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煙兒,朕沒有動怒,你放心好了。”聽了蒙古煙的話,福臨這才想到太醫的話。目光朝著宛如望去,卻見宛如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其實,他多麽想要走過去扶起來宛如,問問宛如到底怎麽樣了?


    要說這半個月來,宛如病著,福臨的心裏也不好受。這麽久以來,福臨每一日都守在宛如的床邊,生怕自己的一個不留神,宛如出了什麽事情。


    可是,縱然是這樣,此刻,在宛如的麵前,他還是會動怒。


    在宛如的麵前,他總是如此,要說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能隱忍的人,可是,到了宛如的麵前就真的忍不住了,見到宛如,他總是那麽生氣。


    今個聽到宛如醒了的時候,福臨是那麽的高興,不顧和外臣的商談,慌忙的就跑了過來。本是關心宛如,想要訴說自己這麽久以來的衷腸,可是,宛如的態度實在讓他生氣。


    他總以為,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理解他,那麽,總有一個人會懂他。而那個人,就是董鄂宛如,卻不想,在有了博果兒之後,他和宛如之間竟然變成了這樣。現在,福臨真的很懷疑,到底,宛如是否真的愛著他。


    於是有了這樣的疑問,福臨就越是著急,越是著急,見到宛如的態度,他就越是想要動怒。


    終究,福臨是靜下了心來,緩緩的走到宛如的麵前,坐到了宛如的跟前,這才緩緩的說道,“我知道現在我不管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想要說。一直以來我是皇上,隻要我說一句話,誰都會相信的,所以,我從來不會向任何一個人解釋我的什麽。可是,你卻是一個例外,宛如,今天,我要向你解釋一迴。”


    見宛如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壓根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福臨隻是緩緩的一笑,也許,有的事情,是該到了說出來的時候。也許,這些事情,他永遠都不想要別人知道,可是,此刻,他想要說出來,因為隻有這樣,宛如才可能迴心轉意。


    “不管你願不願意,今天,我都會說給你聽,當著煙兒和雲翳的麵,我會告訴你一切。”福臨淡淡的說道,看了蒙古煙和雲翳一眼,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宛如這邊,“我知道你看到了我將劍刺進了博果兒的胸膛,你認為是我殺了博果兒,但是,今天我要告訴你,我沒有殺他,博果兒不是我殺的。”


    “是麽?”宛如突然間坐了起來,望著福臨,她倒是要看看福臨到底要怎麽解釋。


    “對,我沒有殺他,但是,卻是我害死了他。”福臨說著,眼眶竟然有些發紅了,有些不想要麵對現實,可是,縱然他不想要麵對。很多的事情,還是要有個解決的,緩了緩語調,繼續說道,“你知道麽,本來是我掉下懸崖的,可是,博果兒去替我擋下了。”


    “宛如,在你見到我們的時候,博果兒說他已經受了重傷,就算是太醫來了,也沒有辦法救活了他了,所以,是他請求我殺了他,他說,他不想讓你看到他痛苦,所以,他讓我殺了他。”那一幕幕的事情,像是重新展現一樣,展現在了福臨的腦海。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本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管我是不是喜歡博果兒,到底,他都是我的弟弟。都說帝王無情,是的,我是一個無情的人,為了奪下這一切,我親手害死了我的十四叔,逼死了大阿哥,對於這一切來說,我的確是個無惡不作的罪人。可是,為了讓天下穩定,我必須這麽做。至於博果兒我從來沒有殺他的心,在我得知他為了你放棄了奪取帝位的時候,我依然絕對放了他。”


    “你當我是傻瓜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是你叫他去的行苑?”宛如想要相信,可是,這一切,讓她沒有辦法相信。


    福臨,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她不懂了,真的不懂了。


    “是的,是我叫他去的行苑,可是,你知道他為什麽會來行苑麽?”福臨抬起頭來,看著宛如,那樣子帶著幾分的不甘心,更是帶著心疼。見到宛如搖了搖頭,福臨繼續說道,“他會來是因為他知道,朕會答應他讓他帶著你離開,離開京城。”


