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索德羅斯就把藥端了過來,大眼睛萌妹子想必是聞到了碗中苦澀的氣味,一下子轉過頭擺起了手,表示堅決不喝。


    我試探的用舌頭沾了一點,藥的確很苦,但不喝藥又怎麽能減輕病痛?無奈之下我像哄小孩那樣哄他喝藥:“來,乖,喝了身體就好了,人也會精神一點,,,,,哎你搖頭幹什麽,快點喝下去,頭就不會疼了,聽話,,,,”


    大眼睛萌妹子纖細的手捂著嘴,警惕的看著我的碗,一手亂搖,嗚嗚咽咽道:“嗯,,,,我不想喝,,,,”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得了病還如此嬌蠻的病人,沒有辦法,隻好讓其他人都出去,示意已經沒事了,大眼睛萌妹子才放下手,但還是緊皺眉頭,表示出千不情萬不願的樣子,慢慢地把藥水喝了。


    藥湯裏摻了蜂蜜,味道並不算苦澀的難以下咽,她一邊喝藥,一邊不安分的盯著我,看得我忐忑起來,忍不住道:“你別總是這樣看著我,莫非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說著就用手摸著臉。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嘴裏的藥也噴出來,噴了我一臉,惹得我呀一聲。她這次倒還知道紅著臉,也不再看著我,垂下眼慢慢地把藥湯喝光,直接躺下休息。


    我坐在一邊,看著她慢慢合上眼睛,帶著笑容又睡了過去,她的一隻手放在肚子上,另一隻手平放,但看得出來她這是表現的這麽放鬆,但其實並不是,因為我看到她的指關節都因為用力過度都泛起了青白色。我歎息一聲,突然心裏有些難過,雖然隻見過幾次,但這女孩子這些年來必定過的極其的辛苦,承載了這麽多常人無法忍受的東西。


    當病痛開始猖狂折磨她的時候,我卻不能替她分擔一絲一毫,她弱小的身軀獨自承受著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承受的劇痛。想到這裏,我心情變得沉重,站起身來想出去透透氣,走到門口我轉身想關門,就看到這小丫頭雖然閉著眼睛,但嘴角卻止不住的往上彎,便猜測是她假寐,於是拿出長輩的威嚴的語氣說道:“你怎麽還沒睡?”


    不出所料,大眼睛萌妹子馬上就睜開她的大眼睛,竟然對我撒起嬌來:“吉格哥哥,我,,,我睡不著,,,,”


    我經受不住這個,嚴肅道:“睡不著就躺著養病,別亂動。”說著就也在床上坐了下來,大眼睛萌妹子用纖細白嫩的手指把散落在臉上的頭發往後拂去,噗嗤一笑:“好啦好啦,我聽你的話不亂動,你是大好人,我聽你的,不要生氣好不好,,,,”


    在離天亮還差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就跟她講了我們經曆過的暗黑聖戰,不出意料,她是不知道的。大眼睛萌妹子像是有心事一樣,也不怎麽說話,而且許多話都是用她的大眼睛來表示,比如同意就會眨眨眼,說到高興地地方眼睛就彎一下。她的這雙眼睛表現力很是複雜多樣,讓人捉摸不透卻又難以忽視,講故事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就會去看她的眼睛,想看她的反應,看她的眼神。


    話題停頓的當口,我想到等再過兩年,這雙大眼睛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勾去多少人的魂魄啊。


    當她知道在暗黑聖戰中很多人恐怖的嘴臉,她就失去了興趣,唯獨對克裏斯的事情特別感興趣,但聽著聽著,麵色卻不那麽好了。


    我想了想克裏斯,心裏頓時就難過起來,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有沒有想我,,,,,,


    她又問了我一些克裏斯的事,說著說著,我心中猛然一跳,轉過身去看這姑娘的大眼睛,她隱隱有一種不開心的神色,迴想起來,她的表情是在我提起克裏斯時就變得不悅,感覺周身散發出陣陣的敵意,本來我和她聊得還算開心,那麽,,,她的敵意是故意針對克裏斯嗎?


