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孟長笙歎了一口氣,如今的情形,她也說不上如何,隻能隨遇而安,隻希望一切都好起來。


    她緩緩起身,想要倒一杯茶喝,豈料手差點沒有穩住,差點就要墜落地麵。


    一隻修長的手迅速握住,這才穩住了即將摔碎的碗。


    孟長笙微微一愣,抬起頭。


    元卿低著頭,眉目如畫,俊美的臉上,不同於以往的純真,沒有了那個天真的笑容。現在的他,添了幾分淡然從容,無喜無怒的淡然氣場。


    他抬起頭,淡淡地看著她,輕輕地笑了:“要喝茶讓下麵的神婢給你倒,不必事事親為。”


    孟長笙抿唇點頭:“嗯。”


    如今的他變化了許多,孟長笙心知,現在的元卿早已經今非昔比,再也不是當初可以隨意欺負的小神君了。他是迴歸而來的羲淵神祖,是眾神傾慕崇敬的對象,是不可侵犯神聖威嚴的神界第一人。


    女子的態度也變化了許多,變得恭謹,尊敬,小心翼翼。不再像從前一樣,那般明媚的對他笑,她變得疏離了許多。


    元卿微微一笑,不由得感歎物是人非。


    他伸出手,倒了幾杯茶,遞給了孟長笙:“慢慢喝吧。”


    孟長笙點頭,接過:“謝謝。”


    元卿抿唇輕笑:“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孟長笙低下了頭。


    元卿緩緩說道:“我們之間的心靈感應尚且存在,所以我能知道你在想什麽。”


    孟長笙點了點頭:“……嗯。”


    元卿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你真的,很愛他。”


    孟長笙訝異於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沉默了許久,緩緩點頭,輕聲說道:“他是阿九。”


    元卿抿唇,他想到了三百年間,孟長笙對於阿九的那刻骨的思念,別人或許感受不到,但是他有一元神寄居她的識海之中,對於她所想,所思,所念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明白阿九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曾經以為,阿九早已死去,不再迴來。


    後來修離的出現,讓他的心中充滿了危機感。


    這位偉大的羲淵想起了自己所做過的荒唐事,所說過的幼稚的話,還有那些稚嫩的想法,便忍俊不禁。


    九歌即食阿九……


    元卿淡淡地看著她:“你該知道,神族與靈族不可能和平共處,九歌和天下,你必須要選擇。”


    孟長笙別過了頭:“就不能有其他的選擇麽?”


    元卿搖頭:“沒有。在你愛上他的那一刻,就別無選擇。擺在你麵前隻有這兩條路可以走。”


    孟長笙臉色微微蒼白,她輕笑道:“我知道了,多謝羲淵神祖的提醒。”


    他沉默了良久,緩緩說道:“喚我元卿吧,像從前那樣。羲淵已是過去式,這個名字注定隻會存在於曆史的長河中。”


    孟長笙莞爾:“元卿。”


    元卿淡笑:“這幾天好好休息,好好養胎,不用管外界的事情。”


    孟長笙張了張嘴:“我迴神界,阿九一定會來找我的,到時候……”


    元卿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擔心,你在擔心他的安危,可是這世間沒有人能夠傷他。你隻要好好照顧自己就是。”


    孟長笙緩緩點頭。


    元卿待了一會,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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