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誠!你怎麽會在這?”虹盛源一聲痛唿,原來替紫麒翱雄擋下銀蛇郡王那掌的竟是突然從跳出來的山城神妃!


    本來虹盛源早做好準備,山城神妃被禁足在虹城,卻因為她不甘失寵,所以才自己偷偷溜上山,想著趁此次祭祀的機會巴結國師,讓紫瑞贏傳授她一些秘術,好教紫麒翱雄迴心轉意。


    卻不知她正好撞見了自己父親的陰謀,從頭到尾,親眼目睹,竟是一點都沒錯過!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虹盛源痛徹心扉,悔不當初!全怪他剛才故意刺激銀蛇郡王,想將紫麒翱雄置於死地!


    不過沒等他老淚縱橫,落到地上玷汙了神殿,護在紫麒翱雄身前的銀霜發了狠,一掌打飛了他!至此虹城之主徹底斷絕了氣息,宛若一把殘敗的骨頭,飛撞至牆角,又重重的滾落到地上,再無半點生息。


    另一邊銀蛇郡王終於想要逃了,韓月曇提劍追去,銀蛇郡王迴身就是一掌!


    他的手心發黑,隱隱散發著和屍蛇毒相同的腥臭,見此韓月曇不作他想,驚鴻劍快若無影,當即一劍卸下銀蛇郡王的整隻胳膊!


    “啊!我的手!我的手······”伴隨著銀蛇郡王一聲還比一聲淒厲的痛唿,紫瑞狐猶悄悄望著韓月曇手裏的驚鴻劍,驀然愣住,眼底也漸漸浮起一陣憂傷。


    “吵死了!”這時銀霜生氣了,突然躥到銀蛇郡王身後,手臂再度變形,化作一銀白的雙刃尖刀,猛得從後背刺穿了他的心髒,給了他一個痛快!


    隨後她猛地抽迴手,炙熱的鮮紅灑落一地,男子栽倒在地上,雙眼睜得極大,至死沒有瞑目。其餘人見了無不心驚膽戰,都對紫麒銀霜的趕盡殺絕感到絕望。


    另一邊,山城神妃再也堅持不住,彌留之際更不舍得閉上眼,紫麒翱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心道:從前我對她百般冷落利用,而她卻甘願為我去死······


    山城神妃癡癡看著紫麒翱雄,看懂了他藏在眼底裏的憐惜,這才緩緩露出一個舒心的微笑,道:“陛下無情,妾······卻狠不下心······”


    明明是埋怨之語,可山城神妃卻始終展露著笑容麵對紫麒翱雄,似乎並不後悔,又仿若想給那人留下自己最美麗的一麵。


    眼中的光芒漸漸凝固,紫麒翱雄歎了一口氣,伸手為山城神妃闔上了雙眼。隻是下一秒,一行毒血便又順著紫麒翱雄的嘴角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陛下!”紫麒王師一幹人齊齊跪下,兇目藏殺,隻要紫麒翱雄一聲令下,他們會即刻把在場辱沒王威的罪人一個不剩的屠戮幹淨!


    雙指搭上他的腕脈,韓月曇皺起雙眉,情況仍是不言而喻的。可銀霜卻對此抱有莫大的幻想,連忙抓住韓月曇的手,神情焦急,問:“怎麽樣?王兄是不是已經好了?”


    韓月曇心中憤慨,甩開她的手,冷冷道:“你們製的毒,不該是你們最清楚麽?還問我做什麽?”


    雖然韓月曇沒有看向紫瑞狐猶,可紫瑞狐猶知道,她說的“你們”便是把他也算上了。


    “陛下,你的毒······我無能為力。”韓月曇艱難說道,眼中隱隱閃動著水光。


    紫麒翱雄卻一點也不意外,隻是問:“連一個時辰都撐不住了嗎?”


    “半個時辰。”


    “哦。”紫麒翱雄撓撓頭,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新皇宮建好了,我還想說帶你去看看呢······”


    紫麒翱雄很平靜,便是知道自己就快死了也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韓月曇卻不願讓他留下遺憾,手中一物往天一指,特製的曇花煙火頓時在神殿之上的天空炸裂,璀璨奪目,卻又轉瞬即逝。


    不一會兒,奇怪的展翅聲從天空傳下,一個龐大的陰影驟然投落至神殿,眾人頂著狂風,努力睜開眼縫,隻見一周身呈藍灰色,發出淡淡聖光的獨角異獸從天而降,落到韓月曇跟前。


    “是泠泠獸!”投降的番郡中,有人認出了此獸真身,高興地叫起來:“快!把它的角鋸下來!陛下有救了!”