    “離開京城?”宛如一驚,不可思議的望著福臨,那樣子是信了,卻也是在懷疑。


    “對,他已經辭去了所有的官職,可是,前不久,在你生下煥兒的那一刻,他上書給朕,說讓朕允許他帶著你離開。他說,他想要你過上簡單的生活,而朕同意了,行苑之行,不過是為了餞別。”福臨望著宛如,淡淡的說道。


    到如今,福臨已經不記得到底自己的心情是怎麽樣的了,是心疼,更是辛酸。


    “告別?”宛如的嘴中默默的念著,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應對。


    但是,她信了,不是她願意相信福臨,而是這樣的解釋,也隻有博果兒做的出來,隻有博果兒知道她想要什麽樣的生活。而福臨說的一切,也隻有博果兒會這麽做。


    “朕答應了,卻不想,竟然會有刺客突然間出現在行苑裏,這一切,太意外了,更是朕沒有想到了。以至於博果兒為了救朕,縱身躍下了懸崖。”福臨冷靜了一會,繼續說道,“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有人在犧牲,你知道你額娘是怎麽去的麽,就是有人要殺了你阿瑪,隻因你阿瑪支持朕。”


    “你說什麽?”宛如一驚,竟然嘔出了一口血,癡癡的望著福臨。


    她的額娘,姚氏?要就是說姚氏也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到底是誰,是誰會這麽做?


    “我知道你挺清楚了,你知道博果兒為什麽要救了朕麽,不是因為朕是皇帝,更不是因為什麽兄弟情分。原因有二,第一是因為你,因為他不想要你誤會他言而無信,第二卻是因為太妃,隻因前來刺殺朕的刺客,就是太妃派遣的。”福臨望著宛如,終究是一個字都不落的全部說出了口。


    “太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太妃說了,為了博果兒,她願意放棄一切,包括那屬於博果兒皇位,不會是她,不會是太妃,你知道的,太妃對博果兒是無微不至的。”宛如搖了搖頭,什麽她都相信,可是,唯獨說最後的幕後黑手是太妃這個事實,她怎麽都沒有辦法解釋。


    不能,她什麽都不能接受。在博果兒府上的那段日子,她見到了太妃對博果兒的關懷,所以,她不會相信。


    “你相信所有的人,什麽人你都會相信,可是,宛如,你獨獨不相信朕。”福臨苦笑一聲,看著宛如如此,心裏竟然感覺那般的苦澀。


    太妃是什麽人,宛如到底了解多少?太妃是個什麽樣的人,恐怕沒有人比他福臨更清楚了。可是,她董鄂宛如倒是好了,相識了短短的幾日,她竟然將太妃認的那麽真。這份的真宛如都不會給他,可是,到底,宛如是信了太妃卻不相信他。


    福臨真的很想不通,到底宛如的心思是怎麽樣的?相信了一切所有的人,唯獨,對他,沒了信任。這樣的行為,怎麽不讓福臨感覺到傷心呢?


    要說宛如相信別人,用真心對待別人,這一點很好。可是,讓福臨可氣的是,宛如卻偏偏不信他,對他,隻有無盡的懷疑?


    那麽,福臨不知道,到底,在宛如的心裏,是將他歸於何地?


    福臨緩緩的走到宛如的身邊,淡淡的繼續說道,“對太妃怒了解了多少,你隻知道太妃寵愛兒子,你隻知道朕心狠手辣,可是,你知道太妃都做了什麽,而朕,到底又受了什麽樣的委屈?這些,你從來不過問,我真的不懂,宛如,到底,在你的心裏,將朕歸到了何處地步?”


