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傻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你不餓嗎?”白禹拿著張幹巴巴的餅子,遞到古飛的麵前。


    在詢問過附近的山民又趕不走古飛的情況下,三人不忍心把他甩丟在野山之中,隻能帶著這個腦袋似乎不好使的家夥。


    古飛倒是出乎三人意料的好照顧,不喊餓,不喊渴,給就吃,不給就不吃,三人一時間倒怕古飛餓死,畢竟傻子看著手邊的食物活活餓死的例子可是不少。


    看到古飛接過餅子,白禹好奇的打量著他道:“這家夥,好像不吃不喝也能活一樣,對了你們看到他拉屎撒尿沒?”


    劉華翻了翻白眼,無視了白禹的話題。張倉撓了撓頭,道:“白天還真沒有看到過,要不,今晚咱們兩個輪班監視他?”


    白禹聽了張倉的計劃,頓時泄了氣,開始抱怨道:“你當我傻嗎?好好的覺不睡,去監視傻子拉不拉屎?算了,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找個鎮子把他安排下,我們可是捉妖三人眾,老帶著他算什麽?捉妖四人眾?那以後會不會變成五人眾,六人眾?咱們還怎麽揚名世間啊?別人一定會問‘你們是三人眾的還是四人眾的?聽說還有個五人眾,六人眾,這妖怪究竟是哪個捉的啊?’”。


    張倉坐在地上喝了口水,道:“當時取名字的時候是你拿的主意,你說叫什麽就叫什麽好了。”


    劉華道:“名字倒是無所謂,隻是我們做的事對普通人來說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傷了他的性命,還是給他找個穩妥的歸宿吧。”


    張倉打開手繪的地圖,用手比劃著距離,道:“前麵不到三十裏有個三百戶的鎮子,叫做茂林鎮,不如就把他安置在那裏。”


    “行!就這麽辦!”白禹率先站了起來,道:“休息好了,我們上路吧。”


    一路無話,四人到了茂林鎮,這鎮子不小,其中還有客棧,白禹領著進了客棧,要了酒食,吃過後便問小二道:“這裏哪有要招募苦力的沒有?”


    小二見白禹背著寶劍,知道是個俠客,他問這話應該是有不太親近又有些牽連的人要安排,當下陪笑道:“我們小店正需要個打掃牛棚茅廁的雜手,不知道客官可有閑人接手?”


    李華帶著意外打量了小兒一眼,覺得這小廝不簡單,竟然能看出自己三人的不凡,還能見縫插針的和自己等人扯上關係。


    白禹沒那麽多心眼,指著古飛道:“喏,就是他,事先可得說好,他有些,癡呆,恩,所以,我們也不要工錢,隻要他有口吃的,有個落腳地就行。”


    小二忙道:“我這就去和掌櫃的說去,隻要能幹活,應該沒問題。”


    看著小二離去,劉華這才道:“這小二倒是機靈,也懂進退,要是得了名師,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白禹不屑道:“人才多了去了,又有幾個能得機緣的?得了機緣,又有幾個能修得成果的?便是你我,也不過是半瓶子水罷了!比之那些個有名有姓的道士都不如。”


    張倉失聲笑道:“我道老白目中無人,夜郎自大,不想竟然有這般見解,了不得啊了不得。”


    三人正在說笑,小二迴來說讓古飛在店裏做雜手的事掌櫃應下了,沒有工錢,飯管飽,逢年過節會給做套新衣新鞋。


    白禹很是滿意,大大咧咧的留下了捉妖三人眾的名號,告訴小二,如果有什麽解決不了的異事可以去曲靖城尋他們。


    小兒也很滿意,知道攀上了交情,點頭稱是,把酒足飯飽的三人送出了門口,迴頭再找古飛,卻不見了身影。


    白禹三人補充了幹糧用品,便匆匆上路,往古書中記載間蠶所在的團山而去。


    剛出了鎮子,白禹就發現了不知什麽時候跟在身後的古飛,他一拍腦門道:“這傻子什麽時候跟來的?”


    劉華也奇怪道:“咱們買賣東西的時候還沒看到,這時竟追了上來,難道他不傻?”