    銀霜一聽,飛爪一把抓住此人胸口,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小人也不能確定,不過小人卻在書中見過仁獸聖角磨粉可解百毒······”


    若論藥理相關的書籍,紫瑞長生是讀得最多的。見此他馬上跳出來,反駁道:“胡說八道!本公子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偏方!你該不是怕死,隨口胡謅的吧······”


    可長生話還沒說完,這名男子便被銀霜狠狠丟了出去。


    隻見她詭異的雙手化作兩把凜凜雪匕,盯著泠泠獸露出殘忍的微笑,道:“有沒有用,試一試就知道了。”


    這時,紫麒翱雄出聲道:“銀霜,不必了。”


    紫麒銀霜驀然愣住,立刻道:“什麽不必?王兄,你還在怪銀霜嗎?”


    “沒有。”紫麒翱雄疲倦地眨了眨眼皮,道:“我累了,隻想平靜度過最後的時間。”


    韓月曇抱起紫麒翱雄,往泠泠獸身上躍去。


    紫麒銀霜卻不肯罷休,她又急又悔,直喊道:“韓月曇,你把王兄還給我!”


    說罷雙手雙刃便朝著泠泠獸一頓亂砍,韓月曇自是不會讓她傷及無辜,在把紫麒翱雄安置好後,轉身掠向一身陰冷的銀霜。


    她要替紫麒翱雄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妹妹了!


    紫麒翱雄的時間不多了,耽擱不得,所以韓月曇出手沒有一點猶豫,更沒有留情,驚鴻劍快似飛蝶誤入花叢,眼花心更亂。


    論武藝銀霜自知不是對手,所以她在手上仍舊抹了毒,想著隻要能傷及韓月曇一星半點,那韓月曇便再也不是她的對手了。


    看著銀霜故技重施,韓月曇心中更惱,凝冰詠雪手躲過一記暗劈,順勢擒住她的雙臂,道:“紫麒銀霜,事到如今你連一點反醒都沒有嗎?”


    “反醒?我做錯了什麽?”紫麒銀霜力大無窮,竟強行掙脫了韓月曇的禁錮,反問道:“是,我先前錯怪了王兄,可現在不正是想要彌補嗎?小啞,你讓開!把王兄和泠泠獸留下,我不會為難你的······”


    韓月曇怒極反笑,索性把劍收起,赤手空拳和銀霜招架:“你沒錯嗎?若非你的任性,你哥哥何至於落到這般田地?你不知泠泠獸是滅境的守護神獸嗎?如今南邊華炎駒風北狄糾集了一大隊人馬,而璃冰隻有魔殤滅境一個盟友!你不管不顧,任性妄為,害了你的王兄不說,現在還想讓璃冰國破家亡不成?銀霜!你真的太自私了!”


    “我不管!我隻要哥哥活著,我隻要他活著!”紫麒銀霜大叫著,下手越發狠毒,已是全然沒有了理智。


    不過她越是失去理性,就越是破綻百出,又過了幾招,韓月曇雙手擒住銀霜的手肘,哪怕將她的兩隻手臂往反方向彎折至斷骨的程度,銀霜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雙手受縛,紫麒銀霜的兩隻刀鋒利手當即變得軟綿綿的,反向纏著韓月曇的手腕,正打算反客為主!


    卻見韓月曇手上猛地迸發出一陣寒冰凍氣,凍氣由手躥到身上,強勢而迅速,最終竟將紫麒銀霜脖子以下的身體徹底凍結!


    “你!放開我!”紫麒銀霜使出吃奶的力也沒能掙脫,被冰封住半身的她隻能滿懷恨意地瞪著韓月曇,威脅道:“不準走!韓月曇!你不準走······”


    韓月曇卻沒理紫麒銀霜,頭也不迴的她臉上難掩一抹失落,因為她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銀霜都不會原諒她了。


    “等等!”眼看著韓月曇就要騎上泠泠獸帶著紫麒翱雄離開,紫麒銀霜打算最後一搏,她對著那孤獨的背影大聲唿道:“韓月曇,你就不想見見你的親生父親嗎?”


