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在這裏,還記得我嗎?”“在你突然出現又消失後所有人都說沒你這麽個人,但我總記得有個叫你這名字的影子!”“本來我都差點忘記了,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看見你!”……髒兮兮的角落裏,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女人正拉起童露的手,喋喋不休。


    即使已處在半昏迷狀態,被麵前這貌似眼熟的陌生人一通騷擾下來,童路也不得不咬住舌尖強行清醒一把:“不是,大姐你們是來抓我的對吧?現在情況你應該清楚;”


    “我人都給你躺這兒了,你還不趕緊趁機抓人,還杵在那邊亂七八糟說些什麽?”撐開半睜半閉的眼皮子,她半死不活斜了對方一眼,視線模糊中除了那副眼鏡外什麽也看不清:


    “誒呀你們這些通天塔的我一個都不認識,也不可能認識,別那個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名字就胡亂和人套近乎好不好?雖說我的確就叫這名,但這裏不可能有我認識的人……”嘴裏絮絮叨叨著自己都不大清楚的話,她一麵對那女人舉雙手投降,一麵又隱約察覺到什麽:


    不對呀,那副眼鏡加上那個馬尾辮怎麽越看越眼熟?


    難道說……轉轉眼珠子,這人收迴快要舉起的雙手往眼皮上狠狠一揉,又眨巴著幹澀的眼球直直打量起麵前敵人,最後半信半疑中腦袋一歪:


    “你、你是劉小雅?當年的班長?”瞪大缺少睡眠而充滿血絲的眼睛,拯救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了什麽。


    “是啊,就是我!你高中時候的前桌!”捏著對方和上學時沒啥區別的呆呆臉,劉小雅被口罩遮住的下半張臉瞬間陽光燦爛;為讓對方看得更加清楚,她特意把口罩一摘,又將白色防護服的領子往下扯了扯:“你終於記起來了!”


    能在這種不可思議的位麵遇到自己不可能再見的同學,童露不得不為自己的奇遇感到由衷佩服:這不隻是簡簡單單跨個城市的距離,這都跨位麵了,得多大的緣分才能做到?


    “我記得你當年不是去讀那個什麽、嗯、什麽莫斯裏安學院學做酸奶去了嗎?”撓撓後腦勺,她開始努力迴憶起自己所穿越的第一個任務:“還是被人家提前錄取的吧,記得當時學校都敲鑼打鼓的。”


    “怎麽現在居然出現在這裏?”


    還“做酸奶去”呢,這人真是……捂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劉小雅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明明過了這麽久,你怎麽還把人家當做酸奶的?


    “都說了那地方叫安莫裏貴族學院,我以前就糾正過!”瞪著眼前的老同學,她也不忍心責怪什麽、畢竟自己已經不做班長好多年;但看見這麽熟悉又吊兒郎當的人,不教育兩句好像又對不起自己。


    想了想,對於這個被卷入可怕事件又還不正經的女人,她也隻能無奈道:“你是不是最近都沒休息好?說起話來還和以前一樣顛三倒四的,都被通緝了還沒個正形;”


    “看你臉色不好又印堂發黑,一定被巡查隊追得很辛苦吧?兩腮幫子都青青白白的。”


    劉小雅說的不過是句客套話,可放在眼下這環境裏,聽起來就有點奇怪。


    此言一出,這下無語的人變成了童露:“你說我臉色發青印堂發黑,認真的麽?”


    “我何止啊!”撩起袖子,她看著眼前沒怎麽變樣的班長大人,開始展示自己手臂上渾然天成的一整塊翠色:“現在我整個人都是青的好不好!”


    居然對著一個半喪屍說人家臉色發青?眯起眼睛,這人用略帶憐憫的眼神瞥對方一眼:“班長,我被巡查隊追得一星期都沒睡個好覺就算了,你也天天跟在隊伍裏頭沒睡飽嗎?”


    哦豁,一不小心說順口了。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幹咳兩聲,劉小雅用梳馬尾的方式掩飾自己的尷尬:“也是也是,你現在都成這樣了我還拿你臉色說事兒,確實不應該……”


    摸摸鼻子,這個好不容易見著熟人的班長大人還想再挑個話題說些什麽,忽然就聽到隔壁牆邊傳來一陣嘈雜,似有人已經發現了這裏,正帶著大部隊往這兒包抄。


    不好,沒時間了!手腳麻利的把口罩往臉上一蓋,她迅速站起,居高臨下俯視著已經無力逃跑的童露:“來人了,快點,我們先從這裏躲開!”


