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藥,我要救秀吉,求你給我藥……”原本還堅強得要尋死的女人,卻忽然哭了起來,白鈺一時間有些懵了。


    這什麽情況?少迷糊了!


    白鈺開口問道:“什麽藥?”


    “解藥,白家祖傳的秘製解毒藥。”嘉業秀雅已經完全迷糊了,幾乎是問什麽答什麽。


    “為什麽要?”


    “我弟弟秀吉被湘妃下毒,胎中就帶的毒,我母親生下弟弟就死了,我要救我弟弟,隻有你們白家有解藥。”秀雅公主一邊哭著,一遍求著,白鈺聽了隻得從暗格之中拿出了一粒藥丸給她吃了下去。


    “白秋進來。”白鈺吩咐了一聲,早已在門外等候的白秋走了進來。


    “少爺有何吩咐。”


    白鈺將一個瓶子塞進了公主的懷裏,然後乘著公主昏睡說道:“將她扔到街上去。”


    “少爺,就這麽放了她?”白秋一臉不解,卻在見到公子的表情之後不敢再多言。


    第二日,秀雅公主從昏睡中醒來,一旁的侍女一臉焦急,說道:“公主殿下你總算是醒了。”


    秀雅公主想起昏迷前的種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衣裳,發現已經被侍女換過了。


    “公主,這是從您懷裏拿出來的,是白家秘藥。”侍女知道公主在找什麽,將瓶子遞了過去。


    而此時,秀雅公主的神色卻說不出的複雜……


    “公主,那蘇陶陶已經來了,公主看給她安排什麽?”侍女的話語意有所指,在給公主梳妝時盯著公主鏡子裏的容顏。


    “此時她在做什麽?”秀雅公主臉上帶著一抹玩味,掃了一眼身旁的侍女。


    侍女笑道:“現在正在前麵院子裏站著呢。”


    “那就讓她站著,本公主還忙。”秀雅公主開口,用手輕輕的輕輕整理頭上的發簪,眼中透著光芒如同一隻要惡作劇的貓。


    蘇陶陶在門外等著嘉業秀雅的傳見安排,可是宮女卻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客氣說道:“今日公主有好多事情要忙,蘇姑娘多等等吧,等公主叫你了我再來給你說,站在這裏等著就好。”


    人家侍女笑眯眯很客氣的樣子,蘇陶陶還能說什麽呢,隻能點頭一個人站在冉冉升起的陽光底下,看著別人來來去去的忙碌,然後雙腳發麻,頭頂的烈日越來越火辣似乎要將她烤幹。


    臨近中午的時候,蘇零露登門求見秀雅公主,看見院子裏站著的蘇陶陶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在路過時笑道:“呀,這天氣火辣辣的,我這傻妹妹怎麽在這裏幹站著?”


    沒有人理睬蘇零露,但是蘇零露卻故意在蘇陶陶的麵前擦了擦汗水,用手裏的扇子扇了扇。


    原本就已經燥熱難耐的空氣因為那一瞬的清涼更加加重了周圍的火氣,蘇陶陶咬了咬牙,嘴唇已經幹渴開裂,滿頭都是汗水衣衫已經有了一股汗味。


    “蘇零露小姐,我家公主請你進去。”侍女從屋內走了出來,招唿了一聲趾高氣揚的蘇零露,然後視若無睹的將蘇陶陶繼續扔在院子裏。


    “你是?”秀雅公主對這個蘇零露並不熟悉,坐在主位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打扮精致的女子,見她頭上帶著紫玉釵,身上穿著上好的冰絲薄紗對襟襦裙,應該身份不凡。


    “公主安康,小女是承恩將軍蘇錦堂的長女名叫蘇零露,今日是奉了我家祖母的意思特意過來拜見公主,給公主問安的。”


    “哦,你是那個被南疆的豐田打得不能傳宗接代的蘇將軍的女兒!”秀雅公主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卻看見了蘇零露臉上那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


    “家父是為國捐軀,公主這樣侮辱家父是何用意!”蘇零露的表情十分憤怒,似乎真的要為蘇錦堂討迴公道一般。


    “是本公主說錯話了,蘇姑娘別生氣。”秀雅公主忙道歉,眼睛裏帶著一抹精明的光線。


    蘇錦堂與自己從未交手過,更加談不上什麽交情,這莫名其妙的拜訪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公主既然是無心之失小女也不會和公主計較,今日過來是想要給公主請安,並且希望公主騰出時間和小女三日後一起去宮外的醉仙樓走走,小女已經準備好了宴席,想讓公主常常京城地道的風味,這些東西是在宮裏吃不到的。”蘇零露眼中寫滿了算計,麵帶笑容期待的看著嘉業秀雅。


    “好啊,我正愁這宮裏實在是無聊,你既然這麽說了,本公主一定到。”嘉業秀雅臉上很開心的樣子,顯得格外的單純,卻未發覺公主身邊的隨行侍女卻是一個個都寫滿了戒備。


    “既然如此,公主我們就說定了,不過公主小女有一件事情希望公主能夠開恩。”蘇零露一臉擔憂的將目光看向了外麵,不用說秀雅公主也懂了。


    秀雅公主繼續裝傻,說道:“怎麽了?”


