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我們是不準備去了?”蘇小喬疑惑的掃了一眼眾人,隨後讓丫鬟進來把自己準備的東西也拿了進來,居然是一套上好是冷暖玉棋子。


    “果然是好東西!白子溫暖如女子肌膚,黑子冰冷如夏日水中之石頭,似乎還帶著一股天然的水汽一般,對著陽光照去卻如同翡翠一般墨綠。”蘇陶陶一邊拿起黑子把玩,一邊湊過去給沈妙書看。


    “要去,我們從這邊出去,繞點路去後山就可以了!”沈妙書拉著大家饒過帳篷的屏風,原來這後麵還有一處小徑,特意開了小門,幾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從帳篷裏離開了。


    來到那日蘇陶陶釣魚的小河邊,眾人拾柴生火,砍竹煮茶,對弈賞景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今日是個好天氣,不過就是有些熱!”蘇小喬眼看就要輸給蘇陶陶了,不免心中有些煩躁,看著棋局擦了擦汗。


    蘇陶陶正在得意,原本白天不應該現身的厲鬼忽然抱住了蘇小喬,雖然陽光熾烈他卻絲毫不害怕,蘇陶陶明顯看見蘇小喬似乎舒服了許多。


    這個鬼不止可以在白天出現,而且還在用自己身上散發的陰氣給蘇小喬降溫,讓蘇陶陶微微怔住,不過好在隻是片刻的功夫沒有人注意到。


    蘇陶陶斂去自己的神色,專注的盯著期盼,卻在心裏用意念對著厲鬼說道:“若是你真的為她好就應該離她遠點!”


    厲鬼不理睬蘇陶陶,依舊在蘇小喬身邊護著,不知道是因為忽然涼爽的原因還是蘇陶陶心思不在此處露出了破綻,關鍵時刻竟然讓蘇小喬反敗為勝。


    “我贏了,妹妹快把你頭上那朵紫玉珠花給我!”蘇小喬伸出白皙細長的手,一副開心的模樣讓蘇陶陶無奈的從頭上取下珠花。


    大家閨秀原本並不在意這些小小的飾品,隻是下棋多多少少都要有一些彩頭,原先說好若是誰輸了要幫贏的人做一件事情,可是蘇小喬嫌棄那些沒有實物來得有成就感,當即要了蘇陶陶的珠花。


    “給你給你!若是旁人不知的,還以為蘇姐姐是從那邊境來的土匪流寇呢!”蘇陶陶一邊說,一邊把珠花合著一對紫玉耳環放進蘇小喬手裏,想著這樣才搭配,表情裏卻竟是白眼。


    “好你個小妮子,願賭服輸也就罷了,還要用話語來擠兌我!”說著,蘇小喬就追著蘇陶陶小跑起來,兩個人一陣的打鬧。


    沈妙書在煮茶,此時竹筒中的茶葉飄出幽香自然是別有一番滋味,讓人肚子裏的饞蟲也被勾了出來,忙聚在一起吃著蘇陶陶做的點心和剛剛煮好的茶水。


    遠處兩個人影走近,蘇陶陶心裏一沉,剛才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沈妙書更是臉色煞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太子顧成德和蘇零露,這裏後山本來偏僻,他們是如何尋到此處讓蘇陶陶不得而知,眼下太子隻怕要怪罪她們了。


    “沈小姐不是身體不適嗎?怎麽這個時候不好好休息跑到這荒郊野地來了?”太子眉頭緊鎖,想來已經明白過來了,尚未開口蘇零露就搶了先。


    “沈妹妹請了大夫來瞧說是這幾日吃了太多的肉食導致積食,所以我才提議出來走走,想不到太子殿下和姐姐也過來了。”蘇陶陶見沈妙書急的頭上冒汗半個字也蹦不出來,隻好把她護在身後方才開口。


    “既然是身子積食,就不應該吃那些點心,應該多喝點水才是正經,沈小姐可要注意保重身體。”


    太子將目光落在蘇陶陶的身上,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也不至於太過於難看。


    “謝謝太子殿下關心,殿下若是渴了也坐下飲一杯茶再走吧。”沈妙書心下鬆了一口氣,目光卻依舊不敢看太子的神色。


    她自小就和將軍府訂了親的,所以太子妃的人選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隻是害怕自己稍微一個不妥當給家裏帶來災禍,母親時常教導宮裏雖然是潑天的富貴,卻也是無底的深淵,比不得宮外那些貴婦活得安穩自在,所以才給她說了將軍府的親事。


