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一峰和她一同困在籠中,儼然已是棄子一般的存在。是而韓月曇把劍從他的喉間移開,並道:“劉一峰,不管你信不信,劉玉容,劉盛海死於你侄女的奴婢粟兒之手,與我,璃冰無關。”


    說完也不管劉一峰是何種訝異,驚鴻劍“哐哐”數聲,砍在鐵欄上,卻是無濟於事。


    “別白費功夫了,這玄黃異鐵的囚籠可是專門為你打造的。天底下隻此一件,可還配得上你這玄天宗聖主的身份?”韓淑芬有恃無恐地笑著,她又不傻,怎麽會平白召開武林大會?


    “原來你一直在等我。”韓月曇收了劍,默默看著她。


    韓淑芬笑得狡猾,眼裏卻閃過極度扭曲的恨意,她走近鐵籠,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韓月曇說道:“韓月曇,你不會以為,你在璃冰做的,我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我做了什麽?”


    “要不是你,我早就是璃冰的王後了。”


    韓月曇毫不留情,直白道:“紫麒翱雄無意立後,沒有我,你也還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聞言,韓淑芬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道:“賤人就是嘴硬,盡管囂張吧,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原來我還指望留著你一命,牽製紫麒翱雄!既然他已經死了······”


    “那你從前加注在我身上的恥辱,今日我便要千倍,萬倍地討迴來!”


    韓月曇冷冷道:“若是我如你一般,你欠我的,就算到了下輩子也還不起。”


    韓淑芬充耳不聞,心裏卻是惱羞成怒,轉頭就對底下的人說道:“諸位,此滅境妖女從前多番侮辱踐踏於我,你們誰要是能殺了她,為我一雪前恥,我——德王,明凰之妹,感激不盡,願一生追隨。”


    眾人一聽,眼中皆燃起熊熊烈火,如同瘋了一般湧向鐵籠,或刺或捅,亦或飛鏢暗器,無一不用,紛紛針對起籠中的韓月曇。


    隻見韓月曇從容應對,快劍無眼,不僅折毀了那些探進籠子裏的兵器,還把暗器一一打迴到原主人的身上,被困鐵籠亦不減半分驍勇!反觀劉一峰緊緊貼在一個距離韓月曇最遠的角落,唯恐被外麵的人誤傷了自己,心中也越發恨起了韓淑芬。


    另一邊,早在韓月曇被困,一群人就打上了泠泠獸的主意。他們團團圍住這隻強壯而龐大的上古神獸,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一會兒,他們拿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漁網,企圖從背後偷襲泠泠獸。


    坐在泠泠獸背上的大黑小白早就察覺到身後的異動,迴頭一望,道:“泠泠獸,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泠泠獸也早有警惕,當即揮舞著一對雪白翅膀,直將那些意圖不軌的卑鄙小人扇出數丈遠。不僅如此,泠泠獸不顧一切地湧向韓淑芬,似乎想要叫她破解機關一般。


    見此韓淑芬越過眾人,急走如飛,隨後則指著泠泠獸道:“畜生!等收拾了她,下一個就輪到你!”


    說著她親自出馬,一包包毒粉往韓月曇所在的牢籠裏扔,嘴裏不忘道:“你不是號稱百毒不侵麽?我倒要看看,是你解毒的速度快,還是你毒發身亡的速度快!”


    一連十幾包的毒粉朝著韓月曇砸去,紅的,黃的,藍的,紫的······滿天毒粉沾染了韓月曇的衣裙,也誤傷了不少圍在籠子旁邊的人群。


    聽著被她誤傷之人的慘叫,韓淑芬仍未停手,反而笑道:“你若求饒,我或許還能給你個痛快。”


    這時候的韓月曇其實已經不大能站得穩了,韓淑芬灑進來的毒粉裏有好幾味製幻的迷藥,煉情雖可煉化毒素,卻也需要時間精力,多番煉化後,韓月曇也大氣不敢喘一下,唯恐被韓淑芬等人看出破綻。


    她緊緊抓附著鐵欄,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風一吹便又瞬間幹了。臉色陰沉而有些發黑,冷冷看著麵前狡詐狠毒的少女,道:“韓淑芬,你就是個笑話。這種程度也想殺我,不自量力!”


    “還嘴硬!”韓淑芬憤怒地笑了,繼而對周圍傾慕於她的人喊道:“哪位英雄願借箭一用?”