    蘇零露忽然跪了下來,然後眼圈泛紅說道:“公主小女的性格直爽,不喜歡彎彎繞繞的,索性就直接給公主明說了吧。著門外站著的是我的妹妹蘇陶陶,從小被母親溺愛沒有規矩,後來又在長公主的外府假裝跌進湖裏被五皇子殿下所救。以此為機會一心想要勾引五皇子飛上枝頭,後來更是害得我母親因為她嚇得胎死腹中不治身亡,嫡母因為她被趕出家門,如今進了宮裏,我這妹妹卻一點都沒有收斂脾氣,經常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公主若是留了這樣的人在身邊隻怕不好,哪怕她是我妹妹,小女還是懂得什麽是大義。”


    秀雅公主愣了楞,這蘇零露可真是厲害呢,別人都是家醜不可外揚,她倒是把這蘇陶陶的老底全都給抖落出來,是深怕自己的妹妹名聲不夠臭,且不說這話有多少的可信,這心思可真是夠歹毒的。


    蘇零露小看的秀雅公主,她並不知道秀雅公主是在什麽樣的一個環境裏長大。


    母親原本被東陽皇帝寵愛至極,之前也是被父王捧在手心長大的掌上明珠,隻是因為母親榮寵太盛被人陷害且下了毒,父親對她們母女的寵愛一落千丈,弟弟嘉業秀吉更是一生下來就是身體虛弱,她為了弟弟的前途不惜求了父王用弟弟的名字建立軍工,隻求母親與弟弟在宮中過得好些,而蘇零露這樣的伎倆在宮裏這麽多年,她沒有少被中傷過。


    她最恨的就是這種人!


    “想不到這蘇陶陶居然是這種人!”秀雅公主一臉吃驚的樣子,忙叫人把蘇零露給扶了起來,上了點心想聽她繼續說的樣子。


    蘇零露見秀雅公主上當,眼圈一紅透著委屈說道:“公主不知,我這妹妹對我這個姐姐也是各種的為難,我與太子殿下情投意合,她竟然勾引太子殿下,秀女大選之時她乘著我不在假借我的名義去見了殿下,幸虧殿下意誌堅定沒有被她所迷,她反過來誣陷殿下意圖對她不軌,讓殿下如今都很苦惱。”


    秀雅公主猛拍桌子怒道:“既然這蘇陶陶是這樣的人,怎麽還可以留在這宮裏?”


    蘇零露歎息了一聲,眼中透出了無奈,“我這個妹妹不知道使出了所迷狐媚的手段,讓五皇子殿下對她有些著迷……”


    她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秀雅公主的臉色,見嘉業秀雅的臉色依舊難看,心中反而安心了。


    昨日,皇後給蘇零露示意要讓蘇陶陶在秀雅公主身邊沒有信任,若是能夠趕出去是最好不過,所以今日才有了這麽一出。


    “你是說五皇子對蘇陶陶有意?”秀雅公主的目光一直盯著蘇零露,一雙眸子裏帶著冷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公主殿下,我相信五皇子殿下隻是沒有看清我妹妹的正麵目,隻要公主殿下能夠讓五殿下看清我妹妹的麵目,我相信以公主的魅力,一定可以和五皇子琴瑟和鳴的。”


    “我和五殿下的事情不需要你來評頭論足。”秀雅公主睨了蘇零露一眼,一雙眸子裏帶著冷意。


    “小女知錯,公主恕罪。”蘇零落臉上一臉惶恐,見秀雅公主一副已經不想說話的樣子對她揮了揮手,她隻能悻悻然的退了出來。


    院子裏,蘇陶陶的精神已經開始有些恍惚,蘇零露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快要到極限,但依舊強撐著不願倒下。


