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顧一沂突然出聲。


    不知道怎麽了,顧學神似乎這些天在生氣,生悶氣,話格外少,時不時拿一種幽怨的目光看她,但等她對上他的目光,又立即別開臉睡覺。


    他以前也愛睡覺,但沒這麽能睡。


    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還特別愛睡覺,要不是他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少年,妙妙簡直懷疑他是不是產前抑鬱了。


    妙妙看向他:“怎麽了?”


    “你打架那麽兇猛,為什麽第一次見麵裝老虎?”他的表情有些糾結,聲音悶悶的,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鬱氣。


    妙妙剝了顆橘子味的硬糖含在嘴裏:“能用腦子解決的問題,沒必要浪費力氣。”


    嚎幾嗓子可不比動手動腳來的簡單。


    妙妙把鐵盒子的各種顏色的糖了抓一把給他:“甜的,吃了心情好。”


    顧一沂盯著桌麵上的糖果看。


    許久,幽幽歎一口氣。


    貓就貓吧。


    好歹是戰鬥力爆表,顏值也爆表的一隻貓。


    從廁所出來,站在洗手台邊洗手,旁邊一個男同學喊了顧一沂一聲,搓著手,笑的特別燦爛:“學神,這次謝謝你,重點給的太準了!”


    顧學神是舊人類,但新一班的人沒幾個樂意得罪他。一方麵,知道他家世顯赫,爸媽是軍政界的大官,他格鬥技巧也好,身上的經常帶著防身武器,讓人防不勝防,另一方麵,也是主要原因,他成績甩尋常意義上的學霸十幾條街,考前押題特別準,還不會裝模作樣說些什麽“我也不知道重點是什麽”、“馬上考試了,我書還沒怎麽看”這類明擺著的敷衍話。


    除了不喜歡有人吵他睡覺,嘴巴毒一點,也不難打交道。


    顧一沂之前和妙妙說同學們怕他,倒也不虛,大家的確怕他,怕他不給重點,考試過不去!


    新人類大半想走武考,心思都在打鬥比試上麵,文化課想當然不怎麽聽,但市一中有規定,重要考試不及格次數太多,不予畢業,強製降級。


    不能畢業,就參加不了武考。


    大家拿他當考神供著,隻盼著他心情好,給大家劃劃重點啥的。而這一次,期中考前,他心情就很好,把題給大家壓的特別準。


    不過,給完重點第二天心情就不好了,這是同學們不知道的。


    當然,幾分鍾前,他心情恢複了,也是同學們不知道的。


    顧一沂擰開水龍頭洗手,習慣性地挾恩求報:“想謝我的話,去幫我跑一趟小賣部,幫我買十盒兔子牌鐵盒糖。”


    男同學一怔。


    顧學神居然喜歡吃糖?


    “去不去?”顧一沂關了水龍頭,瞥著他,一臉不耐煩。


    “去!”男同學迴過神,手在褲子上擦了擦,笑道:“迴頭給你放桌上。”


    男同學正要離開,顧學神又忽的喊住他,問:“劉哲,你是什麽進化種?”


    “兔子。”男同學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蹬人特別厲害。”


    “那你知道白露是什麽?”


    男同學覺得他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想到顧學神是舊人類,又覺得可以理解了,再厲害,也會羨慕他們有著另一方麵的天資。


    “貓吧。”男同學撓了撓頭:“大家都這樣說,你是她同桌,應該更清楚才對。”


    顧學霸又鬱悶了。


    期中考試成績很快下來了。


    “……你們這一屆學生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牛老師站在講台上,教棍敲的梆梆響,訓斥的話跟不要錢似往外倒。


    基本上每次大考結束,都要這麽來一場,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話,大家耳朵都要聽起繭了。


    上一屆也這樣說。


    上上一屆也這樣說。


    也不知道到底那一屆人才濟濟,才能讓老師們忘了這句考後專用金句。


    及格不就好了嘛,追求個什麽高分,他們是新人類,哪裏能拿舊班的文化課標準要求他們。


    牛老師顯然知道這群學生怎麽想,臉更青了,胸口一陣劇烈起伏:“你們就不能有點誌氣!”


