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已經死了,她現在隻能靠自己,蘇零露再心裏暗暗地發誓,要讓自己過得比誰都好,而後她在一個一個的報複迴來。


    蘇零露前腳剛走,太子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起來收拾了一番這才想起昨天的種種來,心中想到,這蘇零露雖然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實,但卻不是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便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計謀,叫了管家過來,說道:“去庫房裏隨意挑一件首飾,給我送到蘇府去,給蘇家的大小姐蘇零露,記住,做的隱秘些。”


    管家雖然心中不懂自己主子的用意,但依舊按照要求把一切給做了,不過因為府中忙碌的緣故,這件事還是拖了兩日。


    蘇零露正在心情低沉之時,前院卻傳來了消息,說是有人找她,蘇零露熬著眼底的黑青,匆匆到了前院,小廝見到蘇零露這般的模樣,心中更是鄙夷,將東西給了蘇零露說道:“這個是門口一個小童送過來的,說是給大小姐您的,您先瞧瞧吧。”


    蘇零露並未放在心上,將東西揣在懷裏迴了屋子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個樣式普通的簪花,下麵還有一個太子的印鑒和一封信,蘇零露頓時心花怒放,這幾日的低落情緒一消而散。


    原來,太子並沒有忘記她,太子居然給她到了歉!蘇零露捧著那封信,一臉的幸福表情。


    蘇零露的這一切,都被鬼醫看在了眼裏,告訴了蘇陶陶,蘇陶陶隻是笑而不語,心中想到,以太子的性格,怎麽會輕易的對蘇零露這般好,恐怕是別有目的吧。


    天氣進入更炎熱的時候,而科舉也進入了熱火朝天的最後複試,當複試結束,那便是榜眼探花狀元都會定下來的時候,蘇陶陶知道表哥會中探花,所以心中並不慌張。


    這幾日京城裏的治安可是緊張的很,人也多了起來,書生們的身影隨處可見,遍地都是讀書聲。


    科舉一過,報喜的官差一次次的進出於個個客棧之間,書生們焦急的等待著消息,而此時,張府的大門不知道何時被打開來了。


    路人奇怪的說道:“咦,這張府已經好幾年沒有打開過大門了吧,莫非是張家的公子和老太太迴來了?”


    就在大家都眼巴巴望著的時候,那張府不是有人進去,而是有人出來,出來的兩人一個穿戴著一品誥命夫人的霞帔,一個一副書生打扮,卻依舊顯得風光無比。


    大家奇怪道:“咦,這張府的老太太和張家的少爺是什麽時候迴來的?”都是大吃一驚,而此時報喜的官差也匆匆出現在張府的大門口,大喊道:“皇上欽點,張中興,得第二名,探花郎。”


    得了這消息,張中興立刻跪地謝恩,頓時整個張府都放起了鞭炮熱鬧起來。


    路人頓時驚奇不已,這張家的人什麽時候出現的,這老太太怎麽穿著一品誥命的衣服,這報信的人也一副恭敬的模樣,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吃驚,然後低頭議論起來。


    “哎呀,這張家啊可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想當年這張家的老太爺可是堂堂的禮部尚書,被當今皇上特別的厚愛,也就是十年多前吧,張家老太君的丈夫和兒子都相繼死了,連媳婦也殉情了,就隻留下這一個獨孫,這麽多年他們一直住在老家的宅院,沒有別的消息,這迴出現竟是如此這般的排場,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路人你一言我一語,大概的說了些張家以前的秘辛,隨後大家心中都大概有了些想法,紛紛開始猜測起來,此時的張中興已經換上了探花郎的衣裳,進宮謝恩。


    承恩殿,大家都在杯盞交錯,大臣發現探花郎是當年禮部尚書的孫子時,不免都有些唏噓不已,有幾個一向獻媚的,熱絡的與張中興套著近乎,張中興隻是客氣的應付著,等到宴會中期,便借著微醉的名頭退了下去,進入了不遠處的一處偏殿。


    此時皇帝也剛好找了理由退了出來,讓那些所謂的優秀才子各自交流,不再拘束,對著張中興說道:“如今你的身份已然不同,也已經浮出了水麵,朕讓你查的東西可有些眉目了?”


