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看見晴姨娘咬死了不鬆口的樣子說道:“這還得要謝你生了個好女兒!”


    晴姨娘頓時一愣說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事情你還不清楚嗎?若不是你的寶貝女兒將你做的事情全盤托出,那我現在可還蒙在鼓裏呢!”


    晴姨娘聽見這話又驚又怒,不停的搖頭說道:“不,這不可能,零露怎會害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零露那性子,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隻要威脅到她的性命,她自然會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晴姨娘連說了三次得不可能,眼睛裏帶著悲憤說道:“她是我的女兒,我知道她一定不會害我。”


    老太君臉色帶著平靜的神色似乎是看透了一般說道:“你別在這裏咬著牙不鬆口,若是你乖乖的將那奸夫的所在告訴我,我給你一個痛快。”


    晴姨娘笑了起來,如同瘋了一般,老太君詢問無果,便說道:“將她嘴給堵上,不許給她吃喝,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是有多硬。”說罷,便走了出去。


    柴房的門被重重的關上,周圍又陷入了黑漆漆的一片,晴姨娘的笑聲漸漸沒了,癱倒在冰涼的地上。


    老太君剛迴到鬆柏院,就見到蘇錦堂坐在屋子裏,眼神呆滯,不知心中在想著什麽,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一臉疲憊的模樣。”


    老太君微微歎息一聲說道:“錦堂,難受就來為娘懷裏哭出來吧,或是迴去歇一歇。”


    蘇錦堂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蘇錦堂心中如同死灰一般,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虛無起來,以前與晴姨娘的點點滴滴此時在腦中不停地翻滾,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帶了這麽長時間的綠帽子還一直傻乎乎的疼愛那賤婦,他是個男人,這個事情對於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莫要把這些事情埋在心裏,發泄出來總是好些,如今我還有一事弄不明白,正準備叫人去把二丫頭從沈家接迴來。


    蘇錦堂睜開眼睛,看著母親,奇怪道:“為何要將二丫頭接迴來?”


    老太君神色中帶著一絲深沉說道:“正是二丫頭提示了我,這孩子不是你的,你可還記得,當時那賤婦滑胎之時,你去找張氏算賬,二丫頭在院子中說的那番話?”


    蘇錦堂也開始迴想起來當時的情景,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莫非二丫頭早已經看出了其中的關竅不成?”


    老太君點了點頭,說道:“二丫頭心思深沉,將這事情發現了許久都不曾前來告訴你我,如今想來,直讓我後背發涼。”


    聽了老太君這般說,蘇錦堂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這女兒的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測。


    “若是如母親所說的那般一樣,那我可得防著著二丫頭一些。”蘇錦堂也開始迴憶起蘇陶陶平日裏的一些細節,溫妃如何能夠與蘇陶陶忽然交好?五皇子為什麽也時常送信來給蘇陶陶?


    老太君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讓人看不透的神秘之色說道:“你防著又有何用,她既然如此,便已經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不過才十二歲的年紀,就如此的心思剔透,你是防也防不住的。”


    蘇錦堂想著母親說的有理,一時間竟無話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老太君微微歎息說道:“那丫頭如今不能留在外麵,若是留在外麵,不知道又能顯出多大的風浪,還是趕緊讓她迴來的好。”


    此時蘇錦堂的麵上露出苦澀說道:“我倒是想讓她迴來,可是那****將事情鬧得那般大,隻怕那母女倆已經寒了心,連我那兒子都已經不認我了。”


    “這些你不用擔心,隻要蘇陶陶和蘇繼堂這兩個孩子還姓蘇,這張氏就舍不得走,你且放心,我這就叫人將她們給接迴來。”老太君的神色裏帶著篤定的目光,心中想著哪個母親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命一般的護著,這要她能夠拿捏住兩個孩子,自然也就可以讓張氏不和離,堂堂承恩將軍府居然鬧和離?傳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話。


    老太君手下的人動作奇快,不一會便到了沈府,稟報了沈府的主母之後,這才進了二門的內院。


    此時張氏正在屋內,看著蘇陶陶插花,外麵聽見丫頭來報道:“蘇夫人,蘇小姐,外麵通報說是蘇府來了人,要請你們迴去。”


    一切早已在蘇陶陶的預料之內,蘇陶陶微微抬眸,看了看母親的表情。隻見母親的眼神中略微帶著些許掙紮,蘇陶陶心中頓時一慌,若是母親在這個時候心軟,那她不就是前功盡棄?便問道:“母親可是心軟了?”


