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頌蝶拿出陰陽二氣的時候,你說我發財了?”石葦想起當年中山的情景。


    “有了陰陽二氣,再加上諸天的碎片,你完全可以重開一個全新的世界,做一界的主宰。”李無常伸手輕點,仙靈之眼中頓有藍光閃耀,那朵三『色』花緩緩升起,懸浮在石筍上空。


    “好是好,不過無花盾就此沒了,我今後可怎麽”石葦心中大喜,嘴上還絮叨個沒完。


    “少廢話,頌蝶找來之前,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李無常不耐煩了,飛起一腳將他踹出去,石葦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藍光,摔進花瓣深處。


    李無常嘿嘿一笑,自己也立即跟上,他卻不知,就在石葦被踹飛的刹那,一點星光悄悄落向鬼靈之眼,掙紮片刻飛到半空,隨即也沒入藍光中。


    九陽山巍峨高聳,遠遠看去,似是立於大湖之上,湖邊的吳鎮早已人去樓空,破敗不堪。


    “我在山中修煉許久,怎麽沒發現這個?”石葦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著半山腰的一座巨門。


    那門足有六七百丈高,兩個巨大的銅環早已生鏽發綠,湮沒在茂盛的蒿草中。


    “眼睛瞎唄!”


    李無常撇了撇嘴,騎著葫蘆湊過去,拿出一柄仙劍在左邊的銅環下一通『亂』砍,待蒿草和苔蘚踢出幹淨,居然『露』出一個細的鑰匙孔。


    “我需要做什麽?”石葦也湊過來。


    “打開這道門,然後啊”


    李無常將鑰匙扔給石葦,還待說些什麽,卻覺眼前星光閃過,整個人倒飛出去,轉眼沒了蹤影。


    “一不留神,又扔出去一個”石葦差點兒笑出聲來。


    剛剛襲擊李無常的,正是牽引他迴到百夢園的最後一點星光。觀星之泉仿佛最優秀的衛兵,敢於窺探泉眼或對石葦不利的人,統統會遭到放逐。但石葦一點也不擔心,老李是道祖,天地之共主,扔出再遠也會自己找迴來。


    沒有人在旁聒噪,石葦開始凝神定氣,將鑰匙『插』入孔中,緩緩轉動轟隆隆——巨門緩緩打開,陳年的腐敗氣息魚貫而出,雖被山風吹去大半,卻仍熏得人頭昏腦漲。石葦捏著鼻子等了許久,才開啟護體靈光,緩緩進入洞中。


    前方是無盡的『迷』霧,仿佛一個粗陋的困陣。之所以說它粗陋,是因為這個法陣屬水,對石葦毫無阻礙。


    破陣而入,又行了十數裏,眼前現出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


    數不清的晶體漂浮在空中,或三棱,或正方,或螺旋交疊,或滿身尖刺,其顏『色』各異,有翠綠,有淡紫,有玄清,有純白,靈光雜錯閃爍,美輪美奐。


    “這就是諸天的碎片,可是要如何使用?”石葦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這些碎片中蘊藏的靈氣各異,翠綠『色』的是妖氣,淡紫『色』的是魔氣,玄清『色』的則是精純的木靈氣,很容易猜到它們原本屬於哪些界麵。


    良久,石葦仍立於空中,沒有半點主意。


    “怎麽,還沒動手?”


    李無常騎著葫蘆追上來,衣衫淩『亂』,一臉的晦氣。


    “你比文山和文月強多了,這麽快就能找迴來!”石葦笑道。


    “你還敢說都是那個倒灶的星星,把我扔到百夢園西南及遠的湖中,還好我認得路我說你啊,那個泉眼可要看好了,等那九顆星星再生出來,搞不好,將來你幾個媳『婦』兒也跟著倒黴!”李無常氣唿唿地說道。


    “你認得路?”


    石葦疑『惑』地迴過頭。


    “邊跑邊認唄對了,你怎麽還不開始,快吃啊!”李無常訕訕一笑,將話題引到別處。


    “吃”


    石葦盯了李無常半晌,見他不似玩笑的樣子,於是遲疑地拿起一片淡紫『色』碎片,緩緩放入口中“蠢貨,諸天碎片是靈氣所化,精純無比,肉身怎麽消受得起,讓你的元嬰來吃!”李無常一葫蘆打在石葦後腦,將碎片崩飛出去。


    石葦“哦”了一聲,連忙祭出元嬰,將心神侵入其中。那元嬰展開望舒之翼,趕上那個碎片,一口吞下。


    碎片入口即化,精純的魔氣一下散開,繼而向上匯聚,融入元嬰頭頂的花中。紫『色』的光暈亮起,隨即斂去,花恢複了原狀,而與此同時,外麵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石葦吃了一驚,隨即以神覺掃過整個白月洞天。隻見邊緣的虛空處,巨石紛落如雨,鑿開重重『迷』霧,鋪就一片片遼闊的原野。緊接著,山巒拔地而起,一躍聳立千丈,又塌陷成為窪地,空中殘留的『迷』霧匯聚成雲,轉眼暴雨傾盆,填滿窪地,充塞溝穀,形成湖泊與河流。


    “滄海桑田大抵如此,轉眼便繁花似錦,轉眼又蕭疏凋零,眾生為之嗟歎,卻是道之所用也!”李無常捋著胡子嗬嗬地笑。


    “滾滾滾”


    石葦懶得聽這些大道理,將老家夥轟到一邊,然後專心驅使元嬰,狼吞虎咽。


    然而,諸天的碎片蘊藏靈氣驚人,即便石葦已跨過了通竅的瓶頸,仍然抵受不住,勉強吃下二十幾片,三『色』花已應接不暇,元嬰被撐得肚皮滾圓,腹中不時傳來炒豆般的爆響,若非練成了金身,恐怕早已爆體而亡。


    “老李老李,頌蝶是不是就快到了?”石葦愈發焦急。


    “不急不急,你慢慢吃,我去外麵守著,不讓她進來。”李無常嘿嘿一笑,拍了拍石葦的肩膀,騎著葫蘆飛向來路。


    石葦無奈,隻好凝神靜氣,專心煉化元嬰中的靈氣,待爆響消失,脹痛稍減,才敢催動元嬰繼續下口。


    每煉化一個碎片,便有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自外麵傳來,白月洞天正在急劇擴大,滄桑巨變在時刻上演。日子一天天過去,原本熟悉的地方都已變了模樣,中山凹陷,成為巨大的深穀,望蓮府隆起數座高山,關隘早被『亂』石埋沒,就連石葦所在的九陽山也深陷入水底,當年凡人居住的區域也被盡數淹沒,如今已是煙波浩渺的海洋。


    石葦仍鍥而不舍,每日吞噬碎片,時間久了,煉化各種靈氣的竅門掌握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的修為因此得以穩固,仙脈中的靈氣也愈發精純。


    轉眼十幾年過去,周遭的碎片已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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