    話音一落,紫瑞狐猶雙目驟冷,凝結如冰,亦如韓月曇停下腳步的身影。


    她迴頭,看向紫麒銀霜,目光空洞得像一座寂靜的荒山,道:“你說什麽?”


    紫麒銀霜得意笑了起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裏跳躍著算計的光芒:“我說,你的親生父親就是這裏之中的某人!你真的要一走了之嗎?”


    韓月曇環視了一圈,隻見眾人一頭霧水。卻不知她因為心中抵觸,所以本能地忽略無視了一些人。


    韓月曇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嚴肅看著她,道:“胡說八道!我師傅說了,我爹是滅境中人,當年抵禦外侮戰死沙場,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韓月曇沒有撒謊,對於生父她曾問過泠仙草泠雪花,兩人都是這麽迴答她的,哪還有假?隻不過她分身乏術,至今還未得去亡父的陵墓祭拜過。


    聞言銀霜哈哈大笑起來,道:“蠢!你被人騙了!你的親生父親······”


    “銀霜!”紫麒翱雄激動打斷她的話,險些從泠泠獸身上摔下來。見此韓月曇心中浮起一片涼意,她走近了紫麒銀霜幾步,道:“你知道什麽?”


    不遠處的一人,莫名握緊了手中的拄杖。


    紫麒銀霜笑的惡毒:“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在場之中當年和滅境第一妖女扯上關係的,除了紫瑞國師還能有誰?”


    看著韓月曇驀然呆住,紫麒銀霜又笑道:“還是,你娘被他害死了,所以你才故意如此,不想與他相認團聚了嗎?可別啊,算起來你還是我的堂姐姐呢。堂姐姐,把銀霜放了可好?”


    “你閉嘴!”


    紫麒銀霜終於被一掌打翻,冰晶碎了一地,劃破她細嫩的皮膚,即便如此她還不忘挑釁著韓月曇,道:“怎麽,不相信麽?那就問問你那個好父親啊······”


    “不準你再侮辱我娘!”韓月曇憤怒地抬起手,然背後紫麒翱雄聲聲泣血,道:“暗月······咳咳······”


    “王兄!你等著,銀霜一定會救你的!”紫麒銀霜流著眼淚朝紫麒翱雄爬去,一對玉手在冰渣上劃得血肉模糊,卻仍不肯停下,一路的觸目驚心······


    看著這張偏執到無救的小臉,韓月曇沒有收手,一掌拍在紫麒銀霜的睡穴上。


    紫麒銀霜身子一軟,緩緩栽了下來。


    韓月曇抱起銀霜,把她放到紫麒翱雄的懷裏,麵上一片冰冷。


    等她再迴頭時,劍光雪亮,直指向紫瑞狐猶與紫瑞贏兩人!


    “月曇姐姐,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你,你······”長生急得一頭大汗,跳出來想要為紫瑞家辯解,但一頭霧水的他又怎麽可能捋得清他們和紫麒皇族千絲萬縷的關係呢?


    “還有什麽誤會?”韓月曇嘴角冷冽一勾,道:“是紫瑞狐猶沒有竄通銀霜刺殺謀逆?還是你的父親,沒有和我定下虹雪之戰?”


    驚鴻劍寒氣森森,紫瑞長生知道,韓月曇這迴是要動真格的落,頓時嚇得麵色雪白,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說話呀。快勸勸月曇姐姐······”長生無計可施,隻能求助於紫瑞狐猶,卻不想紫瑞狐猶臉色比他還要慘白幾分,像極了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


    這時,沉默良久的紫瑞贏終於有了動作,隻見他一步一步向前邁去,直到迎上了韓月曇的劍尖,麵上毫無畏色。


    對上那雙平靜至極的眼睛,韓月曇猛然握緊驚鴻劍,抵住他的脖頸。


    “爹!”長生見此一驚,連忙就想要撲過去把紫瑞贏拉迴來,卻被紫瑞狐猶一下子點住了定穴。


    老者和少女對視了一會兒,一者麵容平靜,視死如歸;一者心中深恨未解,眼底的掙紮,憤怒,不甘······一一落入老者眼中,終是激起一片星火漣漪。


    她道:“紫瑞贏,你這是做什麽?”


    “欠下的債,總歸是要還的。”紫瑞贏緩緩閉上眼:“你動手吧······”


    心中憤恨幾欲把韓月曇的理智燒成灰燼,悲怒交加的她微微一動,驚鴻劍立即就見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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