    張氏先是一愣,心裏卻是個倔強的,嘴硬道:“我怎麽會心軟,既然已經說了和離,那我一定要和離到底。”


    蘇陶陶見母親依然沒有反悔,便笑笑說道:“母親既然這般說,我便放心了,父親是怎麽樣的人您心裏頭清楚,那日晴姨娘這般的鬧騰,還在您的院中做出那樣的事情,父親不問青紅道白便要打你,還將你我弄得那樣的狼狽,您還不死心嗎?”


    張氏被女兒猜中了心事,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臉色一紅順手拿起手邊的一朵花輕輕放在手裏,無意的扯下了上麵的花瓣。


    “死心,當然死心,我在多年前這心便已經死了。”張氏說完這些話,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心中想到第一次繼堂被晴姨娘下毒,蘇錦堂沒有幫他們,第二次自己被蘇零露冤枉,他也沒有幫自己,如今再被晴姨娘冤枉,他依舊如此,事不過三,她已經給了他三次機會,如今算算,又何止是三次那麽簡單呢?


    哀莫大於心死,如今張氏心中猶如死灰,再也不會複燃了,現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這一雙兒女,如果自己和離,便代表著自己隻能淨身出戶,而這一雙兒女,隻能待在蘇府,與自己長期不能相見,想想就讓張氏心痛不已。


    蘇陶陶似乎看出了母親的想法,輕輕地握住張氏的手說道:“母親,你莫怕,一切都有我在,還有弟弟,他也會在你身邊的。”


    恰巧這時,蘇繼堂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把臉上搞得像花貓一般笑道:“母親,母親,你看我給你做了什麽。”


    張氏和蘇陶陶微微一怔,迴頭看見蘇繼堂手裏端著一碗東西,走近一看黑乎乎一片,二人皆是迷茫的搖了搖頭。


    蘇繼堂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臉上帶著柴灰,嘿嘿一笑說道:“這是我熬得黑米粥,你們看著是不是沒有食欲?”


    蘇陶陶和張氏相視一笑,卻並不言語。


    “嚐嚐吧,味道應該不錯。”張氏為了給兒子麵子,便這般說道,蘇陶陶也點了點頭,母女倆一人分了半碗嚐了嚐,雖然有些鹹,但還是微微笑了說道:“很好吃。”


    此時外麵的丫鬟有些急迫起來,又進來說了一句:“夫人,小姐,老太君還在家裏等著呢。”


    蘇繼堂這才發現院子裏的丫鬟,雖然是個陌生臉孔,但他也能夠認得是老太君院子裏的,便說道:“老太君叫你來做什麽?”


    那丫鬟不敢說謊便說道:“老太君讓我來請幾位迴去。”


    蘇繼堂是個火爆脾氣,便笑著說道:“迴去?迴去挨打嗎!”


    蘇陶陶忙拉住蘇繼堂說道:“弟弟莫要這般衝動,她不過是個奴婢而已,做不得主的。”


    蘇繼堂想著姐姐說道有道理,便不再言語,目光看向了母親張氏,他想知道母親是如何決定的。


    蘇陶陶自然不會讓母親迴去,便說道:“母親,你這時千萬不能迴去,既然選擇了和離,那便等我消息。這沈府你先暫且住著,隻要你不出門,他們是不能奈何你如何的,等我迴去,將你的嫁妝與細軟都帶出來,既然要淨身出戶,那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張氏微微苦笑道:“你從老太君口裏拔牙,可能嗎?”


