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拿著馬甲,望著宛如,小聲的問道,“可是,娘娘,奴婢穿上了這間衣服,你怎麽辦啊?”


    “我還能怎麽辦,你看看我現在,不要那件馬甲不是很好的麽,來,將這個圍脖也去了。”說著,宛如將脖子上的那一塊白色的點綴都去掉了,剛才在屋子裏穿衣服的時候,就覺得這樣子好看一些,本來很有特色的衣服,非要加上馬甲和圍脖,弄的倒是怪了一些。


    剛才是不想嘩眾取寵,總覺別人怎麽穿自己就怎麽穿,現在有了這個特殊情況,宛如還是喜歡按照自己的穿衣風格來打扮,將衣服收拾了一下,望著佳兒說道,“看看,現在又沒有覺得好看了一些呢?”


    “是比剛才好看,可是,娘娘,這衣服現在倒是不像宮裏的衣服了,看著很是稀奇,娘娘穿成這樣子出席晚上的晚宴會不會?”


    “什麽會不會啊,都說了是給我的晚宴,我當然要和別人不一樣了,要是都和被人一個樣子,那還有什麽意思啊,走了,就這樣吧。”宛如一樂,也忘記了要稱唿自己為“本妃”了,話出了口才想到,看了看身邊,似乎沒有人看到,趕忙說道,“咳咳,佳兒啊,剛才本妃說的話,本妃可不想被第三個人聽到啊。”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謝過娘娘。”佳兒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心裏卻還沒有緩過神來呢,要說自己的這個主子吧,剛才的那一麵還真的很是奇怪,像是一個鬼精靈一樣,可是,到了重要的時候,卻又不是那個樣子,就像那一句,“本妃可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這樣的話就和前麵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一樣。


    “恩,好了,我們走吧。”宛如一樂,就朝著池塘的方向走了過去。


    眼看著人來的已經差不多了,大夥見到了宛嬪都在行禮,遠遠的,宛如看到了宛心和博果兒已經來了,正坐在偏位上,宛如朕想要過去和宛心打招唿,就聽到不遠處蒙古煙的聲音,“宛如,恭喜你終於當上宛嬪了,怎麽樣,宮裏的日子過得很自在吧?”


    “什麽啊,那裏比的上你的雲翳王子。”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雲翳,本來還以為雲翳會來呢,可是,找了半天,還是沒有個人影,疑惑的問道,“怎麽,雲翳沒有跟著你過來。”


    “看你說的,我們才剛迴來不久好不好,雲翳王子現在怎麽可能來,不是說了在遠嫁的時候才能見到的麽?”蒙古煙趕忙扯著宛如過去,小聲的說道,似乎生怕被被人聽到了一樣。


    “哎呀哦,是這樣麽,我才不相信最近你們沒有聯係呢?”宛如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哎呀,宛如,你不要說了好不好,我可沒有告訴任何人呢,你可不要給我說漏了嘴。”蒙古煙趕忙過來想要捂住宛如的嘴,一邊擔心的看著身邊的人,生怕她們聽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可什麽人都沒有說,放心好了。”說著,宛如拉過來蒙古煙,看到蒙古煙的臉上依舊抱著紗布,心疼的問道,“大夫沒有是這傷口什麽時候好麽?”


    “不要擔心啦,大不了就是留個疤,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不在乎了,這兩個我想了想,反正臉感情都沒有,有好的容貌做什麽,前兩天,我看了《三國誌》上麵說諸葛亮的妻子是個醜八怪,但是,她同樣幫助著諸葛亮成就了一番事業啊。”蒙古煙一笑,繼續說道,“我的願望就是可以幫助到雲翳,這就夠了。”


    “是麽,對他,你真的沒有感情了?”宛如可不信,雲翳那麽優秀,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嗬嗬,你真以為我花心啊,愛了兩個人,現在,我可不敢繼續下去了,我要當個賢妻良母呢?”蒙古煙笑著說道,臉上卻燦爛的像是一朵花一樣。


    “是麽,煙兒,你看,林朗啊。”宛如一笑,笑著指著後麵的空地說道,看到蒙古煙立即躲到了自己的身後笑著說道,“我說你躲什麽啊,不是說了不害怕的麽,怎麽躲起來了?”


    “才沒有呢?”正在說著,沒有看到人,蒙古煙生氣的一把推開了宛如,氣鼓鼓的說道,“哎呀,你真討厭啊,叫你騙我。在這樣,我告訴九哥去,別看你現在宛嬪了。”


    聽到蒙古煙的話,宛如的臉色突然一變,腦海裏閃現出福臨的那張臉,卻是極為冰冷的。那張臉,像是和自己相隔了好遠,好遠,讓宛如隻感覺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心裏突然間一顫,難道現在不是麽?想著,卻是苦笑一聲,那個人,終究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他了。


    他在哪裏,宛如已經不知道應該去什麽地方尋找了,隻感覺到心裏不安。聽到蒙古煙問道,“宛如,你怎麽了?”的時候,宛如這才迴過神來,隻是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有的事情,那裏是可以對蒙古煙說的呢?