    “不用了,本宮還有些瑣事需要處理,剛才不過是看見這裏有煙霧升騰而起一時好奇方才過來,如此便迴去了。”太子一邊說,一邊轉身欲走,蘇零露剛準備跟上卻被太子找了理由攔了下來,隻好留在了蘇陶陶他們之中。


    等太子消失在視線之中,蘇零露便得以的轉身看著眾人,說道:“太子殿下要我好生的和你們說說話,我便和你們一起坐坐吧。”


    看著蘇零露高傲的如同孔雀一般,幾個人心裏不免嗤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卻在他們三個嫡女麵前擺出這麽十足的派頭,也不去河邊照照自己有幾斤幾兩。


    “姐姐快別,我們隻帶了三個人的糕點茶水,真是容不下您這一尊大佛,雖然太子殿下讓您和我們說說話,如今我們也算是和你說了,現在您也該迴去了!”蘇陶陶冷笑了一聲,也沒了平日裏假裝的清靜,一副真的“嫉妒”了的模樣開口。


    “你沒聽見太子殿下說嗎?姐妹之間就應該多多親近,昨晚太子可是和我說了好些的話……”蘇零露原本還想再刺激一下蘇陶陶,誰知卻被蘇陶陶給攔住了話頭。


    “姐姐昨夜還和太子說話?”她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抹皎潔一閃而過。


    “當然,太子還請我去他的帳篷小坐了一會兒!”蘇零露臉色帶著一抹緋紅,似乎還對昨晚的事情念念不忘,想不打卻被蘇陶陶一盆冷水潑下來。


    “既然姐姐要說道說道,那我也不得不以嫡女的身份提醒一下姐姐分寸,你我都是將軍府的千金,雖然嫡庶有別可是父親給你向皇上請了恩典你就應該珍惜,一個尚未訂婚出閣的小姐隨意出入男子的帳篷,姐姐怎麽還有這個臉往我們幾個麵前說?難道忘了矜持二字是怎麽寫的不成?”


    “你!”蘇零露被蘇陶陶說的臉色通紅,想要理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反而又讓蘇陶陶接了話頭。


    隻聽蘇陶陶冷冷道:“姐姐若是不服大可以去父親那裏問問,若是我說的不對可以由父親責罰!”


    “我從小就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反而是妹妹忘了我是長姐了?”蘇零露也是氣急了,原本刺激蘇陶陶不成反被奚落,哪裏能眼瞎這口氣。


    “聽蘇大小姐說這話我可聽不下去了,世人皆說女孩子要自重,不能隨意與男子進出。雖然我們不能不算太拘謹,但這樣終歸不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大小姐今日的言行倒是擔得起這身份。”沈妙書一開口,蘇陶陶也忍不住笑了,這丫頭雖然比自己小了兩歲,可是看起大是大非來卻是極為通透的。


    被沈妙書這一說,蘇零露的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她是什麽身份?庶女!沈妙書這話明顯就是說她的出生低賤,刻意的羞辱她。可偏偏自己又不能拿這位沈妙書如何,瞪了一會兒蘇陶陶和沈妙書隻得氣衝衝的走了。


    眼看著蘇零露走遠了,蘇小喬方才走了過來,一直存在的厲鬼跟在一旁,笑道:“原以為沈妹妹是個膽小怯懦的,剛才被太子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不到這會兒忽然就牙尖嘴利起來,倒是讓我對你們姑嫂刮目相看!”


    “蘇姐姐剛才不幫忙也就算了,如今還拿我們玩笑,看我不收拾你!”沈妙書一時害羞,啐了一口蘇小喬就追著打,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夜裏,蘇陶陶早早入眠,因為清水清泉被厲鬼打得重傷她帳篷裏如今倒是清靜,香玉睡在不遠處的地鋪上並不知道有厲鬼進了蘇陶陶的帳篷飄在半空。


    蘇陶陶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看見了一處典型的江南園林,假山旁的蓮池旁邊一個身體細弱的女孩由娘親抱著,哭得格外淒慘手不情願的想要從老郎中的手裏抽出來,卻被母親牢牢按住。


    老郎中神情篤定,正在專心切脈,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看著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圓圓的臉頰靈動的大眼睛正忽閃忽閃的看著小女孩,微微癟了癟嘴很是瞧不起那哭鬧的小丫頭。