    可是這幾乎不太可能啊,自打我們認識,就不知道克裏斯的事情,他們兩個也不可能會認識,這敵意豈非莫名其妙?我又看到她現在嘟著嘴一臉生氣的表情,難道,,,,是她不喜歡我在她麵前提起克裏斯?難道,,,,這姑娘就對我這麽有好感?我打量一下她,心說雖然不知道年齡,但怎麽也不會成年了吧,想起會被抓起來關三年,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且可能還沒被關起來,就被克裏斯打死了。


    於是,我試著避開關於克裏斯的話題,和她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萌妹子果然是對我有些好感的吧,但是在我心裏,我卻真心相信她隻是一個被病痛纏繞,愛撒嬌的小姑娘而已。


    我跟她講起我小時候記憶中的歡樂,夏天和秋天的時候,我經常帶著妹妹去水溝裏捉魚,然後提著捉到的魚迴家,父親就用酸菜煮魚給我們吃。可是那些異變現象,,,,在我十五歲生日沒多久,,,就毀掉了我的一切。


    那些士兵殺人的慘痛記憶,讓我至今想起仍然悲痛憤恨,我迴憶到我當時的驚慌,慘叫聲與士兵們滅絕人性的怪叫聲。卡讚的話,林納斯的包庇,,,如果我妹妹還活著的話,大概也有萌妹子這個年紀了。在我們逃走後,那些士兵殺了整個村子的人,當然,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時隔幾年,我常常在夢裏還能迴到那個可怕的晚上,我夢到黑暗中的村子在點燃的茅草房騰起的巨大火光之下顯得格外的恐怖,大火映照出一群驚恐逃竄的人影,四周都是絕望的哭喊聲,但是我還是在嘈雜的聲音中分辨出了妹妹的聲音,永遠隻有九歲的妹妹在人潮人海中哭喊著,叫著我的小名,,,,,,


    我講著講著,聲音就哽咽起來,姑娘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別難過,好人會有好報的,你妹妹才九歲,我都十六歲了,我以後就是你的小妹妹。”


    我默不作聲,任由姑娘撫摸著我的臉頰,將我抱在懷裏,她的身體是涼的,我想起我的妹妹,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應該是我見到姑娘時的那種悸動,讓我想起了抱著妹妹的時候,所以才會眷戀不舍,要不然我這種人怎麽會心疼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呢。


    鎧賈曾說,情緒,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他也經曆過失去親人的痛苦,他說痛苦有什麽用,一切都不能改變。“假如你看到你最好的朋友在被地獄之火焚燒,痛苦不堪,但你還是不加理會,先完成自己的事情再說,這樣的一個人,算不算是一個好人?” 這是鎧賈的原話,那個正在被地獄之火燃燒的人,就是他的摯友,冥炎之卡洛。


    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你就不可能會有情緒,不然就會傷心,就會難過,就會難受,為了能夠心安理得的不受情緒的折磨,就要拋棄所有的情緒。聽起來有些矯情,我一直做不到像鎧賈這樣。


    我很多時候也有這種感覺,比如暗黑聖戰結束後很多人的死亡,我心中並不是很酸楚,也偶爾感慨一下,但是能改變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該如何,還是如何吧。


    妹妹的笑容和哭喊聲偶爾還會在腦海中出現,有時聽著就像在耳邊一樣。我現在已經有能力來保護妹妹,保護我的家人,能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可惜,他們已經不在了。


    這時,姑娘放開了我,從床裏麵拿了個東西,把右手伸到我的麵前,這個盒子隻不過是一些首飾而已,但她好像對這個盒子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一直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從這個匣子的顏色看,像是沉香木做的,整體呈長方形,長約三十厘米,十厘米左右厚度。匣子周圍雕飾著古香古色的人物,珍禽異獸,珍禽異卉,正對著我的這一麵雕刻著一隻似鳥非鳥的東西,但仔細看又像是一個人,離遠點看又像是許多鳥組成的一個人,透露出一種神秘的異域色彩。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雕飾風格,和這樣華貴的器物,而且就這樣仔細一看,就發現不對,,,,用這個盒子來裝首飾,這盒子恐怕比裏麵所有首飾都要值錢吧?


    如果說大眼睛萌妹子能讓人一眼難忘的話,那這個盒子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它看上去雖然年代久遠,卻屬於那種有故事的物件,上麵的雕刻絕對是有象征意義的,這盒子絕對不隻是裝首飾這麽簡單。


    我想到羅斯特說這匣子有生命之水的感覺,難道是我們先入為主?以為秘密應該裝在匣子裏,但是卻沒有想到真正的秘密是這個匣子,而不是匣子裏麵的東西?


    這匣子給我的感覺詭異萬分,我甚至連假意的推辭都沒有就接了過來,目光全被這匣子吸引住,開始上下左右的找開關想打開盒子。終於找到了開關,一下子打開盒子,裏麵卻還是那些首飾,我在首飾裏翻找,卻什麽都沒看到。


    大眼睛萌妹子一臉淘氣的盯著我,似乎我根本沒有找到真正她想給我看的東西。我鬱悶起來,把匣子還給她,卻被她拉住了,隻見她睜著閃亮的大眼睛道:“幫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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