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見蘇陶陶的氣質不凡,叫人拿來了藥瓶,隻見蘇陶陶拿起藥瓶用鼻尖仔細聞了聞,並且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在嘴裏。


    侍郎下屬本想阻止,卻見長官未動便也耐著性子看蘇陶陶到底要做什麽。鬼醫驗證了裏麵的粉末,對蘇陶陶說了幾句,蘇陶陶便開口說道:“大人,這的確是奴婢給錦嬪娘娘的藥,隻是這裏麵卻多了一味藥材把解藥變成了毒藥。”


    “這又能說明什麽?你沒有證據證明這藥是你拿給錦嬪娘娘之後被人加了毒藥。”刑部侍郎聲音威嚴,雙眸寒冷如冰盯著蘇陶陶,卻未見到對方有絲毫的退卻。


    “奴婢的確沒有辦法讓證明自己的清白,奴婢隻想請大讓讓我見錦嬪娘娘一麵,若是錦嬪娘娘不願意見奴婢,奴婢願意認罪。”蘇陶陶的手心全是汗水,剛才鬼醫給她說了自己為什麽遲遲不來的原因,便知道這次自己是要賭一把了。


    侍郎沉默了一陣,讓人打了蘇陶陶十下板子將她送迴了牢裏,並未答應蘇陶陶什麽。


    鬼醫看著蘇陶陶的模樣,用陰氣為針給她止疼說道:“皇上為什麽要將五皇子以及溫妃娘娘困住?”


    因他去了陰間的緣故,蘇陶陶的召喚他才耽誤了,不過卻無意中從宮中宮女的口中知道顧成禛已經被皇帝一直留在禦書房好幾天了,忙在蘇陶陶受審時告訴了蘇陶陶。


    蘇陶陶頭上冒汗,因為疼痛好和陰氣的緣故臉色蒼白,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沉重道:“因為這是皇上布的局,皇上在考驗我。”


    看見蘇陶陶咬牙,鬼醫將陰氣加重了幾分,希望能夠緩解蘇陶陶的疼痛,天牢之中沒有藥材,如今隻能這麽做。


    “莫大哥,別再給我渡陰氣了,小喬姐姐那邊你已經耗費了太多的陰氣,如今正是應該修養的時候,我能忍。”


    “真的沒事嗎?後半夜我怕你會發燒。”鬼醫眉頭緊皺,見蘇陶陶強打精神不免有些擔心。


    “如今是要想辦法讓錦嬪來見我,隻有錦嬪和我見麵我才能從這裏出去,不然兇多吉少。”蘇陶陶因為疼痛反而前所未有的冷靜,忽然明白了哪天夜裏皇帝的召見。


    皇帝的考驗不會是無緣無故的,若是蘇陶陶沒有猜錯皇上是已經開始對顧成德失望了,開始物色新的皇位人選了,而這其中就有顧成禛。自己與顧成禛交往過密已經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是否這是這位君王給自己的兒子物色棋子?


    蘇陶陶不敢細想,若是如此,這位君王當真是可怕又可敬。顧成禛是皇帝與心愛之人德妃的兒子,迴想前世,皇帝給了顧成禛兵權,並且給了顧成禛免死的遺詔,無不透露著這位君王對自己這個孩子的愛護。


    那時候顧成德對顧成禛十分忌憚,卻礙於先皇遺詔不敢動手,直到她死顧成禛都安然無恙,可見皇帝真正在乎的是顧成禛。


    那麽,自己有這場災難就順理成章了,如果自己熬過去了,那等待她的會是好事,蘇陶陶有這個直覺,所以自己不能輸!


    鬼醫聽了蘇陶陶的話之後來到了蘇陶陶的房間,屋子裏曼珠沙華上一團白色的霧氣漂浮著,卻隻有鬼才能看見。


    “鬼嬰,醒醒!”鬼醫用陰氣戳了戳熟睡在彼岸花上的鬼嬰,見到霧氣抖了抖似乎透著不悅。


    “你的主人有難,而隻有你能夠幫她。”麵對鬼嬰的不悅,鬼醫很有耐心的解釋,頓時見霧氣清明了不少。


    鬼嬰無法言語,但鬼醫知道他在聆聽,便說道:“我是陰間鬼差,不能插手陽間的事情,但你不同你可以。如今你的恩人需要錦嬪見她一麵,你附身道夢嬌公主的身體裏,讓錦嬪去天牢見她,懂嗎?”


    鬼嬰沒有給鬼醫迴應,而是飛快的一閃而過,衝出窗戶往外麵衝去,鬼醫一看方向不對忙追上去喊道:“錯了!錯了!祥雲過在你後麵的方向!”


