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堂看著道士的屍體說道:“燒了,屍體別剩,將那骨灰給我扔的遠遠的,一定要讓他灰飛湮滅不可!”


    家丁不敢怠慢,拖著道士的屍體走了出去,整個院落頓時安靜下來,隻不過整個蘇府,變得更加的冷清淒涼。


    蘇錦堂擦幹了自己手裏的劍鋒,將劍收迴了劍鞘,這才去了鬆柏院請安。


    老太君的桌上擺著蘇陶陶剛剛送去的休書,正在皺著眉頭,不知道如何是好,蘇錦堂一瞧見那休書,頓時眉頭抿了起來,怒道:“怎麽又是這個!”


    老太君說道:“這是蘇陶陶送來的,說是讓你簽字。”


    “我不簽!”蘇錦堂怒道,內心是濃濃的不甘,明明他才是蘇陶陶的父親,為什麽他要被一個孩子給擺布。


    老太君說道:“既然那張氏無法挽迴,倒不如將她的嫁妝扣下來如何?”


    蘇錦堂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道:“母親這話說的有道理!”


    老太君想了想說道:“如今那張氏想要與你分開是不能挽迴的了,蘇陶陶又想將她母親的嫁妝要迴去,若是按照和離的話,這嫁妝我們留不了,但張氏現如今自己寫了休書,那我們就有理由留下那筆嫁妝,這樣我們的損失也會小些。”


    蘇錦堂仔細想了想,覺得母親說的話字字和他心意,便說道:“好吧我簽。”眼神裏還是多少帶著落寞。


    第二日天一亮,蘇陶陶便得了老太君的消息,老太君將已經簽了字的休書在蘇陶陶的麵前晃了晃說道:“你想要這封休書可以,但你母親的所有嫁妝都要留在我蘇家,你若是不同意,那我便立刻將這休書燒了。”


    蘇陶陶知道老太君的德行,便說道:“如此一來您便燒了吧,我大不了去找溫妃娘娘說去,老太君笑道:“你去找皇上都沒用,你母親要休夫,這本來就是絕無僅有的,而且你母親的嫁妝,若是你執意這般弄的話,那麽你半點都撈不到好處。”


    “看樣子老太君是不準備妥協了!”蘇陶陶盯著老太君的雙眸,兩個眼睛之間仿佛有一股無名的火花正在閃耀。


    “不,我這正是妥協的表現,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們倆個正是各取所需嗎?你要你母親的休書,而我隻要這嫁妝,我這個要求可並不高。”


    “不高?老太君,你的膽子可是有些大了!”蘇陶陶冷笑了一聲,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篤定,前世她也曾經是太子慕容複的寵妃,那份氣場從未變過。


    “放肆!我可是你祖母!”老太君聽見蘇陶陶這般沒大沒小的與她說話,頓時怒道。


    蘇陶陶嗬嗬一笑,說道:“您這般作為,像是一個祖母該做的嗎?”


    老太君看著蘇陶陶的模樣,心中忽然有些發虛起來,難道自己有什麽把柄握在這丫頭手裏了?不過臉上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神色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老太君心裏很清楚,這麽多年來你就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兒?且不說我母親的嫁妝,本就不是你蘇家的東西,就說我母親這麽多年,為這蘇家操持勞碌,你有、又何曾對她真正好過!您不過把她當成牛馬罷了,如今我母親已經脫離了你蘇家,我便不會讓她再受半點苦,您最好把東西乖乖交出來,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老太君冷笑一聲說道:“嗬,好大的口氣!”


    蘇陶陶隻微微耷拉了一下眼皮說道:“不是我口氣大,是我有這個底氣,老太君,你真的要逼我把這個東西拿出來嗎?”


    見蘇陶陶這般直接的開口,老太君頓時有些懵了,說道:“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老太君,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您老人家且想想吧。”


    蘇陶陶其實心中並沒有什麽想法隻是一時間被老太君這樣威脅心中不快罷了,轉身欲走時留下這般話,讓老太君一時亂了陣法,不敢叫人攔她。


    蘇陶陶迴了蘭芳院,鬼醫正好迴來,臉上帶著一股笑意說道:“清水清泉走的很快,一切都很順利。”


    蘇陶陶的臉上帶著些許愁色說道:“這兩丫頭喝孟婆湯喝的那般麻利,就這樣巴不得將我給忘了不曾。”


