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誰知司命星君蘇沉知暖覺得上一次這位皇叔被蘇沉給攆了出去之後心裏隱隱也覺得不舒服,然後老老實實的待了一段時間,興致然然隻好又重新再來複見蘇沉。他是皇叔,都有皇家之子的尊貴血脈,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敢有人刻意刁難,而周圍的這些達官貴人們個個都上趕著過來巴結,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索然無味。這件紫袍的皇叔這幾日一直待在自己的園子裏,聽歌看花,眠柳宿風,日子過起來也能稱得上是一句快活。


    自己府邸裏養著的小妾和美人不計其數,要是興致來了照上三五個為自己彈琴取樂,那是小事一樁,平日裏桃色無邊,可是這兩日不知道怎麽迴事就硬生生的想起蘇沉之前向他控告的話來。


    蘇沉這個人一貫是才華橫溢的一朝國師,所以別說隻是一個皇叔就是皇帝也沒有到達一種可以讓他放得下麵子的地步,蘇沉說話冷漠,可是冷漠之中還帶著那麽一點點的公允,絕對不會隨便一張口,隻憑借自己的喜好去斷定別人如何。


    虛就是這一種近乎於冷漠的眾生,平等硬生生的讓皇叔大人品出一種決然不同的滋味兒,看著自己這園子裏且歌且舞的美人和小妾們,他又開始砸沒了起來,想起那原來號稱是一隻兔子時前來拜見的那位女子。


    人妖相戀,何止是一種大防?對於如今這些達官貴人來說,妖孽往往都是一些滿腦子汙穢的主,作為黃金貴重,他們的血脈都高出平民百姓,許多若是與這些髒兮兮的東西扯上什麽關係,恐怕日後死了也不會被自家的老祖宗所接納。


    可是他還能想起來自己當時抱著的那隻灰毛的兔子,那個兔子生的可愛人也機敏,每日便喜歡伏在各種花朵的旁邊,埋在自己的懷裏,它的絨毛很是舒服,用手觸摸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有著截然不同的觸感。


    人妖相戀難道真的像他所理解的那一種,實在是萬惡不赦的嗎?想來應該並不是肯定如此,若不然一貫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為什麽也會心甘情願的沉淪於妖怪的懷裏呢?


    皇叔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想著日前曾經聽說過,在不久之前的某個街市裏,國師大人曾經將一個手裏持有妖符的世家子弟給派了出去。


    現在這個世道得到的這些仙人們數不勝數,各式各樣抓取妖怪們煉丹啊,或者是讓妖怪們伏法的事情也不成多讓,為了讓自家的孩子遠離這些肮髒的事物,所以達官貴人世家特別喜歡從那些功力高強的大師手裏收來上好的護身符,已給自己的孩子們在這紅塵之中浪蕩的資本。


    妖怪一貫都是防不勝防的,他們披著人類的皮,外表看起來和人類並沒有什麽不同,所以單單去看是看不出來的,而且哪一個修煉成精的妖怪會傻傻的智商不足呢,他們心裏能想得到的那種大妖怪,個個都是吸人精氣,吃人魂魄的主,所以說早早的有一些預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京城裏有緝妖司,他們的職位往往比那一些禦林軍還要高上幾分,如今的陛下對這一方麵培養的人才也是許多。


    這裏麵的各式各樣的抓妖師都是頗有幾分功夫的,皇叔自己心裏惡狠狠的想著,倘若那些妖怪們要打自己的主意,自己大可以將那幾個捉妖師帶在身邊,來一個殺一隻,來兩個並殺一雙,殺死個把個妖怪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人民百姓尚且對這些藥物之類的多有恐懼,覺得他們是吃人不眨眼的魔頭,事實上是但凡有一個吃人血肉的妖怪,都可以將整個妖族所有人的名譽給磨了個幹幹淨淨。


    皇叔一邊在自己的心裏想著,一邊讓自己身邊的護衛去找幾個法力高強一點的,主要是辦上之後人又開始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對護衛說道:“朝我的命令過去,讓這裏麵所有的捉妖師都和我在一起,不要走丟了。”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想起之前在市井之中的傳言,又想起這段時間蘇沉的不正常,便直接對自己的護衛說道:“你拿我的玉佩去將所有的捉妖師全部調過來。”


