣力,再次發出水龍火蛟,去救自己的女人們。


    “哎,孔夫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這話還真他媽有道理啊!”


    陣法上空,看著陷入女色幻陣中拚命跟李修賢撕殺的左子寒,段明輝很無良地自我感歎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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