    等蘇零露走了之後,嘉業秀雅這才交了蘇陶陶進門,看著她蹣跚的步伐,眼神裏卻沒有幸災樂禍。


    “本公主很忙,平日裏你的工作叫交給我的侍女吩咐你,若是沒有什麽事情就退下吧。”嘉業秀雅看見蘇陶陶已經明明支撐不住了,卻還是一副倔強的骨頭,心裏也多少有些心軟了。


    蘇陶陶行了禮之後退了出來,自己是如何迴到屋子裏的自己也記不清了。


    秀雅公主的侍女從門外進來,遞給嘉業秀雅一個竹筒,說道:“公主,邊疆那邊來了消息,另外給殿下的藥我們已經送出去了。”


    嘉業秀雅把手裏竹筒裏的絹布拿出來,裏麵是晦澀難懂的特殊符號,可是在她的眼中這些符號卻十分容易讀懂,裏麵透露的信息讓嘉業秀雅眉心緊皺。


    “顧成禛,你真是過分!”秀雅公主微微咬牙,隨後露出一抹冷笑,目光看向了門口,似乎這屋子裏還殘留著蘇陶陶的味道。


    下午,夕陽開始西斜,蘇陶陶迷迷糊糊開始發燒,一盆冷水卻潑在了蘇陶陶的身上,將她驚醒過來,身體感覺頭重腳輕眼前一片迷茫。


    “休息了一個時辰應該夠了吧,你看看其他人都在忙碌,你一個人賴在床上好嗎?”秀雅公主身邊的侍女手中拎著水桶,一副冰冷的樣子,上下大量著如同落湯雞一般的蘇陶陶。


    蘇陶陶不能反駁,隻能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渾身都在顫抖,讓對方投來了白眼,說道:“少在這裏裝可憐,你是宮女是奴隸,不要一副嬌小姐的模樣,我們公主是金枝玉葉也不像你這麽弱不禁風。”


    “是,奴婢明白!”蘇陶陶咬了咬牙,自己站了起來,抬眸看著侍女的模樣隨後跟著她除了屋子。


    “去吧你這一身汗臭味洗幹淨,然後去公主的屋子裏伺候,別磨蹭我隻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侍女給一個宮女使了眼神示意對方盯著蘇陶陶,隨後便走了,蘇陶陶唿吸顯得有些粗重,一步一步走到井邊打水進屋洗澡。


    收拾趕緊的蘇陶陶進了秀雅公主的屋子,秀雅公主正在畫畫,抬眸看了蘇陶陶一眼說道:“過來給本公主研磨。”


    “是。”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每一步都頭疼欲裂,腳步像踩在棉花上一般,將桌上的墨條加水細細研磨,耳邊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磨墨要跪著,你站著比公主的姿態還高是要欺上嗎?”


    蘇陶陶緩緩的跪下,地板冰涼而堅硬,膝蓋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刺骨疼痛,蘇陶陶動不得,一動就如同針紮一般難過。


    “夠了,去給我端熱水壺過來。”公主看了蘇陶陶一眼,然後吩咐著。看著蘇陶陶扶著桌腿站起來,緩慢的走出屋子。


    “快點,公主還要熱水壺熨平宣紙呢!”侍女到門外吼了一聲,蘇陶陶不得不加快步伐。


    水壺很燙,連帶著托盤都能感覺到這股熱量,她進門跪在秀雅公主麵前說道:“公主,熨壺到了。”


    秀雅公主並沒有理睬蘇陶陶,仿佛正在專心致誌的畫畫,入迷了一般每一筆都流暢自然。


    水壺本身就重,加上蘇陶陶的體力不支,稍微一歪托盤上的水壺就燙了蘇陶陶的手,滾燙的水灑在了蘇陶陶身上。


    看見熱水撒了出來,秀雅公主這才看了蘇陶陶一眼,讓侍女把水壺接了過去,侍女說道:“你這奴婢怎麽這麽笨手笨腳的,有沒有長眼睛!”


    “算了,去太醫院拿點藥,讓你們的大夫給你瞧瞧。”秀雅公主在這個時候顯得特別的好脾氣,隻溫和的擺手示意侍女不要再說話。


    “是,奴婢遵命。”蘇陶陶走出了屋子,秀雅公主讓她做什麽,她必須要照做,隻能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皇後宮,朝著太醫院的方向去。


    “公主,每日這個時候五皇子必定會進宮來。”侍女幫嘉業秀雅熨平宣紙,臉上十分的平靜,一看就是一個心思算計的。


    嘉業秀雅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依舊是很認真的作畫,似乎並沒有聽見自己侍女的話。


    常常的宮道上,大理石的地麵,紅牆配上金色的琉璃瓦,時不時一群宮人太監從自己身邊走過,蘇陶陶恍惚著,用一隻手扶住了紅色的宮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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