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響從沒見過紫瑞狐猶這般怪異,明知他是另有盤算卻不作掩飾,想來是別有所求!羅響也不怕入套,易容後的蒼老麵孔此刻流露出一絲瀟灑不羈,隻道:“紫瑞狐猶,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愛算計。你且說你想要的籌碼是什麽,我羅響能給的,絕不反悔。”


    紫瑞狐猶抬頭看著他,不再囉嗦:“我要一個人的命。”


    “誰的命?”羅響臉上閃過驚訝之色,“你七殺穀取不了的項上人頭,我一個廢人又有何辦法?”羅響眼神躲閃著,又道:“自從藏身於駒風國,拿錢殺人的買賣我可是再也沒做過了!”


    紫瑞狐猶見此了然笑道:“放心吧,與你身邊的人無關,而且也不是現在,你更不用殺人。怎麽,這就打退堂鼓了?”


    這老狐狸不知道又要做什麽······羅響沉思一會兒,才道:“好!要是你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我就將玄黃礦的地圖交給你。”紫瑞狐猶看著羅響被識破心思後的臉色難看,不免覺得好笑:“傳聞玄黃礦裏仙草靈藥甚多,你不是一直想恢複武功嗎?這有何難猜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不錯,羅響來華炎以前便收到風聲:璃冰的使臣正是紫瑞狐猶!他早想好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讓紫瑞狐猶交出玄黃礦的地圖來!


    他本來還想放低難度,以四日比賽為限,可如今見紫瑞狐猶事事了然於心,羅響無比忌憚,雙眼一冷,隻道:“今日比試結束之時,你若猜不出來,玄黃礦的地圖······”


    “非你莫屬!”紫瑞狐猶手指一下接著一下輕輕敲著茶桌,打量著下麵的剩餘的六名武子,“哎,真是傷神啊。”


    此時演武台上的計時沙漏還在快速流淌著,眼看時間已經不多了。剩下的武子們紛紛行動起來,他們或以自身兵器效仿燕南榮那般操控雨水,或不自量力地學著啞奴董螓盤腿而坐,企圖以手聚氣,凝雨化形,然無一不以失敗告終!


    然而其中一人特立獨行,從容不迫地站在雨中,無數晶瑩掛滿了他的黑發間,睫毛上,隻見他陽剛俊朗的臉上無悲無喜,眼眸輕垂,不知在想什麽,又好似在等什麽。


    台上的韓於天心平氣和,好似與世無爭,然而台下的洛曉曉早已站不住了,抓著洛熙澤的衣袖,急得額上溢出細細的香汗來:“哥哥怎麽辦啊,於天哥哥為什麽都不動啊?”


    洛曉曉看著其他幾位武子都付諸了實際行動,然而韓於天卻什麽也不做,不免急了!她是了解韓於天的,若韓於天生來就是墨陽雪長公主的長子,從小又勤奮努力,自有一番傲氣,哪怕初試他最後通過了,便是最後一名,韓於天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洛曉曉不能想象,若是韓於天連最後一名都沒有通過,那對他會是多大的打擊!屆時無論她再如何使小手段,也阻止不了外麵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傷害她的於天哥哥!


    洛曉曉急得像火鍋上的螞蟻,手裏的絹帕更是被她揉搓得不成樣子,洛熙澤見此隻能打趣著安撫她:“曉曉,要是換成你親哥哥我站在上麵,你能這麽著急嗎?”


    “哥哥!”洛曉曉不滿道:“你吃什麽醋啊!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要於天哥哥過關!”


    “曉曉,你先別急,我看於天大哥胸有成竹,不像是坐以待斃。”韓月曇心疼洛曉曉把自己的手都捏紅了,拉過她的手揉了起來。


    “真的嗎?”洛曉曉懷疑地迴頭看了一眼韓於天,仍是沒有一點動作。


    “關心則亂,曉曉,我想於天大哥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再看台上幾名武子,多方嚐試後不但心灰意冷,還要忍受著台下有些人起哄辱罵。他們雖聽不到幻術結界外麵的聲音,卻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旁邊嘲笑譏諷的嘴臉,隻想趕緊離開演武台。更有甚者心裏一時承受不了當眾丟盡臉麵的壓力,隻將手裏的佩劍往脖子上一抹,大喊一聲:“父親,母親!孩兒令家族蒙羞了!”


    說著就要自盡在此,這時韓於天動了,明明離那名意欲自盡的武子有近十米遠,隻見他出手極快,腰間的騰雲連同劍鞘一起飛了過去,千鈞一發間,將那名要抹脖自盡的武子手中劍打落。


    台下一片嘩然,那名武子看著落在地上的劍,仍不死心還想撿起來,不料韓於天無聲無息,早一步來到他麵前,點中他的定身穴。


    “你做什麽多管閑事!”自盡不成的武子眼眶通紅,略顯稚嫩的臉上此刻怒急怨恨,好似剛才韓於天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反而與他有什麽血海深仇一般!“士可殺,不可辱!讓我死在這昭光台上不好嗎?”


    韓於天也懶得再去看他,隻轉身將自己丟出去的騰雲撿迴來,頭也不迴道:“昭光台是皇家居所,又是今年舉行武舉殿試的榮耀場地,豈能由得你隨意濺血侮辱?”


    這時台下已經衝上來幾名侍衛將其押住,韓於天抬腳欲走迴自己原來的位置,在那名自盡武子被帶下去前,韓於天迴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能站在這個台上的都是華炎最優秀的年輕武子,你若是條漢子,以後就在戰場上拋灑熱血,報效國家,而不是在此白白浪費一條性命!”


    那名武子聽了韓於天的話,不禁羞愧難當,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來!他年輕的麵孔上布滿滾燙的淚水,極盡壓抑頓悟之色!


    洛熙澤看著那名武子被帶了下去,遺憾歎息道:“每過幾年就會有一兩個武子如他這般想不通,還如此年輕,著實令人惋惜······”


    “他以後還能參加武舉嗎?”韓月曇心裏雖有答案,仍抱一絲希望問道。


    “不能。武舉,科舉從此無名······而且,他在禦前做自盡之行,已經冒犯了皇家尊嚴,此去從軍三千裏,無功永世不得返。”


    “難怪於天大哥讓他在戰場上拋灑熱血,原來是鼓勵他建立軍功啊······”韓笑恍然大悟道,又對曉曉說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大哥要是沒辦法怎還有心思留意他人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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