    “你委屈,你收了什麽委屈,我不知道,我隻想知道太妃到底怎麽樣了?”宛如抬起頭來,卻不看著福臨,將頭轉到了一邊的蒙古煙身上,望著蒙古煙大聲的問道,“煙兒,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太妃怎麽樣了,你告訴我,皇上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宛如,九哥說的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太妃已經瘋了。”蒙古煙走了過來,扶著宛如小聲的說道,“九哥沒有欺騙你,這一切都是太妃所為,正是因為是太妃,所以,在得知博果兒去世之後,太妃瘋了,像是你說的,太妃太過於寵愛十一哥哥了,在得知自己親手害死了十一哥哥之後,她就瘋了。”


    宛如使勁的搖頭,使勁的搖頭,可到底,她是信了。流著眼淚,望著蒙古煙哭著說道,“煙兒,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麽,太妃說了,隻要博果兒過簡單幸福的的生活的啊。”


    宛如不懂,她記得那一日,太妃說了,是要求聖母皇太後挽救博果兒的啊,怎麽好端端的太妃就成了這個最後的兇手了呢?太妃看似不願爭奪一碗清湯的樣子,為何,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卻成就了一種別樣的手段呢?


    太妃說了,隻要博果兒幸福,她這一生就知足了,可為何,到底,她還是不甘心呢?


    看到宛如心裏的猶豫,福臨終是繼續說道,“太妃是放棄了,可是,太妃也如你一樣,她認為朕要害死博果兒,她害怕朕害死了博果兒,所以,她才會派遣來刺客前來打探消息,隻因為她知道,隻有朕死了,博果兒才能活著。”


    福臨看著宛如,一個瞬間,看著宛如眼中對博果兒的眷戀,福臨甚至是有著一種衝動。哪一個瞬間,福臨多麽希望這個眼神是宛如給自己的啊。可是,終究,福臨從來是一個清醒人,更是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他知道,宛如的眼淚,到底隻屬於博果兒一個人。


    那時候,他問博果兒為什麽要救他,博果兒說,“九哥,因為我知道,在宛如的心裏隻有一個你。我知道,不管我對宛如付出了多少,到頭來,宛如的心裏隻有一個你,所以,我選擇了替你去死,隻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死了,宛如會記住我。”


    福臨不害怕和別人比較,帝王的自信讓我知道,不管身處在何地?他都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成就感,那種感覺不管是誰都難以超越的。可是,現在,福臨卻害怕了,那時候他不知道博果兒為什麽這麽說。可現在他懂了。


    博果兒挽救了他的性命,可是,卻奪取了屬於他在宛如心裏的眷戀。


    那一絲絲的眷戀,在今後的生活裏,不管他怎麽彌補,到底,是再也難以超越。人害怕的從來不是活人,而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的身影。


    而現在,福臨知道,他輸了,徹底的輸給了博果兒。


    此刻,縱然是他得到了宛如的人,可到底,是他輸了宛如的心。


    到如今,在宛如的眼神裏,福臨看不到一點的信任。縱然現在,宛如是信了不是他害死了博果兒,可到底,在宛如的眼中,他再也看不到之前所擁有的愛戀。哪些屬於他的,讓福臨引以為豪的東西,隻在一個瞬間,就再也沒有了。


    望著眼前的宛如,她還是那般的年輕,還是如同初次見麵的時候一樣,美麗動人。


    可到底,在宛如的眼中心裏,他是再也看不到她開心和純真,有的隻有無盡歲月的痕跡。似乎,隻在一刹那,在宛如那長年輕的臉上,早已經長滿了滄桑的痕跡。


    都說歲月使人老,可是,或許,使人老的從來不是歲月,而是人心。


    宛如呆坐在那裏,望著眼前的人,突然間,宛如對著蒙古煙說道,“煙兒,塔爾撒在哪裏,我現在很想要進到她,真的很想見到她,我突然間很是懷念弟一次見到她的情形。那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剛剛發生的一樣。”


    “宛如”蒙古煙看著宛如,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安慰這個受傷的人兒。


    “我沒事的,煙兒,我不過是想念塔爾撒了。”宛如微微一笑,望著蒙古煙淡淡的一笑,繼續說道,“我記得那個時候,見到塔爾撒的時候,塔爾撒說,使人老的是人心,從來不是歲月。那時候,我不懂,可現在,卻突然間明白了。相識博果兒不過一年多,可仿佛我已經度過了一生。”


    “宛如,你不要這樣,現在朝堂終於穩定了,你該放心了,這一切和我們沒有關係。你現在是九哥的皇貴妃,到現在,你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的和九哥生活下去,好好的照顧煥兒。”蒙古煙說著竟然有些難過,要說宛如說的何嚐不是她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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