    捉妖師們接到這道消息之後,難免會有一些不理解,不過看著對方一臉嚴肅的樣子,也隻好點點頭。


    皇叔誌得意滿的拉攏了在京城之中所有的捉妖高手,將整個國師府團團包圍住,騎在高頭大馬上。


    “國師已經被妖孽迷惑了心智,各位快快亮起你們自己的功夫,解救國師要緊。”


    看著這偌大的國師府外圍,有一層泛著青綠色光芒的結界,一旁的這些捉妖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都不敢忌起自己的法器。


    “這個~”


    “王爺並不是我們不願意解救國師而是國師大人法術一向比我們這些人加起來還要厲害,若是國師大人真的有心有力,我們是擋不住的!”


    皇叔拿自己的眼神一撇:“胡說!哪有人不害怕妖怪的,更何況那是已經修成人形的妖怪,要是國師大人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們這些捉妖師不止會失去目前的職位,恐怕連命都得留下!”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捉妖師們也實在是不敢再辯駁,各自念起法決來狠狠的向著外麵的結界衝過去。


    下麵的這一層結節布得稍微薄弱了一些,因為咱們的國師大人蘇沉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府邸裏,還會有一幫不識好歹的小輩們前來挑釁。


    皇叔看到這一幕之後,便立刻掃馬揚鞭衝了過去,馬蹄聲高高仰起,索性直接將門給踢開衝了過去。


    蘇沉還沒來得及迴來,往常這些小丫鬟們各自嚇了一跳,又怯於威嚴,實在是對這位王爺敢怒不敢言。


    因為這個王爺時常會跟自家主子一起談天說地,整個京都之中便沒有人不認識他的,如今這麽一來一匹野馬載著王爺闖進了府邸裏,也沒人敢攔。


    管家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地上已經有好幾個小丫鬟們被那稀奇的野馬的蹄子給踢了個正著,就算是這個時候急急上前唿喚,一旁精神正在亢奮中的王爺也聽不著。


    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開始了雞飛狗跳,再也沒有一個小丫鬟敢上前去攔,這位王爺身下的馬直直地衝了出去,來到了平日裏經常和國師一起喝茶品茗的小院子裏。


    這一路走過來不知踢傷了多少丫鬟奴仆,不隻傷到了多少珍奇草木,外麵熱烘烘的鬧了起來,花知暖總算是有那個腦子抬起頭來,想看一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懷裏的娃娃這個時候正是乖巧的樣子,想來應該是外麵出現了什麽讓人十分期待的大事兒,如今整個廟堂之中讓人期待的事情也算是不多不少。


    說句不好聽的,就連被雷劈之後能送來一個小奶娃娃,這種事情自己都曾經見識過了,而且如今老老實實的抱在懷裏,還能發生什麽事情是可以讓自己大跌眼鏡框的。


    花知暖嘮嘮叨叨地推開門,讓自己身邊的小丫鬟們放下心來,自己會完完全全將這些事情處理好,可是剛剛走到前廳來,就看到那狂放不羈的馬。


    動物與動物之間大致都是相通的,自己從前在林子裏住的時候,各式各樣的鳥魚花蟲,從來都不曾見識過少,更何況如今這王爺生下的馬一副赤裸裸的被人脅迫的樣子,實在是沒有辦法,不這樣做。


    馬脖子上有一根繩,這繩子已經勒到了馬的脖子裏撓到它身疼,一疼起來便立刻狂性大發,但好歹這位王爺平日裏自己也至於鸚鵡,所以不曾將這點顛簸放在眼裏,總以為事情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之內,可是生下的女兒如今已經越來越狂躁。


    動物的第六感總是比人類還要再強烈一些的,之所以這匹馬越來越狂躁,原因就是它在這個院子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沒有辦法不讓他害怕,所以一心想要把在自己背上作為作福的這家夥給跌下來,好快快搬開爪子逃命去也。