    白禹道:“算了,我們給他送迴去,讓小二看住了他再走。”


    三人又匆匆返迴了客棧,把古飛交給小二。小二這次長了心眼,也不去送白禹三人了,隻緊緊拉住古飛的手腕,往後堂走去,準備把古飛交給掌櫃安排。


    這次古飛倒是沒有自己走掉,而是乖乖的跟著小二到了掌櫃麵前,掌櫃正閑著,就帶著古飛去了牛棚,一轉身,卻不見了古飛,喊來小二四下搜尋,始終未找到其蹤跡,隻得作罷。


    白禹三人把古飛交給小二,生怕他再次追上,用上了神行符,一口氣跑出了七十多裏,這才停了下來。


    白禹哈哈笑道:“終於甩掉了,捉妖三人眾又迴來了!”


    劉華卻有些內疚道:“我們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萬一他又跑出來,卻沒找到我們,會不會被野獸傷了。”


    白禹擺著手勸道:“他和我們非親非故,我們卻給他安排好了去處,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今後他便是,便是,啊!”


    白禹望著劉華與張倉背後怪叫一聲,把二人嚇了一跳,當他們迴過身看到呆呆愣愣的古飛時,也是吃驚的後退了幾步。


    “你,你是人是鬼?”白禹不信古飛能追上用了神行符的自己,隻能揣測古飛是否是人。


    張倉已經舉起陰陽鏡,借著日光照在古飛臉上,後者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想起了某事,又陷入了沉思。


    “這,確實是有血有肉,魂魄俱全的人類啊,也沒有絲毫的法力外露,怎麽,怎麽會追上我們的?”見陰陽鏡沒照出任何異象,張倉不解的道。


    劉華思索片刻,歎氣道:“不管如何,我們也不能再反身迴去了,反正這幾日相處下來也無事,就讓他跟著吧。”


    “那,那打起來怎麽辦?我是說碰到了妖魔鬼怪,誰還顧得了他?”白禹急道。


    “他既然能跟來,想來是有些本領的,就算,就算不幸死了,也怪不得別人。”劉華放下警惕,轉身向著團山的方向走去。


    白禹想了想,覺得劉華說的在理,他們能做的都做了,這傻子還是要跟著,那麽就得承受跟著他們的後果,於是聳了聳肩,又拍了拍古飛的肩膀,道:“自求多福吧!”


    幾人再次上路,路途上又經過了幾個村寨,等到了團山附近,卻已經是五人了。


    這第五人是在一個名為山鬆的寨子裏遇到的,當時白禹四人正在用餐,一位穿著整齊幹淨的十七八歲少年湊了過來,自稱廖道,非說和白禹幾人有緣,死皮賴臉的跟了過來。


    若不是張倉沒有檢查到妖邪之氣,白禹都要拔出七星劍刺對方幾個窟窿了。不過還好,這廖道比古飛強太多了,不但能言會道,還熟知地理,知道不少奇聞異事,對白禹三人有不少幫助,最主要的,這廖道竟然會一種探知法術,能搜尋方圓十裏的靈力波動,這就非常有用了,尤其是在山林中找間蠶這種小蟲子的時候。


    於是,四人眾真如白禹憂慮的那樣變成了五人眾,在白禹發誓無論如何再也不接納任何人的情況下,他們終於趕到了團山腳下。


    “窮困潦倒!”對於廖道,白禹雖然接受了他的存在,但還是一百個不爽,於是給他起了個好名字。


    “不是窮困潦倒的潦倒,而是廖若星辰,至道至美的廖道,當然也可以說世事難料,唯有廖道。廖道,料到,早已料到!”廖道不等白禹說完,搖頭晃腦的解釋著,對自己的名字滿意至極。


    “你料到這個了嗎?”白禹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在廖道腦袋上打了個梨錘,喝道:“趕緊給我找出間蠶,不然就把你捆起來丟在這團山喂狗!”


    廖道受痛,抱著腦袋跑到一邊,嘟囔道:“深山裏哪來的狗?最多也就是狼,而且被野獸所噬那叫做天葬,是能得大解脫的。”


    眼見白禹的眼睛越瞪越大,廖道急忙閉上了嘴巴,在地上清理出一片土地,而後劃下了一個符咒。


    這個符咒有些像盤繞的飛蛇,在廖道畫完後便閃爍隱現,看起來玄乎神乎。也是因為了露了這一手,白禹三人才對他的死纏爛打沒有過大的排斥。


    閉上眼睛,廖道額頭上也浮現了符文,未有多久,他猛然睜開眼睛,滿臉冷汗的道:“不好!這山裏麵有妖怪,又多又厲害,我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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