    鬼醫剛說完,鬼嬰那團霧氣就撞在了鬼醫臉上,弄得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鬼醫很清楚這是鬼嬰的報複,這家夥怨氣太重根本不講理。


    祥雲宮裏,錦嬪的眼睛已經腫的如同核桃,身上不穿華麗的衣服,頭上除了一條發帶沒有旁的妝飾,此時正在脫簪待罪。


    她身邊的床上,夢嬌公主正在昏迷不醒,臉色發紅可是嘴唇卻看不見半點血色,唿吸也顯得格外微弱。


    此時的錦嬪看不見一團霧氣正在夢嬌公主的頭頂縈繞,似乎實在找尋入口一般來迴移動,終於往夢嬌公主眉心衝了進去。


    隻是一瞬間,夢嬌公主的眼睛忽然睜開,大唿一口氣,將坐在身邊的錦嬪嚇了一跳。


    “太醫!快……”錦嬪正準備大喊,夢嬌公主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衣服,對她搖頭。


    錦嬪愣住了,覺得孩子有些奇怪,忙問道:“嬌兒,你哪裏不舒服,你想要什麽?”


    夢嬌公主試著開口,可是卻說不出話來,急得錦嬪又要叫太醫,可是夢嬌公主抓的更加緊,她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母妃——”終於,夢嬌公主吐出了一個字眼,唿吸了好幾口空氣。


    “孩子,母親在這裏,你想說什麽?”聽見孩子叫自己“娘”錦嬪的眼睛裏滿是淚水,都怪自己輕信了蘇陶陶才讓女兒受了這災難。


    “母妃,見陶陶……去見陶陶……”夢嬌公主艱難的說出這句話之後便暈了過去,錦嬪忙叫了太醫進了,屋子裏又是一陣的忙亂。


    鬼嬰慢慢的從夢嬌公主頭頂出來,霧氣淡了不少,可見時分虛弱,鬼醫將鬼嬰護在懷裏說道:“多謝,隻是你這次耗費了許多元氣,要趕緊去彼岸花裏修養。”


    霧氣並未有什麽迴應,鬼醫飄出了祥雲宮,將鬼嬰安頓迴了曼珠沙華之中。


    當夢嬌公主再次陷入昏迷,錦嬪坐在床邊陷入了愣神之中,女兒好不容易醒過來,隻說了這麽一句話,難道有什麽隱情。


    天色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大亮了,天牢之中卻依舊還是黑暗無比,唯一的亮光是從一個小孔之中透進來的,帶著刺目的光明卻又在黑暗的天牢之中顯得無比渺小。


    一個燈籠由遠而近,腳步聲如同催命的音符讓人緊張,天亮了不知有是誰要被拉出去等著正午處死,是他?還是她……


    燈籠搖搖晃晃的停下了,蘇陶陶能在黑暗之中視物,當她看清拎著燈籠穿著鬥篷進來的人時,眼睛頓時有了光彩。


    “錦嬪娘娘!”


    “我來見你是因為嬌兒,你有什麽想說的。”錦嬪不知道自己來對了還是來錯了,看著蘇陶陶狼狽的模樣她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


    “娘娘,讓公主死了吧,隻有公主死了你才能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蘇陶陶走到牢門麵前,抓著牢門十分冷靜的開口。


    “你說什麽!”錦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陶陶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嚇得她倒退了兩步。


    蘇陶陶忙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錦嬪,並且繼續說道:“娘娘,我如果要害死公主就不會告訴您公主中了紅花粉之毒,若是我想讓公主死隻需要靜靜的看著就好。”


    錦嬪看著蘇陶陶的眼睛,心中透著一種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聽了蘇陶陶的解釋和計劃時候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鬼醫站在蘇陶陶的身後,一臉擔憂的說道:“她會相信你嗎?”


    “會的!我雖然沒有做過母親,但我知道沒有一個人會願意放過傷害自己裏孩子的兇手,錦嬪一定會按照我的計劃去做的,你也幫我準備一下吧。”


    鬼醫隱沒在了黑暗之中,蘇陶陶靠著牆角看著那從外麵照進來的一絲光明靜靜的看著,看著……


    錦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到的宮裏,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從進宮遇見皇帝到生下女兒,隻覺得後宮之中到處處異步步驚心,頓時心中越發的悲涼將頭埋在被子裏哭了起來。


    “錦嬪娘娘這麽多年你活得像一隻螻蟻!”


