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若看了她片刻,隨即命侍衛退開,裴氏不會在此刻動自己,因為她肚中懷的是蘇家子嗣。


    此刻,她冷冷地看向裴氏:“你說那外室是我送的,簡直荒謬,女子懷胎十月方能生產,你自己推算一下,她剛懷孕那會我才剛進京,還未和離,更沒和你發生過任何矛盾。隻這些就說不通。”


    見裴氏眸色微動,周雲若知道她聽進去了,又道:“以你我的關係,我當初隻能那般提醒你,可你依舊覺得我沒安好心。”


    ”這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揪著我不放,毫無道理。“


    “與其跟我掰扯,你該想想如何攏迴大哥的心。我勸你此刻就迴去,大哥受了家法,這會躺在床上。你越跟他鬧,那外室越高興。隻怕這會子正守在大哥床前噓寒問暖呢!”


    聞言,裴氏心底頓生一股不安,想著那賤人此刻守在自己男人的床前,裴芙恨得咬牙切齒,轉身就要迴去。


    身後卻又傳來周雲若的聲音:“大嫂,提醒你一句,她敢公然尋到府裏,憑的是孩子,母憑子貴,卻也不分嫡庶。”


    這意思就是告訴她,即便不是她生的,隻要好生養在身邊,將來就是她的依仗。


    端看她能不能想通了!


    裴氏身形一頓,她沒有迴頭,而是加快步子走了出去。


    陳氏見此,終於鬆了口氣,看樣子裴氏是聽進去了,隻要她不鬧,那琅月與裴二公子的親事也就沒有阻礙了。


    想到此,陳氏與吳氏相視一笑。


    三人聊了會,周雲若便起身去壽春院探望祖母。


    路上,石霞不解地問道:“主子,裴氏那樣對您,您為何還好心提醒她?”


    周雲若輕聲道:“父親走後,母親生了場大病,差點也隨父親去了,這麽多年伯父和伯母處處照拂我們。我顧念的不是裴氏,而是大伯母和伯父。”


    聞言,石霞點點頭。


    隻望裴氏能真的聽進去。


    到了壽春院,還未進廳門,就聽見一聲茶盞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就傳來祖母的震怒聲:“你給我滾出去。”


    周雲若心頭驟然一緊,忙加快了步伐,幾乎是小跑著進了屋子。屋內,老太太臉色蒼白,一隻手緊緊地捂著嘴,咳嗽聲伴隨著喘息。


    另一隻手則無力地扶著桌邊,翠英站在一旁,滿臉焦急,手裏拿著一塊手帕,時不時地替老太太輕輕拍打著背,試圖緩解她的不適。


    蕭氏與瑾萱卻鎮定的坐在椅子上,一臉冷漠地看著老太太。周雲若眉頭一皺,快速上前。


    “祖母,你怎麽了?”


    老夫人抬眸看見她,忙取下手,忍著不適,朝她露出笑容:“祖母沒事,好著呢!”


    周雲若望著祖母的臉色,心口一澀,祖母在強撐,她明明是難受的,想起上次黃藥師的話,祖母撐不到明年春天。


    她眼淚倏然落下,餘光掃過地上碎裂的茶盞,她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地射向蕭氏母女,嗓音因憤怒而不自覺地抬高:“你們對祖母做了什麽?為何她會如此生氣,甚至氣到摔碎茶盞?”


    蕭氏輕啟朱唇:“二丫頭,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們什麽也沒做。你祖母隻是偶感不適,與我們何幹?”


    說完,她還挑釁般地勾了勾嘴角。


    周雲若欲上前,卻見老太太喘息聲愈發沉重,手中緊握著的手帕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緩了片刻,老太太又看向蕭氏,低聲道:“你們倆,現在、立刻、給我出去!”


    蕭氏臉色微變,卻依然故作鎮定。而瑾萱則顯得有些慌亂,眼神閃爍不定,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二人依舊坐著未動一下!


    意識到她們是在故意氣祖母,周雲若怒火中燒,當下喚來門外的兩名侍衛,指著蕭氏母女,聲音冷厲:“將她們拉出去。”


    兩名侍衛得令,瞬間朝母女二人逼近。蕭氏臉色驟變,她沒想到周雲若竟敢真的動手,怒道:“周雲若你敢,這裏是周家,輪不到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耍威風。”


    說著,又看向老太太,高聲喊道:“我好歹也是她的長輩,您就看著她這般無禮,肆意妄為嗎?”


    此刻,老太太隻是冷冷地看著蕭氏,那雙曾經充滿威嚴與慈愛的眼眸此刻已變得冰冷至極。


    周雲若再次對侍衛道:“拉出去。”


    兩名侍衛聞言,一左一右,分別架住蕭氏與瑾萱的胳膊。


    瑾萱氣得臉色漲紅,卻也明白要想與魏九郎結親,還需周雲若從中牽線,所以自己隻能忍氣吞聲。


    待她嫁給魏九郎,成了夢華翁主的兒媳,自有機會整治她。


    一旁的蕭氏試圖掙紮,可耐不住侍衛力氣大,轉頭看向周雲若,神色中帶著些得意:“我明日,後日,大後日,日日都來。我看你能趕我幾迴。”


    待二人被拉出屋子,聲音漸漸遠去。


    一旁的翠英臉色卻愈發沉重,她實在是擔心老太太的身子。


    於是紅著眼眶上前來對周雲若道:“二小姐,三夫人日日來此,就是想通過老太太給您施壓,想讓你幫三小姐與魏家九郎結親。老太太今日是氣急了!奴婢鬥膽,求您應下這事,不然,老太太身子會受不住的。”


    聞言,周雲若看向祖母愈發衰老的模樣,心口好似被針紮了般難受。


    她轉身來到祖母身前,緩緩蹲下身子,拉起她顫抖的手,哽咽道:“祖母,您為何不告訴我?”


    老太太重重地歎了一息:“夢華翁主自小就刁蠻,長公主瞧不上你,她的女兒又豈會待你和顏悅色。”


    “你這孩子,每次來都隻說好的,壞的是一點不朝我們說。單說魏家給琅月下帖子這事,咱家沒應,她少不得要為難你一番。”


    “外人為難你就罷了,自家人怎能再去為難你。”


    周雲若聞言,頓時伏在她的膝上,哽咽地抽泣。祖母心疼自己,自己又何嚐不心疼她。


    老太太見她哭,也不由得紅了眼眶,想著孫女如今還懷著身孕,忙輕撫著她顫動的背。


    “你有了身孕,這般哭可不行。”


    感受著背上令人心安的輕撫,如兒時一般溫暖。可明年的時候,她怕是見不到祖母了。


    想到這,她抑製不住地哭了起來。


    此刻,蘇禦就立在門外,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疼。


    他不放心她,特意早下了值,卻沒成想看見這一幕。


    又聽老太太問她:“怎哭得這般傷心,可是在夫家受氣了?”


    周雲若抽泣,片刻後,應道:“嗯!他小心眼,愛使性子。”


    門外的蘇禦身形微微一晃,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她·····竟這樣認為自己。


    又聽周雲若出聲:“他還專橫霸道。”


    床笫間隻顧自己貪歡,最近不知又從哪裏弄了本書,夜裏纏著自己········


    “祖母!我有時候甚至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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