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陶陶略微踱步,又繼續說道:“母親嫁給你十四年,你與她相處的日子屈指可數,寵愛她的陪嫁丫鬟並未有什麽,但你卻把一個奴婢抬得比主人還高你可有想過這對母親來說是恥辱?我曾經讀過一首詞‘今時鮮花美,明日變作花下泥。笑紅塵,茫茫無盡春花秋月時時新,卻無人哭那花下昨日嬌人。今時歎一朝春景新人笑,明日何時聽到舊人哭!”


    張氏原本還堅強,聽蘇陶陶詠頌這首詞來頓時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別過臉去拭幹眼淚,說道:“你一進來便對我施以拳腳,如今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何打我?”


    聽見這話,蘇錦堂頓時就蒙了,張氏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一時間有些氣結,還是外麵這時候匆匆來了人稟報道:“老爺,夫人小姐,老太君來了!”


    “快去迎接,別讓老太君進正堂,哪裏太血腥怕刺激了她老人家!”蘇錦堂還保留著理智,忙衝了出去。


    蘇陶陶扶著母親,弟弟蘇繼堂這才開口說道:“母親不知,外麵香玉告訴我晴姨娘的孩子在您這裏沒了,估計是怕您應付不過來這才跑去通知了我,隻是估計外麵忙亂竟然沒人告訴你們這件事!”


    這件事讓張氏恍然大悟,她把人都帶迴了自己的屋子,就是防著晴姨娘拿她的人開刀,卻忘了將她送迴去,真是棋差一招。


    等到眾人匆忙的進門來,蘇錦堂趕緊說道:“母親,這裏還有晦氣,您止步!”


    “孩子呢?孩子如何了!”老太君聽了大丫鬟稟報的消息,心中多少還存著希望,這都是九個月的孩子了,怎麽的都應該有活著的希望。


    “母親,現在情況還不清楚……”蘇錦堂也不敢說實話,此時正瞧見張氏他們出來,馬上衝了上去罵道:“毒婦!”


    “母親。”張氏麵色淡定,一雙眸子看向了老太君,既然婆婆將她叫了迴來,自然是心裏相信她的,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張氏心中對蘇家還沒有完全寒心。


    “誰是你母親?若是晴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活不下來,我立刻殺了你!”老太君一臉的冷意,眼中殺氣騰騰,竟然是真對張氏動了殺意。


    蘇陶陶感覺到一股冷意,攔在了母親麵前,說道:“祖母,你怎麽就隻願意聽一麵之言呢?”


    “二丫頭,大人的事情你來參合什麽,迴房間去!”老太君先是一怔,然後冷笑起來接著對張氏說道:“我隻要結果,不需要知道誰對誰錯!”


    蘇陶陶心中冷然,而張氏卻如同五雷轟頂,原來婆婆根本就不是真心疼愛她,不過是利用一把罷了。


    “老太君,老爺!”外麵老婆子匆匆而來,身上還帶著血跡,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恰巧這時外麵有又是一陣哭聲,伴著“母親,母親的唿喊!”


    蘇零露?蘇陶陶冷笑了一聲,正疑惑這女人怎麽沒出現呢,這不就來了!


    “你母親情況尚未可知,你哭什麽喪!”老太君見蘇零露還未得到確切消息就哭得這般悲慘,心裏一股怒意,這明擺著報喪!


    “祖母,你可要為我母親做主啊!”蘇零露哭了起來,此時此刻她哪裏是真的關心晴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心裏可是歡喜的很。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母親一定會把精力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至於如今弄得滿身傷痕被蘇陶陶欺辱成這樣。


    現在母親的孩子沒了,對於別人或許是很難過的事情,可對於蘇零露來說卻是最好的契機,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起來把張氏母女連帶著唯一的男丁蘇繼堂也趕出去,這樣她就是這個家裏獨一無二的大小姐了!


    “你起來,如今事情未知,你哭給誰看!”老太君震怒,一雙眸子帶著冷意看相剛才進來的婆子,繼續問道:“如何了?”