    張中興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微臣這幾年已經將您吩咐的事情查了個清楚,如今已經寫成了奏折呈上,隨時請皇上過目。”


    皇帝負手而立,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精神,仰望著頭頂的天空說道:“張中興,你可知道為什麽你的名字要叫中興?”


    張中興搖了搖頭說道:“微臣隻知這名字是皇上當年賜的名,微臣不知道其中的含義。”


    “中興,一是要讓你對我忠心,二是要讓你的家族中興起來,我為什麽選你,很簡單,因為你的家族很落魄,很單薄,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會沒有後顧之憂的幫朕去查清真相。如今的官場,猶如壞了心的蘋果,官官相護,長此以往這天下岌岌可危。”


    張中興忙低頭,眼神之中帶著堅定說道:“皇上的一番苦心,微臣現在已經領悟,皇上放心,那些貪官,微臣一個也不會放過。”


    “恩,你知道就好,如今這些事情,你可要留個心眼,你是初出茅廬,那些人,都對你不了解,你得趁著這個機會好生的將這些事情都收拾一番,不要有後顧之憂,隻要你沒有二心,我保你無虞。”


    皇帝的心思別人難猜,但張中興卻明白,如今他張家隻有他一個人,讓皇帝沒有了後顧之憂,二來皇帝當年對祖父也有些器重,所以才下旨改了他的名字,這麽多年,旁人隻知道他在京城外麵好生讀書,卻沒人知道,那都是皇帝讓他在京城外麵蟄伏起來。


    兩年前,張中興還是一個書生,對一切都帶著一股衝動勁,曾經去衙門裏麵為一個老婦擊鼓鳴冤,那衙門了的官員是一個酒囊飯袋,將事情判成了冤案,張中興不服,一番的折騰。


    先是進京告禦狀,隨後又被人關進了大牢,也不知是誰救了他,還讓他見到了皇上,皇上一談之下頓時對他好生欣賞,便讓他迴去好生的讀書,另外還叫他收集當地官員的政績,暗暗向皇帝稟告,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皇帝這幾年的對於下麵的事情越發的清明,卻沒有人知道這告密者是張中興,也正因為如此,張中興才得以得到皇帝欽賜探花郎的稱號。


    如今,張中興和張家的老太君如此高調的出現,也是皇帝給所有人發送一個信號,這張中興他要重用,而重用的原因,便是他要將那些表麵上站在幹岸上,實則內裏已壞透了的官員一個一個的挖出來。


    這事情若是換給旁人,那些官員勢必會官官相護,可是張中興不同,皇帝觀察了他兩年,知道這人若是捏住了權利定然是會好生的利用,且不會畏手畏腳,恰好是他所需要的。


    皇帝這般機關算盡,張中興心中也十分的清楚,出了朝堂便眉頭緊皺的迴了張家。


    此時的蘇陶陶正在張家的院子裏,手中捧著禮盒,看著張中興迴來且麵色不善,便說道:“表哥入宮去是被喂了火藥不成?”


    看見是表妹,張中興立馬揶揄著說道:“你不是說過再也不來張家了嗎?”


    聽表哥這般揶揄自己,蘇陶陶說道:“哦~原來表哥是這般的不想我來呢,那我這就走。”


    “表妹,莫走,陪表哥喝杯茶吧。”張中興的神色之中顯出了幾分落寞的情緒,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蘇陶陶停下腳步,笑而不語的坐到了茶桌前,一杯清茗入口,略帶著苦澀的滋味,張中興開口說道:“表妹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蘇陶陶淡淡說道:“一個略有些謀略的文弱書生而已。”


    她隻能說自己知道的第一印象,其他東西她不好說,也不能說。


    張中興苦笑著,眼中帶著幾分嘲諷道:“是呀,文弱書生,但你覺得我這個文弱書生能殺人嗎?”


