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鋼鋸切入原石的聲音,數十雙眼睛緊緊盯住刃口。


    “刺啦——”


    石屑紛飛,雜亂的靈氣飛散到空中,不一會兒,方形原石已被切去一個大角。


    “可惜呀!”秋師傅將切麵翻過來,衝細高個搖了搖頭。


    這一刃算是開廢了,外表的石頭是什麽樣,切麵也是什麽樣,這塊石頭的確蘊含著靈氣,卻沒有形成靈料,四塊靈石打了水漂。


    “他娘的,手氣真背!”一旁的那個大漢狠狠跺腳罵娘,很多人賭這一刃血本無歸,他也賠了不少靈石。


    細高個頓時呆在那裏,不出話來。


    “這切麵的質地似乎稀疏了些...”石葦在一旁喃喃自語。


    “什麽?”秋師傅連忙用袖子擦掉石粉,仔細觀察那個切麵。果然,上麵存有若幹細的孔洞,不及原石表麵勻稱密實。


    “石料不勻,必有怪異,秋師傅您看...”坐莊的大漢很是矛盾,若再開一刀,出現靈料,迴本的可能還是有的,若已然是石頭,可要再輸掉不少靈石,糾結半晌,還是將難題甩給經驗豐富的秋師傅。


    “石葦,你子行啊,還能看出點兒門道!”秋師傅頗為讚許地點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向細高個。


    “這...好,再開一刃!”身旁有數十人虎視眈眈,細高個有些怯了,於是咬著又掏出一塊靈石。


    “記著點兒,這種情況下,要破釜沉舟,將原石整個剖開,否則這一刃難免出現差池。”秋師傅讓石葦將原石掉了個角,找準中心的位置,緩緩攪動鋼鋸...鋼鋸切入原石,一開始仍是石屑紛飛,散發出的靈氣雜亂無章,但到了切到半尺左右,鋸齒卻突然熱了起來,附近的空氣也隨之蒸騰而上,視線變得模糊。再入一寸左右,鋸齒陡然帶出火星,繼而變得暗紅滾燙。


    “最討厭火屬性材料了,這個鋼鋸不定要報廢了...”秋師傅嘟嘟囔囔發著牢騷,繼而使盡全力,迅速向下切割。


    過了好半,這塊原石終於被切成兩半,此時鋼鋸已經變得通紅,鋸齒也斷了一大半。將兩半石頭分開,熱浪衝而起,在原石的切麵上,各嵌著一塊兩寸大的菱形晶石,通體赤紅,散發著不錯的火靈之氣。


    坐莊的大漢一蹦三尺高,急忙將人群中的幾個倒黴鬼揪出來,一一收取靈石。


    “赤炎鐸玉,個頭兒還不,兩塊加起來,可以賣到八十塊靈石了!你是準備賣給本商號,還是...”秋師傅笑嗬嗬地將兩半的石頭放在細高個麵前,征求他的意見。


    “秋道友恕罪,這種靈料甚為難得,在下準備製作兩柄靈劍。”細高個樂得合不攏嘴,連忙推辭。


    秋師傅也不強求,點了點頭,就吩咐石葦領著細高個去找對麵靈器作坊的江掌櫃,順便將介紹生意的迴扣帶迴來。


    石葦領著細高個來到對麵的靈器作坊,正與江掌櫃討價還價,就聽身後傳來一陣驚歎之聲,以及坐莊大漢索要錢財的聲音。沒過多久,紅臉漢子便興衝衝的抱著兩個石片跑進來,加入了議價大軍。他自作主張,將那塊扁長的原石橫著切斷,結果切麵裏鑲嵌著二十多顆火晶石,這些晶石也是尚佳的火屬性材料,每一顆都有指頭大,價值已經超過了一百塊靈石。


    “嗬嗬,做的不錯,這麽兩筆大生意,姓江的老家夥可沒少賺,不收他十塊靈石絕不算完。”秋師傅對石葦的表現很滿意,這子挺聰明的,還懂得審時度勢,敲人竹杠,好好培養一下,將來能接自己的班也不定。


    “秋師傅,我們還想...”


    細高個和紅臉漢子並沒有走,仍然在打量著店鋪裏的石頭。坐莊的大漢也沒有走,不錯眼珠地盯著二人。


    “還想再選一塊?”秋師傅冷冷笑道。


    兩人齊齊點頭。


    “有句話怎麽來著?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得無厭可不是件好事兒啊!”秋師傅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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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還是見好就收。”坐莊的大漢雖然很想再痛快堵上一把,但也讚同秋師傅的法,從旁勸解。


    然而,貪婪的人無法吸取別人的意見,細高個和紅臉漢子堅決搖頭,並同時選中了門口最大的那塊原石。這石頭足有兩丈長,一抱粗,豎起來可以捅破屋頂。


    “個頭兒大並不等於好啊!”秋師傅命石葦將石頭拖過來,讓後一抬手,示意他們自己決定切割的位置。憑借多年的經驗,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大概就會應驗在這塊石頭上。


    “這個位置,橫截就是了!”兩人商量了一會兒,紅臉漢子下了決斷。


    石葦也覺得有些不對。從這塊原石的表麵看,的確是火靈氣的波動強一些,但他一直覺得,石頭中蘊含著一種讓他親切而熟悉的感覺,這不可能是火靈氣,也不可能是土靈氣。


    “且慢...”


    石葦不禁出聲阻攔,卻招來細高個和紅臉漢子的一頓白眼。


    鋼鋸轟鳴,毫不費力地將原石斷成兩截...“嘩啦——”


    藍色的液體流淌一地,淡淡的靈氣飄散空中。


    “看,裏麵有東西!”


    紅臉漢子急忙喊上細高個,兩人各執原石的一端,將切麵倒轉過來,果然又兩股藍色液體流出,攜帶出兩個東西。


    這是一顆被截成兩段的樹,一半長著有翠綠色的樹冠和幾條枝幹,與地麵接觸的瞬間便化作一股青煙,消散得無影無蹤。另一半則是黃綠色的樹樁,兩尺多長,兒臂粗細,切口處年輪整齊均勻,尾端略帶根須。樹樁掉落地麵,旋即彈起一尺多高,迸射出數點火花,繼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為枯草顏色。與此同時,細高個和紅臉漢子隻覺手上傳來陣陣熱力,他們抱著的原石竟然燃燒起來...石葦從未遇到過石頭裏麵長樹的怪事,心中驚愕不已。樹枯萎的瞬間,散發出精純至極的木靈氣,即便阿晴也無法做到。此刻的石葦依然蠢蠢欲動,無端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但店鋪內下注賭錢的人尚未離去,眾目睽睽之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要鎮定,徐徐圖之...”石葦發現很多人的眼神都起了變化,連忙在心中告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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