    大多人拿沉默告訴他,沒有誌氣。


    這場景看得妙妙一愣一愣。


    大家考後都一派輕鬆的樣子,她以為都考的不錯,怎麽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個樣子。


    舊五班的羅刹杜,雖然也經常喊著“一屆不如一屆”,卻從沒像牛老師這樣暴跳如雷過。


    滔滔不絕的訓誡聲中,顧一沂悄然推放了一個鐵盒子在她麵前,白色的包裝,上麵印著她眼熟的兔子腦袋,蓋子擰開,滿滿一盒,本該五顏六色的糖果,此時卻隻剩下孤零零的橘。


    兔子牌果糖,出新包裝了?


    她以為是禮尚往來,誰知顧一沂說是給她的獎勵。


    “獎勵?”


    顧一沂哼了聲:“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幾分鍾後,看著發下來的成績單,妙妙一臉震驚,簡直懷疑上麵的名次打錯了。


    是的,名次,而不是成績。


    她怎麽能是第二名呢???


    或者說,除去顧一沂,沒了何雲帆,怎麽別的人都這麽菜呢!雖然幾門靠背誦為主的科目她分挺高,但滿分一百五的數學,她才八十八,都沒過及格線,物理和化學也隻剛剛擦著及格線過,這個成績在舊五班,頂多算個不上不下,怎麽到了新一班,就第二名了?


    她突然理解了牛老師的氣憤。


    她這個新一班第二名,擱整個高二年級一千多人,排四百多名!學生不爭氣,老師也很沒臉啊!


    文化課的成績發下去了,牛老師又開始報體考的成績,這個時候,他臉色緩和了許多,和藹地看了妙妙一眼:“這一次,白露同學考的特別好。耐力跑全年級用時最短,格鬥技巧滿分……大家要多向她學習!”


    班裏立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剛開始,大家當舊五班轉來的妙妙是朵溫室嬌花,但一節節體育課上下來,不瞎不傻的人自然看得出她其實不弱,隻是生的嬌了一些,尤其是曾和她交過手的同學,對這個認知更為深刻。


    這個成績,或許有的人意外,但卻沒人會質疑。


    本打算文不成,武來補的妙妙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一不小心考了個學霸成績出來。


    這個成績把白母高興壞了。


    當天晚上,妙妙發現她又躲在房間裏抱著白父的照片哭,喜極而泣,喃喃的每一個字都透著歡喜和欣慰。


    付出有了迴報,不僅白母高興,妙妙也感覺不錯,雖然學習的過程累是累了些,但她不得不承認,當全身心的沉溺其中,那種充實感很讓人滿足,那種絞盡腦汁終於解出答案的瞬間格外讓人驕傲……


    有顧學神給她繼續補習,沒要多久,那些初到此方世界,看著頭昏腦脹的數理化於她便成了小菜一碟,直至高中畢業,她都保持了一份讓白母引以為傲,也讓自己看得賞心悅目的好成績。


    她是班上少數幾個打算參加高考的人,因為軍校那種地方,白母舍不得她去,她也不是很感興趣。


    牛老師為此來勸她,他覺得這個學生如果去武考,肯定能拿下a市的武狀元,進最好的軍校,不應該選擇相對沒那麽擅長的高考,但勸到一半,聽她說顧一沂不參加高考,要參加武考,便顧不上勸她了,火急火燎跑去做顧一沂的思想工作了。


    計劃中的理科狀元,武狀元,一下子都要沒了,不止牛老師發愁,連知道這個事的市一中校長都跟著發愁。


    現在的孩子,咋好好的康莊大道,就是不會走呢?