    很快,連弓帶箭遞到了韓淑芬的手上,她調了調弓弦,隨即對準了韓月曇。


    這時大黑小白都急了,從泠泠獸身上跳下,鄭觀也叫道:“韓淑芬,快把韓姑娘放了。”


    韓淑芬轉而麵向鄭觀,道:“我不放,你又如何?抓她是德王,明凰的意思,怎麽,你還想違背王令?”


    這次,鄭觀沒有半點猶豫,映寒直指韓淑芬而去,想是要動真格,逼韓淑芬解了這機關異鐵籠。


    “此人乃神胤頭號公敵,鄭公子確定要和魔殤滅境同流合汙麽?”韓淑芬暫且把弓箭一收,拔劍一擋鄭觀。幾名癡心於韓淑芬的男子看不過,當即也加入了戰鬥。


    “你乘人之危,手段卑鄙,我鄭觀不服。”又道:“德王既然隻是讓你擒住人,你怎可任意殺人?”


    “與你無關!”韓淑芬懶得和鄭觀爭辯,反正今日韓月曇必須死!


    因為其他人拖纏著鄭觀還有大黑小白,韓淑芬這才有機會抽身退出戰場,落到一處,手上弓箭再次對準了韓月曇。


    “去死吧!”韓淑芬一聲尖喝,挾著深深恨意的利劍毫不猶豫射向韓月曇的心口。


    韓月曇奮力一撲,跌落到旁邊的角落,即便如此,箭矢還是擦過了她的一邊胳膊,下一秒,雪袖即被緋紅浸染。


    韓淑芬也不可惜,對著角落裏的韓月曇又是一箭。


    韓月曇慌忙滾開,這險險躲開了這一箭。


    韓淑芬見此直向前邁近數步,第三支箭搭上弦,瞄準了韓月曇的腹部,道:“看你這次還能往哪躲!”


    話音落,利箭猛然飛射向籠中跌坐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一身淋淋冷汗,目光卻沉靜如山,終於她用盡全身氣力,素手對準了韓淑芬,狠狠一按手腕上的手鐲!


    隻見那象征著聖主身份的手鐲放出了所有的飛簪,朝著韓淑芬齊齊飛去,中間還穿過了那迎麵而來的箭矢,將其一分為二!餘下的曇婆飛簪則分別沒入了韓淑芬的雙肩,雙腿······


    曇婆飛簪穿過她的身體又迅速迴到了手鐲當中。韓淑芬還未來得及發出慘叫聲,便狼狽不堪地倒在了地上。


    至此,韓淑芬全身的武脈,連同腳筋都已被韓月曇徹底挑斷,再無修複的可能!從此下半生,韓淑芬隻能靠人照顧度日,也無法再興風作浪。


    韓月曇撐著鐵欄站起來,看著韓淑芬一字一字,清晰可聞:“一次又一次,我放過你,以為你也能放過我。卻不知你走上這條惡路,便再也無法停下!索性今日就讓我斷了你的前程,也斷了你的罪惡吧。”


    “你······你騙我!韓月曇!韓月曇!”韓淑芬心神受創,大受打擊!除了不甘心地吼著她的姓名,再也無力抵抗!


    這時一陣狂風吹落了她的麵紗,露出一張猙獰可怖又平平無奇的臉蛋。


    此時為韓淑芬迷惑的人也終於清醒過來,或大失所望,或愣在原地!隻因誰都沒有想到,韓淑芬那矜持神秘的麵紗下根本沒藏著天姿國色,隻是一張掀不起絲毫波瀾的臉蛋,頂多稱得上清秀。


    再者韓淑芬腳筋斷得徹底,若能僥幸活下來,這輩子都離不開輪椅。便是有著公主的身份,坐擁碧海山莊的財富,終究還是一個殘廢!這些人哪怕再貪圖皇家富貴,名譽地位,也不願意犧牲自己的一輩子,去陪伴照顧韓淑芬!


    於是乎,眾人對地上那名流血不止的少女再無一點好感,輿論也開始轉了風向。


    “紫麒翱雄莫不是瞎了?這樣的臉蛋,也配成為璃冰最受寵的皇貴妃?”


    “要我看,這種姿色也就和宮女一個檔次了。”


    不喜韓淑芬的胡漫蝶亦不忘踩上一腳:“又醜又裝,連我家的洗腳婢都比她好看許多。”


    “你······你們······”


    聽到周圍小聲議論,韓淑芬這時才開始生出一抹自卑來,好聽的話聽多了,她早已信以為真。到如今,旁人的真話不堪入耳,韓淑芬羞得無地自容,一邊掙紮著去撿麵紗,一邊對著旁人吼道:“滾!本公主是德王,明凰的妹妹,輪不到你們指指點點!”