    女孩就是女孩,動不動就哭鼻子,現在隻是切脈就哭得這般淒慘,若是爺爺拿了銀針出來要施針,她豈不是要當場哭死?嬌滴滴的模樣,怪不得如此柔弱不堪,換做是他就是再難受也會忍著。


    興許是哭累了,又或許是被男孩不屑的目光看得有些好奇,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在郎中把手從她手腕放開的時候伸出手臂軟糯的喊了一聲“抱抱~”


    因為女孩還小,隻有四五歲的年紀,所以夫人也沒有多想就把孩子送進了小男孩的懷裏,小男孩心裏是抗拒的,可是還是忍不住伸手把小女孩抱在懷裏,別看丫頭瘦弱硬是擋住了他是視線,一雙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臉上抓呀抓,咯咯笑了起來。


    “我家這丫頭輕易不讓人抱,她爹爹都得哄著才能抱一會兒,今日見了您家的孫兒反而主動起來,看樣子也是有緣分的!”夫人說話無心,隻是覺得半大的孩子抱著一個更小的孩子很是滑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明明男孩自己也是一個小孩,偏偏要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麵癱著一張臉被自家的丫頭用肉唿唿的小手揉來揉去顯得十分無奈,頓時逗笑了夫人。


    剛開始小男孩是拒絕的,可是抱著抱著她就感覺女孩的身上帶著一股甜甜的奶香格外好聞,身子也不像外表那般骨瘦如柴,反而軟軟的格外溫暖。


    畫麵飛轉,男孩漸漸長大,他經常隨著作為老郎中的爺爺去為女孩看診。


    “小姐,剛剛立春,外麵天涼您還是進屋裏等著吧,莫大夫一定會來的。”蘇小喬立在廊下,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院門的方向,身旁的丫鬟一臉笑嘻嘻的開口,多年的習慣丫鬟們早已知道她的心思。


    夢中的蘇陶陶微微皺眉,原來自己夢境中的這對小人兒居然就是蘇姐姐,那男子莫非就是那個厲鬼?


    由不得她在夢中多想,遠處一個背著藥箱的白衣少年踏著花瓣款款而來,腳步穩健麵容清俊已經不似幼年那般圓圓滾滾的模樣。


    許是盼望的有些久了,蘇小喬心中忽然緊張起來,臉頰上一抹緋紅的氣色低下頭去顯得不好意思。


    “蘇姑娘……”亦如往日那般,莫大夫彬彬有禮沒有半分的逾越之舉。


    蘇小喬微微福身也施禮叫了一聲“莫大夫。”


    進了屋裏,丫鬟們為莫大夫準備好了茶水,蘇小喬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放在診脈的小墊子上,手腕上蓋著手絹讓莫大夫給她切脈。


    看著男子清俊的五官浮起嚴肅的模樣,蘇小喬有些癡了,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是可愛,當真是一點不假。


    “蘇小姐?”莫大夫對蘇小喬說了好幾句話,可是對方仿佛神遊天外半句也沒聽見,隻好多叫了幾聲。


    “莫哥哥叫我何事?”蘇小喬一時間有些尷尬,見丫鬟們都出去了方才改了稱唿。


    “小喬,你最近肯定沒有按照我的囑咐喝藥,病情又反複了!”莫大夫並沒有因為蘇小喬的稱唿換了而緩和嚴肅的表情,反而有了責備之意。


    “那藥好苦……”蘇小喬撅了撅嘴,還如同小時候那般的模樣,偷偷用眼睛瞄了一眼莫哥哥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進袖子裏。


    袖中是一個她花了小半個月時間繡的荷包,一直瞞著母親和嬤嬤,就是想在花朝節這一天送給莫哥哥,可是花朝節馬上就快到了,她卻越發等不及要表露自己的心思了。


    “莫哥哥,這個送給你!”蘇小喬拿出荷包遞給了對麵的莫大夫,眼睛裏期盼著什麽,或許是蘇大夫臉上的驚喜神色吧。


    可是莫大夫的臉上隻是一抹愁色,垂下了眉眼輕輕推開了荷包,說道:“蘇小姐,這個荷包我不能收。”


    “為什麽?”蘇小喬的表情裏帶著吃驚,不甘、迷茫……


    “因為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不能娶你,所以不能收你的東西。”莫大夫並不是木訥的人,知道蘇小姐對自己的心思,他何嚐不曾動心?


    隻是他是一介白衣,而蘇小姐卻是官宦之女,莫說自己祖父不會同意,就是知府大人也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低嫁了的,自己何必讓心愛的女人徒留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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