    花知暖的本體是隻兔子,一貫在草原裏作威作福,慣了和他同年齡的毛團子們,沒一個打得過他的外表,雖然嬌小,內心卻是十足十的狂野。


    人間的諺語裏有一句話叫做,兔子急了也踢鷹,不過這句話說的卻不完完全全的真實,因為在它的草房原和地盤上,踢鷹這件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的日常操作。


    按照花知暖的話來說,這天上飛的,在天上怎麽飛自己管不著,可是落到了地上就得聽自己的。


    管你在天上飛得有多溜,隻要你那個爪子臨近的地盤就是要拜自己為老大,如今更何況隻是一隻有些發狂的馬罷了。


    一時之間馬被人撕扯痛苦的聲音在整個國師府中嚎叫,聽得讓人熱血沸騰,花知暖。恨不得立刻變成圓形好好的戲弄對方,一番,看著在自己身邊一直照顧著的這些丫鬟,奴仆們紛紛倒在地上,心裏又開始生氣。


    “你算是哪一根茄子,居然來到國師府撒野!”看著自己身邊的丫鬟好心好意的上前去規勸,卻被那匹馬給踢了一腳之後,終於將這位好脾氣看起來非常溫和的兔子給惹毛了。


    花知暖來到城市之後身邊很少有幾個能說得來話的,可是這偌大的一個國師府裏,卻沒有一個人在意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一直恭恭敬敬的伺候著,不管他是接到了命令必須這樣去做,還是自己本性原來就想這樣去做,對於他來說沒有區別。


    更何況在那之前,蘇沉就已經把這一份家業遞交到了自己的手裏,這所有的東西都該自己說了算,才對身為整個國師府之中的女主人這般被人挑釁,想起來不是屈辱而是威嚴。


    花知暖直接跳起來,將身體浮在半空之中,手中彈出一根細細的線,將國師大人從馬的背上整個給捆起來,扔到一旁。


    接下來就是對付這隻狂傲不羈的馬了,花知暖手裏浮著一層又一層的靈力,想了想還是決定對這匹馬仁慈一點,在最後一招瀕臨出現的時候,將自己手裏的法訣換成了瞌睡訣。


    瞌睡覺將整個馬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就算是再掙紮也無濟於事,馬兒原本就被脖子上的繩子鬆了鎖,如今正是感到疲倦的時候,突然間來了一個瞌睡覺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很快便服從了本性。


    花知暖看著在地上乖乖的睡覺的小馬兒歎了一口氣,又看著這地上的宮女太監們,個個都扶著自己的胸口,看起來悲傷萬分的樣子,心裏又忍不住心痛。


    把自己身邊一直照顧自己的小丫頭給扶了起來,伸手去撫摸了兩下她的脈路確認對方沒有什麽大礙之後,花知暖這才放下心來。


    “沒事的話,去找管家。”花知暖沉聲在小丫鬟身邊囑咐道:“讓管家看一看,統計一下,不管我們府邸裏是財務還是人的損失,全部算成銀子!”


    丫鬟應了一聲,乖乖的進去找了管家,花知暖這才有時間看在地上打滾的皇叔。


    “哎喲?!居然是國師大人,這突然一直雞飛狗走的,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呢。”


    花知暖眼神一笑,將捆綁著皇叔的繩索解開,那紫色長袍的家夥在地上滾了一圈,看著身上的泥土,眼睛裏神色未明。


    空氣中都透著僵持二字。


    不過,很快都僵持就被打破了,被人哄著的娃娃突然大哭了起來,哭聲從房間裏赤裸裸的傳出來。


    皇叔一愣,不可思議的反問道:“我去!那麽快你們孩子都有了?”


    “你你你,你也太那啥了吧?”


    皇叔聽著這個孩子幹幹淨淨又清脆的哭聲,腦子裏瞬間飛過好幾種人與動物的畸形形態,頭上長角的娃娃和背上長翅膀的娃娃。


    “快把孩子抱給我看看!”皇叔迫不及待又蠻不講理的要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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