    蘇陶陶見張中興顧一臉的戒備神色,便也沒有再多問,遠處隱約傳來一陣陣腳步之聲,由遠而近讓人忍不住轉頭望去。


    “我的外孫呢?我那外孫女呢!”張家的老太君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而來,眼神中閃出光亮,最後落在了正在站起來的蘇陶陶身上。


    “外婆……”蘇陶陶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讓張老太君頓時落下淚來,將蘇陶陶一把抱住。


    “我可憐的外孫啊,小小年紀就要活在那狼心狗肺的人家,真是苦了你了!”張老太君已經從張氏那裏得知蘇陶陶為了弟弟的緣故還留在蘇家,如今聽了蘇陶陶過來,立刻就馬不停蹄的飛奔過來,頓時讓好些人都忍不住落淚。


    “外婆,孫兒不苦,您要保重身體。”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蘇陶陶也眼圈微紅,但還是忙收住情緒安慰張老太君。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張老太君一邊說,一邊坐下來瞧見了桌麵上擺放的糕點,微微皺了皺眉說道:“這點心怎麽如此的寒酸!不是前幾日有人做了金絲吉祥卷嗎!”


    張中興見祖母看向自己,忙解釋道:“表妹不喜歡那些味道複雜的點心,所以我才叫人端了這些來……”


    誰知張中興還未說完,張老太君就不悅道:“你表妹那是客氣,你當真是沒有眼力見,還把她當外人一樣對付?”


    蘇陶陶麵色微微尷尬,張中興低下頭臉色微紅,外祖母這話的語氣讓人不禁想起了張中興上次的試探。


    “外婆,不過是糕點而已,您別生氣!”蘇陶陶忙蹲下來給外祖母捶腿,接著說道:“我的確不怎麽喜歡口味複雜的東西。”


    “你這丫頭,為什麽就不懂我這老太太的一片苦心?還有,你這衣服都是多少年前的花色了,那蘇家的老東西們這般的吝嗇連一件新衣裳都不給你做?且今日這天氣你怎麽就穿的這般的單薄!”張老夫人上上下下將蘇陶陶給嫌棄了一番,也不管蘇陶陶願不願意先叫來了針線婆子給她量尺寸,準備給她做幾身衣裳。


    蘇陶陶原本隻是習慣了舊衣裳的舒適,加上來的時候有些熱就把外衣給脫了,如今被外祖母這般的折騰,隻能無奈的任由擺布。


    等一切折騰完畢,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無奈之下又不得不陪外祖母吃了晚膳,這才起身要走。


    行到門口,香紅一臉愁色的迎了上來,說道:“小姐,張老太君給我們的馬車塞了一堆的東西,裏麵都快裝不下了,可怎麽辦?”


    蘇陶陶一聽這話也皺起了眉頭,外祖母心疼自己她自然是感激的,可是若是自己來時是一輛馬車,迴去時兩輛馬車怕惹來閑言碎語,剛剛采用這個理由擋了外祖母好些的禮物和東西,沒想到還是想方設法的把她的馬車給塞滿了。


    “罷了,你把這些東西拉到母親那邊吧,別帶去蘇府了,然後再來接我!”蘇陶陶無奈歎息一聲,和張中興對視一眼互相笑了笑。


    “那小姐且耐心等著,我很快就迴來!”香紅心知自己小姐的顧慮,忙點了點頭吩咐了車夫趕車。


    香紅走後不久,蘇陶陶便說道:“表哥忙嗎?若是不忙我們慢慢走去蘇家吧。”


    “你確定?”張中興的眉心微微一挑,心想著蘇陶陶自小嬌生慣養一陣風吹來好似都能摔倒,張家與蘇家的距離又有些遠,沒有半個多時辰是到不了的。


    “如何不能確定?我並沒有外表看著那般嬌氣,且我心中有事情或許走走便能想通透了。”蘇陶陶的眉目低垂,眼神中帶著一絲惆悵之色。


    “你心中有什麽事情想不通的,可以說出來我給你參考參考。”張中興看出了蘇陶陶眉目間的一抹愁色,心想著自己的這個表妹也算是心思通透之人,有什麽樣的事情能讓她如此?


    “不必了,走一走就好……”蘇陶陶看著頭頂的月色朦朧,忍不住想起了那個自己感激卻不可親近的人,眼中的愁色更深。


    一路默默無言,蘇陶陶和張中興並肩而行,路上的行人稀少已經接近宵禁十分,因張中興身份的緣故沒有人上前盤問。


    夜裏的風吹來,掀起地上的塵土和幹草,蘇陶陶看著張中興的頭上沾上了片枯葉忙說道:“表哥,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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