    張氏的陪嫁在她嫁入蘇家的第二天,便交給了老太君手底下的管家管理,這麽多年她從未見過一分進入了她的荷包,老太君美其名曰替她管理,實際上卻是握著財政大權,那些所謂的權利,不過就是老太君將她當槍使罷了,張氏心中明白的很。


    張氏出生在書香世家,從未見過什麽勾心鬥角,且人心思單純,老太君要什麽便依著便是了,這麽多年來更是被晴姨娘逼的步步後退,她心中早已對自己的嫁妝沒有存希望,見蘇陶陶還想著要把自己的嫁妝要迴來,便搖了搖頭。


    “母親未去做,為什麽說不可能,人生在世若是沒有做,就先說不可能,那這世上的許多事情,不就都做不成了?像老太爺那般,原本隻是一介農夫出身,還不是跟著太祖打了天下下來,一個扛著鋤頭的農夫,誰會想到他有一天能成為一代將軍,又或者是太祖,當初不過也是一個乞丐,受不了前朝的皇帝欺壓百姓,一招反抗,這才有了如今的天下,母親,您莫要軟弱,敢想就要敢做,一步一步爬上去,又有如何?”


    張氏有些吃驚,她從未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如此之大的野心,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說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以後不準再說了,若是再讓我聽見我一定打你。”


    蘇陶陶將母親放在自己嘴上的手拿了下來說道:“母親,這是我們私底下的悄悄話,分寸我是曉得的。”


    張氏帶著些寵溺的眼神說道:“母親隻有你和繼堂這兩個孩子,你們兩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千萬不可出任何事情,你懂嗎?”


    蘇陶陶點了點頭說道:“母親莫要擔心,女兒知道的,女兒也懂得。”


    張氏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不懂,若是你懂,你便不會說這樣的話,野心對於母親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愛情更是如此,如今母親隻希望能夠陪在你和繼堂身邊,兒孫滿堂,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這裏,蘇陶陶心中卻有些感觸,前世母親被父親逼的趕出家門,一紙休書悲憤不已的自殺,今世她再也不能讓母親在踏入那樣的悲劇,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覺眼眶就紅了起來。


    蘇繼堂在一旁看著母親和姐姐這般傷心,忙說道:“姐姐,母親,你們莫哭,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看到你們哭,我就也想哭。”


    蘇陶陶忙拭了眼淚說道:“你這小家夥若是想哭就哭吧,你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蘇繼堂一聽姐姐說自己是個孩子,便不服氣的說道:“你不也是孩子嗎,我十一歲,你不也才十二嗎,我們兩個相差一年,有什麽差別,若你是大人那我也是大人。”說著便伸出手臂要把自己的肌肉給秀出來,繼續說道:“瞧瞧我的手臂上可都是肌肉嗎,昨天我還爬了院子裏的樹,妙書說,我這身體,可以打死一頭牛!”


    蘇陶陶與張氏正傷心,忽聽到蘇繼堂說他能打死一頭牛,頓時笑了起來,揶揄道:“那妙書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看著你便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蘇繼堂聽見這話臉色突然就紅了起來,雖然隻是十一二歲的年紀但卻已經有些懵懂,加上沈妙書自小便被告訴是他未來的媳婦,兩個人這幾日相處下來,更是感情增進了許多,一時間居然不好意思說話了。


    丫鬟正在門口,眼巴巴都等著蘇陶陶的消息,因蘇繼堂將她打發了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門內的三位主子在說些什麽。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蘇陶陶這才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張氏,丫鬟忙上前說道:“轎子已經準備好了,請夫人和小姐上轎吧,少爺的馬也備好了。”


    蘇陶陶隻淡淡說道:“夫人和少爺都不迴去,就我一個人,走吧。”


    丫鬟聽見這話頓時為難道:“小姐,我得了老太君的吩咐,是要將您三人一同接迴去的。”


    “若是我們三個,隻有我一個人迴去呢,難道你就不接了嗎?”


    丫鬟頓時有些為難起來,口中說道:“這……”


    “你不用這來這去了,我現在隻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我自己迴去,另外一個,那便是我們都不迴去,你自己選吧。”


    張氏緊緊握著蘇陶陶的手,老太君這次叫她們迴去,不知道又是出了什麽事情,心裏緊張不已,蘇陶陶忙拍了拍母親的手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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