    鬼醫哈哈笑了起來說道:“畢竟是這麽長一段時間的相處,你和她們自然是有感情的,不過既然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前塵往事就都該忘掉,畢竟他們不是壽終正寢,你也要理解他們想要投胎的這心情。”


    蘇陶陶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他們過得挺苦的,希望她們來世能找個好人家。”鬼醫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好人家。”眼睛裏帶著一股深沉的顏色,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


    蘇陶陶將老太君對自己威脅的話說了,然後對著鬼醫說道:“我說這些話自然是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如今老太君就是篤定我沒有別的辦法對她,我就想請你幫個忙,帶著嬰靈去她房裏溜達一圈,這個應該不難吧?”


    鬼醫說道:“的確是不難,我是鬼差自然可以顯現出原型,不過你覺得我如此玉樹臨風,會有可能嚇到老太君嗎?”


    蘇陶陶呸了一聲說道:“你的確很好看,不過隻是在小喬姐姐眼裏而已,在我這裏你隻是一團霧氣。”


    鬼醫頓時有點大受打擊說道:“你既要求我辦事還不知道給我留點麵子,你就不怕我打擊報複你。”


    蘇陶陶哈哈一笑說道:“我們畢竟是朋友,朋友嘛,說話貴在真誠。”


    “這句話我喜歡。”鬼醫點了點頭,然後飄到了嬰靈的彼岸花麵前,此時的嬰靈陰氣已經由最開始的朦朧變得越來越濃重起來,看樣子已經好了許多。


    “嬰靈畢竟沒有法力,隻有我在旁邊從旁協助,自然是可以幫忙的。”鬼醫看了一眼蘇陶陶說道。


    蘇陶陶忙在一旁點頭說道:“那就謝謝你了。”


    鬼醫用紅色的眼瞳眯了蘇陶陶一眼說道:“你這個時候同我說謝可是有些晚了。”


    蘇陶陶隻是笑而不語,過了一會鬼醫就帶了嬰靈去了老太君的房裏。


    此時的的丫鬟已經熟睡,老太君一個人趟在床上睡的正香,忽然聽見窗戶發出的嘎吱嘎吱聲,便吩咐丫鬟去關窗戶,可是半天都沒有人應答她,心中頓時奇怪起來。怎麽剛剛才睡下去沒多久,這些丫鬟的瞌睡怎麽這般的死,就連續喊了好幾聲,可是已經沒有動靜,周圍的空氣也仿佛一下冷了起來。


    老太君憤怒的吼了一聲,可是依舊沒有動靜,周圍死氣沉沉的,就好像掉進了浩瀚的死海一般。


    “有人嗎?有人嗎!”這些丫鬟都死哪去了!老太君對著周圍吼,而周圍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無奈之下她隻得從床上做起來,掀開了窗簾卻發現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抬頭一看,她哪裏是在床上,分明是在棺材裏!


    “啊,難道我死了嗎?怎麽可能,我明明是活著的活著的!老太君在心裏這樣喊著,嘴上卻半點話也說不出來,此時的鬼醫已經編織出了一個幻境,而嬰靈也在周圍發出嘻嘻嘻的笑聲,那笑聲似女鬼,又像是嬰兒,聽著叫人膽顫心驚。


    老太君吼道:‘誰!誰!快給我出來!別在這裏裝神弄鬼,我什麽樣的死人沒見過,還怕你!”


    老太君這樣吼著,心裏卻早已開始打鼓,特別是周圍,什麽也看不見就好像掉進了無底洞一般,她不敢輕易的挪動。


    鬼醫繼續用陰氣編織著自己手裏的世界,老太君的床漸漸從棺材便成了一個縹緲在冰冷海水裏麵的黑色扁舟,而周圍開始飄蕩起白色的船帆來。


    “我死的好慘呀,我死的好慘!有很多很多的聲音同時傳來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有女的,周圍這些聲音交織起來,就如同魔咒一般充斥著老太君的耳膜。


    “夠了!夠了!我根本不怕你們,滾!滾!”老太君不停的喊著,可是心髒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忽然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周圍的一切。


    當年和老太爺一起上戰場,她都沒有如此的害怕過,忽然想起蘇陶陶說的那句: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如今這一切都是應驗了嗎?還是這一切都和蘇陶陶有關?