    “錦嬪娘娘,你配不上這個嬪位,因為你連最簡單的分辨是非都不會,這後宮之中你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而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錦嬪娘娘,你害怕失去公主嗎?其實你已經失去了,我死了公主死了真正害了她的人你卻根本不知道是誰,因為你傻啊!”


    “夠了!”錦嬪滿是眼淚的吼了起來,看著周圍空無一人,腦中卻迴想著蘇陶陶在牢裏的話語。


    “錦嬪娘娘醒醒吧,後宮之中沒有誰會可憐你,隻會榨幹你之後把你和公主變作塵埃踐踏在腳下,退縮根本沒有用,要保護你的孩子就要有能力,而奴婢願意幫您……”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洗去自己狼狽的錦嬪到了女兒的房間。她顫著手,摸著女兒的臉頰暗暗下定了決心,若是蘇陶陶說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是兇手呢?那又是誰,誰要殺她的女兒?竟對如此幼小的孩童下得去手!


    夢嬌隻是一個孩子,不是別人可以利用的棋子,因為她的軟弱可欺,孩子才會這樣被人傷害。


    此時,恰巧宮女端了一碗蜂蜜水進來說道:“娘娘,讓奴婢喂公主喝一些吧,奴婢看著公主這幾日一直被太醫逼著灌入那又黑又難聞的藥,心想著或許吃一點甜的公主就醒過來了呢?”


    錦嬪看了一眼宮女,露出苦澀的感激神色,接過宮女手中的碗一點一點的喂在女兒的口中,卻見女兒半點都喝不下去,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似乎快要崩潰一般怒喊道:“太醫!太醫呢!我的孩兒都這樣了,他們還如此無動於衷嗎!”


    太醫自門外匆匆進來,看了一眼夢嬌公主的臉色,有看著錦嬪這般的激動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便說道:“娘娘息怒,微臣也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讓公主殿下進食,微臣已經用了上等的金丹為公主殿下續命。”


    “我不管,本宮隻要你救好我的孩子,她如今已經多天不曾醒來,難道你們不怕我到皇上說你們醫治不力欺君嗎?”


    “微臣不敢。”太醫低耳順目半點沒有反駁的意思,但是眼中也沒有半點惶恐。


    宮裏的太醫,都是最會見風使舵的,自公主中毒以來,皇上從未親自過來看過公主,可見這公主並不受寵,加上錦嬪如今的模樣,根本沒有一宮之主的氣派,太醫心中早就有恃無恐了。


    “好,你們做的都很好!退下吧……”錦嬪看著這般,心中說不出的悲涼,手握緊了拳頭,這一切都怪自己平日太軟弱,才會釀成今日的苦果。


    十五歲那年,她被父母送進宮中,原本隻能等在二十五歲便出宮迴家,但她不願意迴去,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再去經曆一遍了!


    沒有糧食,沒有希望,那樣的一輩子啊,怎麽望都望不到頭。


    幸好老天給了她機會,那時皇上喝醉了,身邊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嘴裏喊著的是德妃娘娘的名諱,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騙醉酒的皇帝說自己就是德妃,那一夜她得了寵辛不用再出宮了。


    雖然,皇帝第二日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知道皇上不喜歡她。哪怕自己懷孕了依舊是不喜歡,她不在意隻要能夠享受這吃飽穿暖的生活她什麽都不介意,公主生下來她按照後宮的規矩晉封了嬪位,原以為可以安枕無憂的過日子,隻可惜自己卻成了整個宮裏欺辱的笑話。


    那一刻開始她知道她錯了,沒有那一夜榮寵她可以是千千萬萬個安分守己的宮女,大家可以抱團取暖,可是她是皇上的女人了,永遠都不會是這皇宮中最底層的宮女了,以前的姐妹都避著她。而宮裏的妃子呢?嗬嗬,一個平民出身的泥腿子做了嬪,對她們來說就是一個侮辱,更別想與她們走到一塊去了。


    五年的孤獨,錦嬪靠著女兒熬過來,可是夢嬌的這一次中毒才讓錦嬪發現自己是何等的自欺欺人。


    蘇陶陶的計劃告訴她一個道理,即使你把腦袋埋在沙子裏看不見聽不見,也不能阻止別人對你身上醜陋羽毛的評頭論足。


    錦嬪是一隻鴕鳥,沒有華麗的羽毛,沒有窈窕的身材,哪怕自己把自己的唿吸放到最低仰人鼻息的活著,她還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


    罷了……罷了……自己一直以來都隻是個棄子!


    她所求的不多,隻是想與自己的女兒相依為命而已,可如今誰也不放過她的女兒,也休怪她不放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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