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何雲帆先敗下陣來。


    從他掛著虛偽的笑,汲汲營營地活躍在校園就不難看出,他這個人,並非一個有能耐衝大家發脾氣的人。


    相反,早已習慣被示好被追捧的他,比任何一個人都畏懼眼下這突如其來的憎惡,最初的怒氣過去,他隻得低頭,藏起眼底不甘的屈辱及滔天的恨意,並在上課鈴響起時,暗自咬牙在黏糊糊的凳子上坐下,被迫感受著臀下那層薄薄的布料被浸透,也被迫感受著難以言說的黏滑又惡心的觸感停留在肌膚上。


    而這,還隻是個開始。


    牛老師挑了個合適的時間,來班上語重心長地和同學們強調“合理交友”的重要性,緊接著,何雲帆被新一班的同學們集體孤立。


    沒多久,人渣的事跡活靈活現地被人傳到外班,又有兩三次,他去個廁所迴來,座位上一片狼藉,毫無疑問,全是女同學的傑作。


    何雲帆一直把“暖”的度把握的很好,既讓那些單純的女孩子覺得他對自己與眾不同,但同時又表現出得溫文爾雅,循規蹈矩。


    活脫脫給人一種“他喜歡我,但大局為重,現在我們還不能在一起”的印象。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太好騙了,陷在這種朦朧曖昧的情愫中難以自拔,還自以為找到所謂真愛。


    妙妙是何雲帆第一個鋌而走險表達“喜歡”的對象,別的人,沒原主那麽大方,他從來都是暗示,日後被人問起,也能歉意地以一句“同學,你誤會了”脫身,讓人找不出一個錯,甚至不少女孩子到那一刻,看他鎮定又愧疚,都會覺得真是自己會錯意,就像上一世,那個找上原主的新人類女孩突然出現一樣,沒有一個人懷疑過何雲帆說謊。


    他隻是太善良了,大家想。


    但現在,妙妙不吃他這一套,他就悲催地翻車了,幾個被坑過的女孩子聽到有人和自己情況一樣,渣男還對其中一個表白被拒,再聯係送出去的名貴禮物,那裏還不明白他的套路?


    傷心與憤怒交織,總得有一個發泄口,而何雲帆身為罪魁禍首,想當然首當其衝,得吃苦。


    在學校,他成了過街老鼠。


    好在,他是個新人類,又是出了名的猞猁進化種,多數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選擇漠視和冷待,在他手下吃過虧的人也隻敢暗自使些絆子,讓他沒那麽好過而已,可就算是這樣,於他而言,已然是從雲端重重跌下地獄,他似乎變成了空氣,抑或是病毒,再也沒人給予他一個笑臉,也再也沒有女同學傻傻的送他禮物。


    他迅速消瘦,短短幾日,校服便大了一號,心事太重,作息時間跟著紊亂,好幾次在課堂上,走神打瞌睡被老師點名批評,提問答不出,作業也經常交不出……


    他不像軍事背景的顧一沂,底氣足,靠山強,老師們放心他,也不敢管。他也不像有幾個學渣,看不到升學希望,老師們懶得管,睜隻眼閉隻眼就過了,正因為他一直是一個學習習慣好,成績不錯的好學生,老師們對於他突然的“墮落”格外的恨鐵不成鋼。


    “……下周期中考試,包括體考,大家這幾天千萬做好複習。”牛老師交代完事情,走到門口,又忽的停下,皺眉看向教室的一個角落:“何雲帆,出來一下。”


    喊了兩次,瞌睡中的何雲帆也沒聽到,還是後桌的同學嫌他事兒精,一腳把他踢醒。


    渣男因內分泌失調而爆痘的臉上疙疙瘩瘩,油光滿麵,整個人再不複以往幹淨整潔,顯得邋裏邋遢,此時沒什麽精神的站起來,在牛老師愈發失望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這不是他第一次被喊辦公室,各科老師的辦公室,他近來都去的勤,老師們看不得一個好苗子走上歪路,甚至為他專門抽空開了個幫扶會議,可惜,大勢所趨,效果甚微。


    “雖然他很慘,”顧一沂歪在椅子上,一邊看著妙妙推演題目,一邊大爺似的拿手指在桌上輕敲,笑眯眯道:“但不得不說,看的有點爽。”


    緩了下,又以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提醒她:“你最近小心點啊,讓你弟弟也小心點,他校外認識一堆貓狗蛇,碰到了少不得得脫一層皮。”


    妙妙捏著筆推算卷子上的最後兩道大題,點頭,迴:“嗯,我已經防著他了。”


    白小弟上下學都有白母接送,上一世,是午間休息被渣男借著原主的名頭把人從學校裏騙出去才釀成悲劇,妙妙已經叮囑過白小弟不見家裏人,誰也不許跟著走,為防萬一,白小弟老師那邊她也打過招唿,甚至還弄了好些防身和報警的裝備在他身上。


    敢對白小弟下手,誰倒黴還不一定。當然,她覺得以渣男現在的悲慘境況,直接對她這個大仇家下手的可能性比較大。


    最後一個大題算完,她唿出一口氣,活動著發酸的手腕,把試卷推到顧一沂麵前,讓他檢查。


    期中考試逼近,妙妙沉迷學習,不可自拔。比起最開始的滿頭霧水,初中知識被顧學霸強勢補上之後,基礎打好,她近來終於找到數理化的正確打開方式。


    誰說過目不忘隻能學文科,那些公式定理,剛開始,那一個不需要記?


    別人刷題加固記憶,她根本不用,看一遍就存腦子裏,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公式定理太多,嚴重缺乏題量積累的她往往判斷好久才能挑出那一個該用,那一個不該用,這樣一來,速度很慢效率不高,而且,數據一多,她計算能力也跟不上,不是這兒算錯,就是哪兒算錯。


    哎,滿紙數理化,一把辛酸淚。


    為了在期中考試,不跌破老師們的眼鏡,不驚嚇同學們的心髒,更重要的是,不為難白母的淚腺,她近來瘋狂的刷題積累經驗,至於一開始就沒放眼裏的渣男,留了後手之後,多看幾眼她都嫌浪費時間。


    學習,她要學習。


    做題,她迫切需要做題。


    周日,婉轉的鳥啼聲在枝頭響起,喚醒霧蒙蒙的清晨。


    妙妙起了個大早,正洗漱,一身家居服的白母從廚房過來,訝異她今天居然沒睡到日上三竿:“露露今天要出去?”


    市一中的學生一周就一天假,白母心疼女兒,除了好吃好喝伺候著,一般也由著她這一天睡懶覺。


    “約了同學一起學習。”妙妙和她交代去處,在餐桌上坐下開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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