    老太君猛然睜開眼睛大吼了一聲,可是周圍的鬼卻依舊沒有散去,那白色的船帆在周圍不停地蕩呀蕩。


    嬰靈的笑聲漸漸地近了,忽然變成了一個紅色的的骷顱頭,對著老太君張大了嘴巴,老太君啊的一聲慘叫,連忙用手擋住,卻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下竄起,咕嘟一下,感覺像是掉進了寒冰裏一般。


    “救命!救命!我不會水!”老太君正不停地掙紮著,她感覺自己正在被無數雙手拽著往更深的水裏下墜。


    此時的鬼醫看著老太君這一幕隻是淡淡的一臉笑意,他看見的的卻是真實的情景,老太君正裹在被子裏麵不停地掐著自己的脖子,咬著自己的舌頭,似乎還想要摳出自己眼睛,不過卻被鬼醫阻止了。


    嬰靈將自己的陰氣全部灌輸在老太君的小腳底心上,讓老太君陷入了噩夢之中,忽然一聲巨響,老太君從床上滾了下來。


    “老太太,老太太您怎麽了?”大丫鬟被這動靜驚醒,門口的丫鬟早已昏死過去,不知道屋子裏發生的這一切。


    鬼醫見時機成熟便將大丫鬟也一起迷暈了過去,此時大丫鬟也陷入了老太君同樣的夢境之中,感覺周圍依舊是黑漆漆一片每一步走下去都如同被無數隻鬼抓住了雙腳,那種寒意徹骨的感覺,讓她終生難忘。


    大丫鬟忍不住尖叫起來,可是越是尖叫,周圍的鬼就越來越多,心中驚懼的同時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老太君看著忽然出現的大丫鬟忙保住了大丫鬟說道:“丫頭,快跑,有鬼呀!”


    “老太君我跑不動了,你看我的腳……”


    大丫鬟腳上的骨肉已經被鬼啃了幹淨,看到這一幕,老太君終於繃斷了心中的最後一根弦,慘叫起:“別……別吃我!別吃我!”


    “你在做了那麽多虧心事,你要拿命來……拿命來……”鬼醫學著女人不陰不陽的聲音這樣說著說完便消失了蹤跡,而老太君和大丫鬟就這樣躺在地上,兩個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二日天亮,門外的丫鬟起了床來,看了老太君和大丫鬟身體僵直的躺在地上,頓時愣住了,忙上前去扶起兩人,感覺兩人四肢冰涼,不知道已經躺了多久,蘇錦堂聽見消息,忙去請了宮裏的太醫過來瞧瞧,老太君和大丫鬟高燒不退,頓時急壞了府裏的一眾人等。


    蘇陶陶知道其中原因,隻安靜的待在自己的蘭芳院內,給母親帶了消息,說過兩日再去沈府接她,順道將母親的衣服也一道送了迴去。


    兩日後,老太君的身體方才好些,蘇陶陶走進老太君的鬆柏院不過幾日光景,這空氣裏彌漫的都是一股濃重的藥味,直讓她有些惡心,進到老太君的屋子裏,老太君的屋子裏比平時還要悶熱,便說道:“老太君,三日過去了,你可曾想好了?”


    老太君的眼睛裏帶著驚恐,指著蘇陶陶的鼻子道:“你!你!一切都是你在作祟是不是!”


    蘇陶陶微微一笑說道:“老太君既然沒有做什麽虧心事,為何又要那麽怕鬼呢?”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老太君的眼中帶著驚恐的神色,生怕自己再招惹了蘇陶陶更可怕的事情出現。


    蘇陶陶搖了搖頭說道:“我自然什麽都沒有做,老太君說這話可就冤枉我了。”


    “那你怎麽會知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這句話的!”


    蘇陶陶笑著說道:“老太君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這句話不過是一句尋常的民間俗語而已,老太君為何這般問我。”


    看著蘇陶陶笑的那般無害,老太君頓時迷茫起來,自從那日醒後,她渾身都感覺冰涼無比,腦袋裏還想著那日夢中的光景,而大丫鬟也說出了同樣的情景,她不相信那隻是一個夢。


    可是,蘇陶陶隻是一個凡夫俗子,她怎麽可能會駕馭鬼魂呢?老太君看著蘇陶陶那般無害的模樣,心裏更加疑惑起來。


    “老太君,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難道你還想要這樣耗下去嗎?”蘇陶陶不給老太君發呆的機會,開始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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