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麝月迴到偏廳,見石葦仍坐在那裏沒動,隻冷哼一聲,由不見了蹤影。


    “石葦,你吃點兒東西。”柳紅鶯端來一碗素麵,聲音有些切切的。


    “又下了什麽蠱?”石葦冷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


    “沒下蠱,愛吃不吃!”柳紅鶯將麵摔在桌子上,坐在旁邊扭過頭。


    “看你們千毒嶺這點家當,住在城外也就罷了,屋子破得隻能住老鼠!”石葦以房屋的質量為切入點,開始給千毒嶺抹黑。


    “你知道城中的店鋪多貴嗎,且不是有錢就買得到的,我師兄上下打點了一年,那些執事就是不肯通融。”提起這事兒,柳紅鶯氣得粉麵通紅,顯然是受了不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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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也是個煉神修士,一個大男人,窩囊不窩囊?”石葦不忘趁機羞辱白臉兒。


    就在此時,石葦法決丹田內的兩條水線又反擰在一起,於是隻好從椅子上出溜下去,連滾帶爬地一通大叫。


    “給我記好了,此間大事一了,我們千毒嶺也能在主街開設店鋪,再不會受那些執事的白眼!”麝月緩緩走出來,麵沉似水。


    水線停止了扭動,石葦恭恭敬敬地站起來,退到一邊。


    “我們千毒嶺是銀安店的分堂,本也屬於一家大勢力,但萬古商盟與妖族合力排擠銀安店,我們無法在此經商,隻好使用些別的手段。”麝月沉聲道。


    石葦的心中燃起了怒火,麝月將自己的來曆和盤托出,一副完全信任自己的樣子,但相識不到一日,又哪有信任可言?在修仙界,能夠完全信任的隻有死人,石葦判斷,麝月準備利用自己,事後再殺人滅口。


    “陳嶺之上出現了四頭兇獸,守護著一個祭壇。據傳聞,祭壇之上供奉著一件曠世奇寶,下修士皆欲據為己有,此寶若被我們得到,銀安店就可以揚眉吐氣,別在主街上開設店鋪,就是進入長老院也不成問題,到時候...”


    麝月陰測測的一笑,強大的靈壓充斥著整間屋子,石葦和柳紅鶯齊齊打了個寒顫。


    接下來的幾,石葦就待在千毒嶺的破房子裏,與四個彪形大漢同住一個通鋪。這幾個人也是煉精修士,麝月自潛龍州帶來的弟子,他們都屬於柳紅鶯的麾下,每日與石葦一同修煉,順便監視。


    算上石葦,這座別院一共住著十名煉精修士,麝月不常在此,隻是偶爾過來指點一二,看來千毒嶺還有別的據點。柳紅鶯是這座別院的主人,每日都要將所有的修士叫到一起訓話,講什麽忠義、舍身之類的廢話,聽起來的確是訓練殺手的路數。


    “你還打算裝到什麽時候?”柳紅鶯將石葦單提到院子的一角,恨聲問道。


    “你講忠義,我就學忠義,你講舍身,我就學舍身,認真做一名殺手,不犯忌諱?”石葦一本正經地,暗地裏早笑破了肚皮。


    “快,你混入千毒嶺,究竟有什麽目的?”柳紅鶯用力揪起石葦的衣領。


    “姐姐,是你用木魂蠱把我抓來的,你以為我願意在你們這種窮地方混嗎?”石葦扯出一張無賴臉。


    除了那張令人討厭的臉,石葦手中已經掐定了劍決,幾過去了,千毒嶺的行動還沒搞清,他已經發了火符給鄧明遠,帶領大批人手潛伏在附近,準備隨之將這些人拿下,嚴刑拷問。


    “我...並不想害你!”柳紅鶯無力地鬆開手,眼圈兒中有些紅暈。


    “你敢哭出聲,我轉身就走!”石葦最怕女人哭,無論是不是自己媳婦兒,因此提前做好預防。


    “好,我等你...”柳紅鶯了句沒頭沒尾的話,淒然轉身而去。


    石葦覺得奇怪,伸手整理衣領,才發現領口處夾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火符...“今夜三更,閨房相見。”火符中傳來柳紅鶯的聲音,符紙上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芬芳。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才是君子所為!”石葦的臉一下紅了,連忙用聖人之言警告自己,然後昂首闊步走迴千毒嶺的修士當中。


    三更。


    月色正濃,石葦悄悄摸到柳紅鶯的閨房前,被四名彪形大漢夾在床鋪當中的是一具桐皮傀儡。


    “吱嘎...”


    房門輕輕打開,石葦竄進門來,迴手關上門。


    房間裏一大部分空間是黑洞洞的,隻有紅燭隨暖,半掩著著羅帳輕紗,沁人的芬芳撲鼻而來,蕩漾著石葦的心,他此時什麽也顧不得了,三兩步竄到那縷微光前,伸手掀開簾帳...“你做什麽呢,在這邊!”黑暗的桌子旁傳來柳紅鶯的嬌叱。


    石葦頓時懵了,身上平白出了一聲冷汗。在某種特殊的心態下,男人會失去應有的判斷力,石葦就出在這種狀態,別用神識探查四周,就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我本寄厚望於你,想不到,竟也是個狂浪之徒...”柳紅鶯幽幽歎了一口氣,俏臉之上浮現出莫名的傷感,深深埋下頭。


    “你約我在此見麵,究竟誰是狂浪之徒?”石葦老臉憋得通紅,猶自嘴硬。


    “我本想請你相助,畢竟一起共過生死,誰知你...”


    柳紅鶯抬起頭,準備狠狠瞪這家夥兩眼,誰知話到一半,眼中卻露出驚駭之色,整個人愣在那裏。在石葦的之間,兩隻蠱蟲正在一股黑氣中痛苦的掙紮,就像伸出怒濤中的船,隨時可能沉默。


    “熟悉,這就是你的木魂蠱。”石葦已經恢複了瓶頸,手指一翻,那兩隻蠱蟲立即被黑氣高高托起,瘋狂扭動兩下,便化作飛灰消散。


    “你...你是一位魂侍!”柳紅鶯這才知道,自己當初便錯打了主意。


    “還有你那位師兄,煉神修士怎麽了?區區水煞蠱,也敢在我麵前現眼!”石葦目光一凝,那兩條水線憑空出現在頭頂,它們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軟趴趴的垂在石葦的頭發上,死了一般。


    “你...竟能解掉水煞蠱!”柳紅鶯這一驚非,據她所知,師門傳承的水煞蠱沒有解法,除非行蠱之人死去,或者...“水煞蠱是上品蠱術中最難解的一種,若殺掉行蠱之人,恐怕殘蠱不消,會損及壽元,除非化去水煞之源,或者像我這樣...”石葦沒有立即化掉水煞蠱,而是又將其塞迴丹田。


    “你真的是傳中的純水之體!”柳紅鶯興奮異常,抓起石葦的手,就往床的方向拖去。


    “等等,我是正人君子,家裏還有四個老婆...”石葦扯著嗓子大叫,腳步卻跟得極緊。


    “閉嘴!”


    柳紅鶯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上用力,一把將他拽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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