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啃西瓜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聞著空氣中略帶甜意的芬芳氣味,張曉源驚呆了,望著沉迷啃瓜的顧一沂:“你哪來的瓜?”


    顧一沂從身後拎出來一個透明塑料袋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抹了去嘴角的西瓜汁:“喏,擁抱自由的時候,順手稍上了。”


    塑料袋裏隱約還能看到小半個切成一片一片的西瓜,歪歪斜斜,大半都已看不出形狀,飄著黑籽的紅紅的西瓜汁積在底部,跟著袋子一蕩一蕩。


    張曉源眼角抽了抽。


    神特麽擁抱自由。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把逃跑說的這麽清新脫俗!


    坐上迴家的車,妙妙想起顧一沂喊張曉源小表弟,問他道:“你們是表兄弟?”


    張小胖癱在車座上:“一表十萬裏那種的表兄弟,不對——”


    說著,坐直身子,眼裏閃著八卦的光芒:“我看你倆比較熟?什麽關係?”


    車子風行電掣,深深淺淺的燈光融成一道斑斕彩虹被遠遠甩在身後。


    敞亮的車內,半透明的玻璃窗映出妙妙一臉無語的神情,她沒好氣道:“同班同學。”


    是同班同學。


    也是輔導老師,兩天前,顧一沂主動和她建立了“友好互助”的同桌關係。


    受人以魚,不如受人以漁,妙妙希望顧一沂給她補習。顧一沂則要求,畢業前,她成為他的私人保鏢。


    班上想找他補習的兇猛進化種那麽多,也不知道該說他眼瘸還是說他慧眼識珠,竟對她信心滿滿。


    聯係今天的遭遇,妙妙忍不住搖頭笑了,補習還沒正式開始,她這個保鏢倒是先和他共了一場患難。


    天微微泛著橘紅色,日光還沒徹底散去時,又大又圓的一輪月亮已經掛在了天上。


    日夜交替,是晚自習的開始。


    柔和的白熾燈燈光下,深色的窗簾被夜風吹的起起落落,臨窗座位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懂了嗎?”顧學霸第三遍講解一道幾何題時,臉色趨於鐵青。


    從高一的知識點開始講起,居然還是一臉懵,他深深的懷疑,自己掉在自己挖的深坑裏爬不起來了。


    武力太高,所以智力為負?


    上帝開了門,所以關了窗?


    在他近乎化為實質的吃人目光下,妙妙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五分困惑四分不解並摻雜一分微弱的求知欲。


    “那個地方沒懂?”他捏著筆的手指太過用力而骨節處泛白,一字一字把話從牙齒間擠出來。


    妙妙難得臉紅了瞬,沒好意思說自己一句話沒聽懂,隨便撿了個地方問:“這裏,角α加角β,怎麽等於一百八十度?”


    兩個角都沒有標出度數,顧一沂的眼睛是量尺嗎?一眼就看出來了?


    顧學霸掃了眼她指的地方,太陽穴一跳一跳,眼前跟著發黑,忙扶著額頭,又挫敗又覺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兩直線平行,同旁內角互補……”


    “同旁內角?”


    顧學霸徹底倒下。


    除了加減乘除和最最基礎的小學數理概念,他的學生到底還會個什麽?


    此時,一個紙團呈拋物線落到妙妙桌上,不偏不倚,落在打開的習題冊的褶皺處,觸手可及,她迴頭掃了眼,沒發現來處,遲疑著拿起來攤開看。


    打開的紙團上寫著兩排字。


    第一排:課間去操場走走嗎?


    第二排:——何雲帆。


    顧一沂腦袋伸過來看了眼,臉更青了,扔給她一本文言文合集,兇巴巴道:“背書!哪兒都不準去。”


    妙妙終於有了絲底氣:“背完了。”


    片刻後,又補充一句:“不止這些,學過的白話文也都背了,一字不漏。”


    死記硬背的內容,對妙妙根本不算問題,從頭到尾翻一遍,就搞定了。


    顧一沂語塞片刻,儼然一副懷疑人生的恍惚模樣:“都過目不忘了,你還學個鬼理科……”


    他以前覺得自己酷,現在卻覺得老虎同桌才是真的酷,做決定竟毫不考慮現實情況,明明是天生的文科料子,作死選個理科做什麽?


    被覺得很酷的妙妙卻心有苦,難言,她來的時候,已經是理科生,數理化那些彎彎道道,又不是背下來就能搞定,她也很無奈。


    走過那麽多個世界,這還是她第一次被難成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自學連方向都找不到,她也不樂意走這一步,顧學霸可不是什麽溫和的性子。


    不遠處,何雲帆的餘光穿過磊起來的課本間隙,留意著斜前方,他坐在中間靠後的位置,給前方傳去小紙條後久久等不到迴應,有些心急。


    白露有多喜歡他,他比誰都清楚。


    也不知道是那個高手給白露支了招兒,開學後,她格外的沉得住氣,明明追他都追到換班了,卻還在他麵前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卻裝作與他無關的樣子。


    之前她被請家長,拿他撒氣,他都大人有大量地不計較了,甚至主動接觸她,讓著她,怎麽她一點看不懂情勢,還端著。


    這情商未免也太低了。


    拿捏過頭了都不知道。


    要不是看在她出手十分大方,又搖身一變成了新人類,他才懶得花那麽多心思在她身上。


    視線中的女孩子和那個早就礙他眼的舊人類靠的有些近,也不知在說什麽,居然一直不迴他消息。


    何雲帆繃著嘴角,再次撕下一張便利貼。


    片刻後,妙妙又收到一個紙團。


    她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顧一沂眼疾手快地拿走,並扔給她一本歸納在一起的數理知識點:“把公式和定理背了。”


    冊子剛翻到第二頁,旁邊傳來鄙夷十足的嗤聲:“什麽雞扒字,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趕在他撕毀前,妙妙搶了過來。


    雖遠沒有顧一沂那手風骨卓然,自成一派的字體來的驚豔,但何雲帆的字工工整整,也絕對和醜字掛不上勾。


    他這明擺著拿字說人。


    這二人的恩怨,時間久了,她大概也猜到一些。


    顧一沂上學期轉來市一中,在這之前,年級第一一直是何雲帆,何雲帆看著斯斯文文,很有教養的樣子,又是打眼的猞猁進化種,但其實他家境一點也不好,不然也不會為了錢把原主坑害的那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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