    但不管他們怎麽說,二人鐵了心的不改主意,做不了學生的思想工作,他們又約談了學生家長,哪曾想,這兩家家長也罔顧學生前途。


    白母溫和的笑,說:“我家露露嬌氣,吃不得軍校那苦,勞老師們費心,但這一次,她的決定我這個當媽的很支持。”


    很委婉的表示了妙妙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顧家爸媽擺擺手,道:“我家那小子,本事不大脾氣大,就該去軍校裏磨一磨,老師們別勸了,他的意思也是我們的意思。”


    甚至很高興自個兒子雖是舊人類,卻選擇了武考這條路。


    老師們麵麵相覷,啞口無言。


    學生鐵了心,家長樂見其成,再無話可說。


    華國的軍校不選拔空有蠻力之人,參加武考的學生,也有文化課考試,隻是比起高考,簡單多了,武考結束的這一天同樣高考結束,畢業生狂歡般把書、試卷從教學樓上扔下,紛紛揚揚,落在低年級的學生眼裏,便使得他們羨慕不已。


    出成績那天,新一班的同學舉辦了散學宴,因人多,特意包了個飯店大廳,從強壓下驟然解脫出來的學生們膽子大的出奇,以前不敢說的話,說!以前不敢喝的酒,喝!以前不敢幹的事,幹!


    尤其在幾位老師不堪鬧騰,先行離去後,氣氛high到極點,飯後轉戰去了ktv。


    “《當我們一起走過》誰的誰的?”


    “浩哥點的,他放水去了。”


    “切掉切掉!下一首!……”


    惦記著點的歌快到了,頭昏腦脹的孟浩褲子還沒整理完畢,就搖搖晃晃往包間趕。


    酒喝多了,他眼前有點花,拐過走廊瞥著兩個人有些眼熟,下意識晃了過去,這家ktv在頂樓,樓梯上去是天台,視線開闊,白雲藍天。


    風一吹,孟浩清醒了幾分,樓層的隔音做的很好,等交談聲響起,他更是一分醉意也沒了,剛在包間裏拒絕過一場告白的白露和顧學神怎麽跑來這裏了?


    顧家神那臉色,不大好看啊。


    酒精作用下,他腦袋轉的慢,但這不妨礙他當一隻壁虎,從門縫偷看偷聽。


    白露趴在圍牆上,問:“什麽事兒要跑上麵說?”


    顧學神耳根染上一層紅,從孟浩的角度,隻能看到他半個側邊和無意識攥成一團的五根手指:“給你補了兩年課,你是不是該交學費了?”


    “嗯?”白露歪著頭。


    顧學神自顧自繼續說下去:“當初說好給我當保鏢,可是你一次也沒履行過義務……”


    唯一的一次,還是她的鍋。


    白露:“好呀。”


    她答應的太快,顧學神愣了愣,片刻後繃著下頜線強調:“我的學費很貴的!”


    白露笑了,塞了個什麽東西在顧學神手裏,折射著陽光,一閃一閃,孟浩眯著眼睛,隱隱約約覺得是顆糖。


    “以身相許夠不夠?”白露說。


    艸!被灌一大口狗糧!孟浩差點一頭撞到牆上,就知道這二人鬼鬼祟祟躲來這裏準沒正經事!正要離開,卻冷不丁看到讓他舍不得離開的一幕。


    隻見白露把糖紙剝了喂到了顧學神嘴裏,笑吟吟問:“甜不甜。”


    顧學神點頭:“甜。”


    白露跟著點頭:“我也覺得甜。”


    甜什麽甜!明明是酸!但下一刻,孟浩就知道為什麽白露說甜了,隻見她踮起腳尖親了上去,嘴對嘴那種!


    顧學神很快反客為主,把人抵在圍牆上,難舍難分。許久,白露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軟軟糯糯中帶上了狡黠的笑意:“果然很甜。”


    (末世後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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