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快把木珠給我,我已開始散功了。你若錯過,下次想溫養空間,就要另尋福地,勢必要損耗個幾十數百年。”


    “我靠,大師兄,你玩我的吧!”莫小白急的快哭了,他說散功的那一瞬間,她確實感覺到首峰大殿裏有一股強烈的生之力,正在洶湧擴散。她欲哭無淚,這混蛋,竟然已經開始散功了。


    “啪”她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她有罪真的,特別是她這張嘴,最近總是說什麽錯什麽。師父被她害的不願意醒來,現在她害完師父又來害大師兄了。


    “師兄,我錯了,你快把功力收迴去好不好,我以後一定會把嘴巴縫上,再也不敢多嘴了。”


    “已經無法停下!”道一所化的蝴蝶輕飄飄的飛到她的肩膀上停下,莫小白側臉看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它的蝴蝶身體越來越凝實了,就好像一隻真正的蝴蝶一般。


    莊周說,他變成蝴蝶之後,就認為自己真的是一隻蝴蝶,難道道一現在也覺得自己是一隻真的蝴蝶,那麽他的真身呢?


    她驚恐的一閃身,就瞬移到生之力爆棚的首峰大殿,果然看見殿中那小小的綠發嬰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是的,他正在分解成虛無縹緲的氣體。


    “大師兄!”


    莫小白看到此情此景,隻覺的膝蓋一軟,“吧唧”一下就軟倒在冰冷的青玉地麵上。


    “我果然是一個害人精!害完一個又一個,我還是死了算了!”


    道一化成的蝴蝶,扇動著『色』彩斑斕的翅膀輕飄飄的從她肩膀上飛起來,再次對她說:“把木珠拿來,再晚一些,就不成了。”


    莫小白目光癡癡的看著眼前的蝴蝶,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大師兄,你真的不能停下來了?散盡修為,壽元就所剩無幾了,你會死的!”


    那蝴蝶說:“世上本無生,有何來的死?快把木珠拿來!”


    莫小白用力的搖搖頭:“我不,大師兄你停下好不好,你想想逍遙師祖,她正想法子從天界下來找你呢!”


    『色』彩斑斕的蝴蝶,卻輕笑:“但如今,我卻可以隨時穿越時空,陪伴在她身邊了。對我來說,舍去肉身,便是解脫枷鎖。小白,每個人的道途都不同,莊周所走的道,就是我的道。你且把木珠拿出來,不能再拖了。”


    莫小白最終還是拿出了那顆重傷的小木珠,輕輕的托在掌心裏。蝴蝶輕飄飄的停落在木珠上,一股濃鬱的綠意,被注入到空間裏,片刻之間,那木珠便漸漸恢複生機,最後,竟然重新生根發芽,在莫小白的手上越長越大。莫小白心中驚詭,立刻托著樹瞬移到光禿禿的後山,讓它紮根在禿頭山頂。它很快就在道一的生之力下,長成了一株充滿道韻的參天大樹,但緊接著,又漸漸的枯黃萎靡,最後又縮成了一顆樸實的小木珠。


    這時的小木珠和此前的模樣,大有不同。木質的表麵上有一道道精美的金『色』道韻,緩緩的在珠子表麵上爬動,宛如活的一般。


    莫小白帶著滿心的複雜,看著身前的木珠,看著木珠上漸漸失去靈氣,變的無比平凡的蝴蝶。


    “大師兄!”


    蝴蝶似乎已不能說話,抖了抖翅膀,算是迴應。


    “大師兄……”


    豆大的眼淚滾下臉頰,莫小白的內心幾近崩潰。她不明白,她隻是讀了一段文言文,結果就導致了道一散功。


    然而就在她一顆心絞痛的快要碎裂時,那平凡的蝴蝶忽然開始虛化,但緊接著有凝實起來,不多時又開始虛化,虛虛實實,讓她心中震撼。因為五感敏銳的她,能夠感覺的出來,它實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特征是一隻普通的蝴蝶,當它虛化的時候,它的實力深不可測。


    它雖然散盡了一切修為,但實際上,他的修為高深了,不,應該說,它的道高深的外人無法看透。


    “存在即是不存在,不存在即是存在!”


    她腦海裏,忽然響起了道一溫和的聲音,他那句話卻讓莫小白想到了佛教的一句金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嗯,也可以這麽理解,但又不同。這是我的道,你自然不能理解。空間已修複,你把裏麵的人放出來吧!師兄要走了!”


    “你要去哪?”


    “自然是無邊逍遙處!”


    逍遙?


    是莫逍遙,還是……


    莫小白覺得自己和道一的思想覺悟有一個世界那麽大的鴻溝,所以,她始終是一頭霧水。


    隨後,她就更加一頭霧水的看著那隻停留在木珠上,看起來哼平凡的蝴蝶,震了震翅膀,瞬間消失了。而原本籠罩在青雲山上的龐大生之力,也悄然無聲的褪去。生之力既是睡眠之力,它褪去了,那些原本處於沉睡中的人,也漸漸的清醒過來。一個個呆萌的從地上爬起來,呆呆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幅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模樣。


    莫小白撿起地上的木珠子,心念一動,就把珠子裏的人放了出來。


    當沈墨陽、百裏無良以及伏二狗出現在禿頭山上的時候,三人皆是一臉的愕然。


    “這裏是地界青雲?我不是在做夢吧!”


    伏二狗誇張的大叫起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成仙之後,居然還有機會迴到這裏,這簡直太詭異了。噢不,是太神奇了!


    百裏無良目光古怪的看了眼青雲,最後把目光落在莫小白的身上,微微皺眉卻沒有說話,顯然他已經確定自己真的迴到了地界,並且接受了這個事實。


    沈墨陽看到莫小白的那一瞬間,臉是黑的不能再黑,隨後看都不看她一眼,瞬移消失了。


    “喂,沈墨陽?你搞什麽?”


    他居然擺臉『色』給她看,靠,什麽意思,她哪裏得罪他了?


    伏二狗看著她搖搖頭,『露』出憐憫之『色』:“他沒搞什麽,就是給你氣的。當日你冒險衝出空間之後的那一瞬間,他和百裏無良就都醒了,知道你魯莽行事,他的臉當場就白了。若不是你們二人『性』命相連,他知道你沒有遇難,否則我都覺得他會被你氣的萌生死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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