    精神已經到極限,還怎麽躲?看著劉小雅焦急的臉色,童露剛想搖頭放棄,就見對方起身後並沒急著離開,而是從背後位置慌慌張張掏出一白色包裹;把那“包裹”徹底展開後,她才發現,這居然是一整套白色防護服!


    “什麽都別問,這是最低級的實驗室工作人員的超薄製服,換上了就跟在我後麵,沒人會懷疑你!”看她死死盯著衣服就是不動,劉小雅急了,幹脆親自上手把人往裏塞,邊塞還邊叮囑以後的計劃:


    “我想過,你這樣在外麵被通緝的也逃不了多久,不如暫時躲在我那裏,有我幫著,你想幹什麽都方便點;”給人整整齊齊裝扮一番後,這人還不忘拿出個折疊護目鏡,把對方最後那一點點青色眼皮也捂嚴實:


    很好,就是這樣!從變裝到完畢隻花了一分鍾不到,劉小雅對自己的手速很滿意;既然手速已經成功過關,那麽接下來就是拚腳速的時候。


    “等出去和其他人打照麵後,我會故意把你說成是被那個半喪屍襲擊了的我的學員,然後把人都引到後麵去;屆時,你就配合著我的步調,盡量快點去到通天塔房車那邊,知道嗎?”拍一拍身邊的肩膀,她將人一把拉倒自己身上靠著,然後便開始了表演。


    “不好了!那個喪屍剛才襲擊了我的學員,往建築物後麵溜走了!”“什麽?那怪物還有力氣打人?”“可惡,快叫巡查隊的人來,我們需要增員!”……在這之後的雞飛狗跳童露一概不知,她隻悶悶聽到開頭的幾句交談,便徹底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實驗室的特殊房車內,換好一聲白大褂躺在不算柔軟的鐵架床上。


    “整整48小時,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一個溫柔的女聲伴隨著可可的香氣飄進來,一迴頭,她看到微笑著的老同學輕輕走進門內,手裏還端了杯熱可可。


    “放心吧,這是我身為實驗室特別導師的專用房車,就算巡查隊那個級別的也不敢隨意進來。”把馬尾撩到領子邊上,劉小雅先把手頭東西往人手裏一塞,再隨隨便便往床邊小凳上一坐,一副明顯鬆口氣的樣子:


    “把你帶進來時,你已經暈過去了,衣服和鞋都是我換的。”雙手一撐,她半依在床架邊上,聚精會神開始觀察起眼前人的氣色來:“我不知道半喪屍是否還能吃人類的食物,因此這兩天什麽都不敢給你喂,不過,一杯飲品我覺得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指著那杯與這個純白實驗室格格不入的溫暖可可,這人小心眨眨眼睛。


    “嗯,確實關係不大。”抿一口杯中巧克力色的液體,從舌尖蔓延的甜味讓童露終於有種蘇醒的感覺;磨蹭著略微發燙的杯口,她定定看著眼前人,嘴角突然控製不住的翹起來:


    “要不是現在還能看到你,我真以為,當時的遇見隻是一場夢。”閉上眼,她覺得眼圈有種久違的潮濕:“你知道嗎,就算是半喪屍,我也是會做夢的;”


    “在那個夢裏,我所遇見過的一切都找上門來,有人想掐死我,有人想救我……我就在前邊跑啊跑的,跑了很久很久,一心想找到那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但無論我怎麽跑,最後都隻能迴到那個狹小的角落裏。”


    “幸好最後我還能醒來,不然要那樣被人追著又追著別人過一輩子,該有多可怕?”睜開眼,童露望著身邊的班長:“我不害怕夢裏的辛苦,我隻害怕自己被困在同一個地方後,又掙脫不了的無力感。”


    “就和現在一樣。”握緊杯子,她對著麵前人沉聲道:“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其實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而我來者而還不過一個月,所以你知道的一定比我更多。能告訴我,你是從哪兒來的麽?”


    這件事情說來就話長了。聽見童露的提問,劉小雅咬了下嘴唇,用了足足一分鍾之久組織語言:“我覺得,一切還得從你消失之後說起。”


    “在你消失後,我進入學院順利升學,並在畢業後成功留在那個全世界最好的機構裏潛心研究。而我的研究課題,就是生物科學方向;”


    “在我學有所成聲名鵲起之後,某天晚上,一個使用奇怪力量的男人突然把我擄走,並帶到了這個地方。”


    “你要知道,我所就讀的學院是世界最好的,取得的成就也是一流水平。可以這樣說,隻要是科學的領域,幾乎沒有什麽問題能難倒我;”托一把眼鏡,她看上去相當認真:“但是,那個男人帶走我時所使用的技術,已經遠遠超出科學範圍。”


    “可以這樣說:我被一個超出常識外的人物,強行帶到了這個超出常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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