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年輕時,武安侯可不敢這麽粗魯。


    又想著,這麽多年,孫兒對她求而不得,積壓的久了,總要叫他紓解。


    綰綰好奇的探頭,夫人背對著自己,也不知她們具體說了什麽,她隻看見長公主眉頭擰成了一團。


    又聽長公主說:“這事別讓第二人知道,傳出去,會損了禦兒的聲譽。”


    夫人連連點頭,聲音似哽咽:“孫媳不告訴別人,隻是雨露均沾這話,孫媳不敢同他說,怕他折磨我,祖母····您自個去同他說罷。”


    說罷,還低頭抹淚。


    見狀,綰綰就更好奇了!大人喜愛夫人,怎會折磨她?


    此時,又見長公主輕輕歎息,喚來常侍,拿來一個盒子。遞到夫人手中,放緩了聲色:“男人都這樣,你忍著些。這莊契和百畝良田,你收著。他要做什麽,你且由著他,等懷了孩子,就讓綰綰來服侍他。”


    隨後,就見夫人捧著盒子和鐲子,笑眯眯的離開了。


    這時,長公主喚自己過去,又讓常侍拿來一本冊子,封麵繪著淡雅的蘭花,遞給她:“男女和睦相處的秘訣,你拿去好好研讀。”


    聞言,綰綰才明白過來,當下就羞紅了臉。


    ——


    吏部


    散了早朝,蘇禦從宮裏迴到官署大堂,往常隻要他往那一坐,清冷的眸子輕輕一掃,屬官們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忙公務,唯恐被那雙冷眸盯上。


    今日卻鮮見的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眉梢眼角帶著溫潤的笑意。讓原本清冷的大堂瞬間多了幾分暖意。


    氣氛不壓抑了,底下人也活躍了些,時不時的打趣周生承:“周大人好福氣,家裏出了一品誥命夫人,可載族譜。”


    又瞅著上位的蘇禦,小聲對他道:“連我們也跟著沾光了。”


    周生承笑著連連擺手,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眼角的笑意卻藏不住:“哪裏哪裏,都是托了蘇大人的福。


    說著,偷偷瞥了眼上位,緊了緊手中的文書,趁著蘇禦心情好,周生承鼓足勇氣,輕步上前,微微俯身:“大人,工部員外郎因急病告假,尚書大人已呈上文書,提議盡快選拔合適人選以補空缺。”


    “下官鬥膽,提議駁迴尚書大人的文書,工部員外郎,不僅才學兼備,且對工事頗有見地,隻有他能勝任此職,下官認為該保留其職位……”


    他故意停頓,目光中帶著一絲試探,望向蘇禦。見人臉色幽然轉冷,眼皮子一跳。


    “工部員外郎,謝雲舟~”


    蘇禦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手指輕輕敲打著案幾,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


    蘇禦愛記仇,得虧雲舟要納雲若的事,他不知道。


    那日,謝老爺尋來,自己將事情原委道明,此事便被壓下,雲若出嫁的第二日,雲舟才知道實情。


    那孩子癡情,一時難以接受,竟是病倒了。


    終歸是自家侄女欠了他的情,總不能再叫他因此降職。


    見蘇禦這般模樣,心下隱隱不安。


    蘇禦的手指停止了敲打,緩緩抬起眼眸:“謝雲舟之事,本官自有考量,你且退下。”


    周生承聞言,腳步未動,以自己對蘇禦的了解,他這麽說就是敷衍人,說不定扭頭還要給人落井下石。


    於是咬了咬牙,周生承小聲道:“大人,這事您得費心啊!謝周兩家是世交········”


    說著,他偷偷抬眼觀察蘇禦的神色,隻見蘇禦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直視著周生承:“周大人,公私分明是為官者的本分。”


    言下之意就是不幫。


    周生承心中一沉,緊抿著唇,隻得躬身退下。


    抬眸間,就見六扇門外,一道紫色的熟悉身影往快速朝這邊奔來。


    心裏咯噔一下!不好,寧國舅這廝來鬧事啦!


    忙轉身:”大人,您快躲躲,國舅爺來者不善。“


    蘇禦冷眸一掃,微扯了嘴角,起身捋了捋官服,還故意將白淨的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抹紅痕,當即讓周生承臊紅了臉。


    “蘇禦!你給本舅爺出來!挖人牆角的狗東西,你把若若還給我!”


    寧紫淵一臉怒容,紅著眼,墨發些許淩亂。簡直一副吃人像。


    見到蘇禦,寧國舅更是火冒三丈,瘋了般就衝了進來,待離近,腳步一頓,猛然注意到蘇禦衣領下那一抹曖昧的紅痕。


    瞬間愣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張,好似心髒被人狠狠攥住,唿吸停滯。


    一旁的官員,剛要上前勸阻,就聽他突然嚎了一嗓子,嚇得幾位大人麵色一白,止步不敢上前。


    還沒摸清頭緒,又見他一把揪住蘇禦的衣領:“你跟她睡了?你倆睡了·······”


    蘇禦挑眉,輕輕抬手,握住他因憤怒而顫抖的手腕,力度恰到好處得讓寧紫淵無法掙脫,也無法更進一步。


    “我與她共度良宵,是她自願,亦是我心之所向。”


    說著,蘇禦輕輕一側頭,露出頸間那抹更加鮮明的紅痕,仿佛在無聲地炫耀著昨夜的溫存。


    寧紫淵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鬆手,然後踉蹌後退幾步,突然,又是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手緊握成拳,狠狠地捶打著地麵,嘴裏喃喃著:“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若若,我的若若……”


    眾人低頭看去,國舅爺竟落了淚。惡名遠播的寧國舅哭了,這倒是個新鮮事。


    往常被陛下罰跪在武昌門,那腰板可是挺的直直的,路過的人但凡多瞅他一眼,那是張口就罵啊!


    這會兒蘇大人兩句話就給他弄哭了,著實令人驚訝!


    周生承歎氣,搖搖頭,心說,腦子不行,玩不過人家,這會人都嫁了,嚎破嗓子也無用。再說就他那名聲,誰敢將姑娘嫁他。


    周生承正暗自感慨,卻見寧紫淵突然抬頭,雙目赤紅,爬起身,指著蘇禦破口大罵,從他祖宗輩罵到子孫輩。眾人攔都攔不住。


    蘇禦卻隻是靜靜地站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罵了半柱香,蘇禦一杯茶也飲盡了。


    就見六扇門外走來一隊禁軍,緊隨其後的公公,揚聲道:“陛下口諭,國舅爺不守禮法,辱罵官員,即刻押迴國公府,無詔不得踏出府門一步。”


    幾名禁軍迅速上前,將寧紫淵架起,他掙紮著,口中仍不停咒罵。


    “蘇禦你奪我心頭所愛,我此生與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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