    情勢陡然大變,鄭觀心頭一鬆,正欲逼韓淑芬說出破解機關的方法時,赫然聽聞一曲天外仙音,洋洋灑灑,飄至會場!


    眾人順著琴聲方向看去,隻見一白衣男子傲然立於林間,懷抱黑色邪琴,那蕭瑟詭異的琴音便是從他手下發出的。


    來者不善!韓月曇見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暗道:這人是誰?為何他身上會有與紫麒銀霜相同的氣息?


    “華炎丞相,藏雲子。”


    “表哥!救救我!”韓淑芬見到他,如獲大赦,直叫道:“救救我!我不想成為一個廢人!”


    雖然韓淑芬素來看不起他,可事到如今她也隻能寄望於這個神通廣大的“表哥”了。


    而蜷縮在鐵籠裏的劉一峰這時也來了精神:“我的兒啊,你可終於迴來了!快!把你爹從這破籠子弄出去!”


    卻見藏雲子看也不看他們,徑直落到韓月曇麵前,看著她道:“你就是璃冰玉衡以命相護的女子?”


    “什麽?”這話問得莫名,韓月曇根本不知道他的話意味著什麽,隻知他自稱華炎丞相,那便是韓於天的人。


    藏雲子微微一笑,隻道:“想不到璃冰紫瑞這般偉大,看來是打算裝作一輩子的壞人了。”


    “你究竟什麽意思。”韓月曇驟起眉頭。


    藏雲子詭秘一笑,陰冷無情的眼眸漸漸泛起一抹猩紅,韓月曇對上他的眼,心知這必是一種幻術,便掙紮著想要擺脫藏雲子的精神控製。


    可藏雲子魅惑而輕聲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相信我,我會讓你看到那人是如何為你犧牲的······”


    卻見韓月曇雙眸猛然一睜,同樣是紅光大綻,眼底的光芒可比藏雲子的要亮得多!


    她道:“真相如何我自能看清,用不著你來教我!”


    “原來你學過一眼通心?有趣!有趣······”藏雲子這才知道,韓月曇身負紫瑞禁術,如此他便是窮盡全力也無法將其催眠成功!


    藏雲子看著韓月曇無比可惜道:“原來還想給紫瑞狐猶準備一個驚喜,現在看來,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原來藏雲子早已經收到消息,得知曙王紫麒翱雄亡故的事情,璃冰掌握在紫瑞一族的手中!更知現如今的紫瑞狐猶沒了晨極蠱母,隻剩殘命一條。便想捉了韓月曇,用她來威脅紫瑞狐猶。


    卻沒想到韓月曇根本不受他控製,當即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


    隻見藏雲子也不打開鐵籠,隨手幾下快撥,邪琴迸發無數利氣,直鎖定韓月曇周身死穴。


    而韓月曇才稍稍得以恢複,便見漫天弦氣逼臨,隻得提劍,奮力一抗!


    可她終究是被困在鐵籠中,鐵籠狹窄,難以躲避,沒過一會兒,韓月曇雪白的裙裾上便多了幾道血痕!


    “住手!”鄭觀看不下去了,映寒直劈藏雲子手中邪琴。


    鄭觀劍法高超,藏雲子隻得暫時止住對韓月曇的殺招,一抗鄭觀。


    隻見鄭觀心疼韓月曇受傷,劍法淩厲,纏著藏雲子寸步不離,一會兒藏雲子不甚露出空門,他手上邪琴竟被鄭觀挑斷了一根琴弦!


    邪琴是亡母遺物,陡然被鄭觀毀損,藏雲子怒不可遏,當即狠下毒手,一掌擊中他的胸口!


    “師兄!”看著鄭觀吐血倒下,胡漫蝶氣急,哪管藏雲子是不是德王的丞相,直叫道:“百蝶門,都給我上!殺了這個醜陋的惡徒!”


    於是百蝶門一擁而上,圍著藏雲子展開了前所未有的攻勢······


    鄭觀吐血不止,直道:“漫蝶!那人刀槍不入,你······”


    話剛說完,胡漫蝶就中了藏雲子一掌!轟然倒落塵埃,劍也碎成了數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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