    “迴老太君,穩婆正在給晴姨娘接生,可是孩子難產,據說失血過多這肚子裏的孩子已經被悶死了,想問還生下來嗎?”這老婆子平日裏就是個打雜的,今日所有人都知道來報信不是個好差事,這才派了她過來。


    “既然是難產,孩子就還沒有生下來,是哪個庸醫說的孩子死了!別以為我平日裏仁慈你們就欺負到我的頭上,告訴那幫奴才若是這肚子裏的少爺保不住,他們的命也別想保住,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沒命!”老太君發了狠話,硬是把老媽子嚇得雙腿發軟,向後摔倒下去。


    蘇陶陶隻默默站在一旁,心知隻要晴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一生下來,母親就迴麵臨大災難,不禁手心捏起冷汗。


    不一會兒那老婆子又走了進來,眼睛裏帶著恐懼說道:“老太君……老爺,姨娘太太昏迷不醒,穩婆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求老爺太太讓道長進去給太太把脈瞧一瞧了!”


    “這……”蘇錦堂還有些猶豫,老太君卻已經站了起來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忌諱什麽,告訴道長隻要能把肚子裏的孩子保住,不論什麽辦法都在所不惜!”


    這話一出口,張氏和蘇陶陶都對視了一眼,果然,在老太君的眼中孩子是最重要的,這是要剖腹取子麽!


    得了令,婆子二話不說了跑出去了,立刻聽見外麵不遠處的屋子裏傳來了一聲聲的慘叫,也不知清虛子用了什麽樣的法子讓晴姨娘醒了過來。


    蘇零露先是跪著,可是實在是膝蓋難受悄悄站了起來,然後等老太君一出門看母親的那個方向的時候就推了一把守門的丫鬟和婆子,急道:“你們放我過去!我母親如今叫的這麽慘,我怎麽能不過去瞧瞧!”


    這喊聲頓時讓老太君的心裏更加難過,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蘇零露真的就衝了進去,隨後就是一聲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動作也衝了進去。


    因為晴姨娘滑胎意外的緣故,穩婆沒敢輕易挪動,隻是身子下麵墊上了棉被,如今早已是血腥一片,並且伴著一股惡臭的味道。


    原來,孩子在的腹中已經死去多時,卻因為清虛子的藥物的緣故沒有生出來,如今已經在肚子裏腐爛了。


    蘇零露原本就不喜這個肚子裏的弟弟,現在更是厭惡到了極致,偏偏為了做戲不得不忍著惡臭撲過去抱著晴姨娘哭道:“母親,您快醒醒!到底是誰害你成了這個樣子啊!”


    她哭得太過急促,讓老太君皺了皺眉頭,又隱約聽見了一些話。


    “您那麽忍讓,深怕肚子裏的弟弟有個什麽閃失,可是您卻忘了這最毒婦人心的道理啊!”


    “如今您生死未卜,那害你的人卻還在門口什麽事都沒有,母親您一定要堅持活下來啊,嗚嗚嗚!”


    “平日裏為難您也就算了,為什麽要對一個肚子裏如此無辜的孩子下黑手?母親……你一定堅持啊!”


    這些斷斷續續的語句傳進本就對事情很生氣的老太君耳朵裏頓時成了炸彈,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的兒子,說道:“如今事情都這樣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母親,這些事我也不知道啊!”蘇錦堂一臉疑惑不已,不過蘇零露的話他也是真的信了,隻有張氏心中越發冰涼。


    此時此刻她就是有幾千張嘴巴也說不清看,如今又看蘇錦堂的臉色,頓時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來人哪!”蘇錦堂大喝一聲,頓時就有家丁衝了進來,這些人都是蘇錦堂的親隨,從來都在蘇錦堂身邊伺候,但都是在暗處。


    蘇陶陶一看,便知道蘇錦堂動了真格的,耳邊聽見蘇錦堂對親隨吩咐道:“把大少爺送迴去!”


    “放開我,我自己能走!”蘇繼堂的性子上來了,心知自己一走姐姐和母親肯定要受傷,開始使勁的反抗。


    可惜,他終究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沒有多大力氣就被老鷹抓小雞一般帶走了。


    剛出了院子門,老太君看向了蘇陶陶,說道:“你也迴房間去,別在這裏礙事!”


    蘇陶陶冷笑一聲,卻並未反駁,而是直挺挺的站著。


    “你這臭丫頭!”老太君心中頓時氣憤起來,可是一想到蘇陶陶背後還有五皇子和溫妃,便又把自己心裏的怒意壓了下去,沒有更難聽的話說出來。


    此時的蘇錦堂已經氣得紅了眼,讓人將蘇陶陶壓住,說道:“把她帶走!”


    “不許動我家小姐!”香紅香塵立刻跳了出來,此時蘇陶陶的安全最為重要,他們若是這般還要隱藏功夫的話隻怕主子會因為她們保護小姐不利而怪罪她們。


    何況,自從跟了蘇陶陶,她們從未吃過苦,反而比起一般的小康之家還要安逸,此時如同炸了毛的母雞將蘇陶陶護著,並且踹開了幾個壓著蘇陶陶的老婆子,動作之流暢如同隨手拋物一般讓人瞠目結舌。


    “這!”蘇錦堂也驚訝了,他隻知道蘇陶陶買了兩個丫鬟,卻想不到居然是如此武功深厚人物,這樣的人怎麽會願意跟隨一個普通的文弱小姐?


    蘇錦堂不是傻子,此時若是強行將蘇陶陶帶走隻怕會吃虧,隻得隻將她攔在張氏之外,衝到張氏麵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


    “說,你到底是做了什麽,才讓晴柔成了這個樣子的?”蘇錦堂的語氣帶著質問,可張氏卻一臉淡漠。


    既然說不清,那便什麽都不說好了……


    蘇錦堂把張氏的沉默看成了一種挑釁,一巴掌打在張氏臉上,頓時張氏的臉就腫了一半,緊接著又是好幾個巴掌混著拳頭就砸在張氏的身上。


    “你們護著我幹嘛!快去幫我母親!”蘇陶陶看見這一幕頓時就急了,對著香紅香塵吼著,自己也率先衝了出去。


    可是暗處鬼醫忽然用陰氣點了蘇陶陶的穴位,讓她癱軟下來,半步都挪動不得,頓時氣的蘇陶陶直翻白眼。


    “這種時候你阻止我做什麽!”蘇陶陶用意念罵道。


    “別衝動!你不是讓你母親看透你爹和這一家人嗎?如今是最好的機會,吃這一次虧讓以後不再難過這比買賣劃算!”鬼醫比起蘇陶陶要冷靜許多,隻是淡淡的一句話。


    “若我不出手,要看著我母親被打死嗎!”蘇陶陶護母心切,狠狠的瞪著蘇錦堂的雙眸。


    香紅香塵此時已經和蘇錦堂打了起來,而張氏此時也是頭暈眼花的摔倒在地上,母女倆都狼狽不已。


    蘇錦堂在香紅香塵手裏的招式下並未占到便宜,反而吃了好幾個悶虧,心中惱怒用迂迴之法往蘇陶陶這邊靠攏,一腳踢在蘇陶陶背上,罵道:“別家的女兒都知道孝敬父母,而你卻這般的欺負我,果然是被這毒婦給教壞了!”


    “那你就別當我是你女兒好了,反正我從未把你當過父親!”蘇陶陶哈哈一笑,並沒有因為背上的疼痛而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覺得這種張揚的笑容才是她輕鬆的表現。


    “你這畜生!”蘇錦堂憤怒,幾個耳光打過來,香紅香塵頓時也打了好幾個在蘇錦堂臉上,頓時場麵變得混亂不已,老太君叫人將所有人都進門來製止住他們。


    香紅香塵雖然武功高強,可終究寡不敵眾最後被壓在地上,蘇陶陶往母親的身邊靠近,張氏的臉上已經帶著血跡,身上的衣裳十分狼狽。


    “蘇錦堂,我要與你和離!”張氏看著女兒的慘樣,又想想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心裏那最後的一點希望徹底的破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


    老太君此時正在看著蘇錦堂的傷勢,剛才的香紅香塵可是一點麵子也沒有給他們留,將蘇錦堂也抓了一個大花臉,如今也是鮮血直冒。


    這怪不得香紅香塵,她們善用短兵器,可是身上因為身份的緣故沒有攜帶,加上平日裏的指甲有些長,就巧妙的利用了這一點,指甲也用的如同刀刃一般。


    旁人看著以為是小女人的打法,隻有行家知道這樣功夫的人若是真想殺人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和離?你這個毒婦未免想得天真,若是晴姨娘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不來,我立刻把你的浸豬籠。”老太君冷笑了一聲,眼睛裏帶著陰森。


    “我未通奸,你憑什麽要浸我豬籠!”張氏先是一驚,然後緊接著是憤怒的吼聲。


    想不到一直和藹的婆婆居然如今說了這樣的話,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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