    宛如這樣,蒙古煙可不信,要是其他的人,說不準還是可以蒙混過關的,可是,到了蒙古煙這裏,卻很懸。蒙古煙靠近宛如小聲的問道,“告訴我,是不是九哥欺負你了,說出來,我替你出氣?”


    “沒有,你想的多了,那裏有的事情,我沒事。”宛如一笑,要說蒙古煙的小腦袋不知道一天都在想些什麽,竟是瞎猜測。


    “才不信呢,快說快說”


    “皇上駕到”正在瞎鬧的時候,聽到太監的傳唱。所有在場的人全都跪倒在地上,宛如和蒙古煙也趕忙跪倒在地。


    “大家都起來吧,上座吧。”宛如抬起頭來的時候,真好看到福臨。但是,她看的卻並不是福臨,而是福臨身後的一幹人等。所有的後宮妃嬪都跟在了福臨的身後,而獨獨她自己站在這裏。正在發愣的當下,所有的人都坐到了準備好的位置上。


    “宛如,我們也去坐下吧?”看到宛如還站在那裏發愣,蒙古煙推了推宛如,也不知道今天的宛如到底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讓蒙古煙總是覺得宛如心事重重地。按照道理說宛如晉升了宛嬪該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啊,怎麽好端端的宛如一臉的不開心呢。


    “恩,好的,我知道了。”宛如一笑,正要去坐,可是,卻沒有人對她說過她應該坐到那裏啊,看到福臨身邊的妃位都已經坐滿了人。獨獨隻有福臨的身邊還有一個位子,可是,皇後都在旁邊坐著,她怎麽可以坐到皇上的身邊呢,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好。


    迴頭看了看佳兒,卻看到佳兒站在人群當中,壓根就過不來。心裏正在猶豫要怎麽辦,看到蒙古煙朝著王公大臣的席位走了過去,宛如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坐到那裏,畢竟,後妃的席位上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位子。


    “宛嬪,過來坐吧,今個是朕為你舉行的晚宴,朕身邊女主人的位子定然是你的。”看到宛如的囧樣,福臨淡淡的一笑,本想要看看她到底要怎麽辦,可是,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到她出醜。說著,走了下啦,走到宛如的跟前,伸出了一隻手。


    看著福臨伸出來的手,宛如確實不想要將自己的手放進去的。首先不說自己對福臨感覺宛如不願意了,再說,宛如本來就不是一個高調的人,當著這麽多的人福臨走下來拉著自己,那不是將自己推向那涼薄之地麽,之後再後妃眼中,還指不準將自己當成什麽樣子呢。


    宛如站在那裏,一動都沒有動,所有的人都將目光匯聚到了這裏,宛如卻站在那裏,一直徘徊著自己該怎麽辦?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真的要讓朕下不了台階是麽?”福臨看著宛如,冷冷的說道。


    麵子,宛如一笑,原來他這麽說並不是因為寵愛,隻因為帝王那可憐的麵子?一切隻因為今晚是宛嬪的晚宴,所以他才走了下來,才伸出了自己的手是麽?


    一時間,宛如隻感覺那麽可笑。終到底,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要的不過是帝王可憐的麵子。


    好,這一切既然是他想要的,那麽,她作為宛嬪滿足他。誰讓此刻的她是他的妃。


    心裏一沉,終究是將手放到了福臨的手裏,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既然是你的妃,但凡是你想要的,我滿足你。”然後,跟著福臨,在眾人的矚目當中往那最高的位子走了過去,臉上稀疏的帶著笑容。然而,卻沒有人知道,宛如內心的掙紮。


    微笑的看著眾人的目光,遠遠的看過去,別人都以為是董鄂宛如和皇上之間親密的低語。後妃以及皇後的臉上帶著是咬牙的嫉妒,而在蒙古煙的臉上帶著的卻是祝福。可是,誰也不知道,牽著手的兩個人的心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有的隻有淒涼。


    牽著宛如手的福臨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冷冷的帶著宛如到了座位上。一直等到戲台上的戲開始了好一會,福臨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本來朕以為愛妃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卻不想,愛妃來的分外的早,連衣裳都穿的這麽獨具風味。”


    那語氣裏分明是帶著諷刺的,宛如這才想到剛才後妃都是和福臨一起來的,可是,獨獨自己是來的那麽早?想到哪佟諾溪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不願意和自己一起過來,想到這裏,心裏不由的添了一份的堵。抬起頭朝著佟諾溪的方向望去,卻看到佟諾溪也看著自己,正在端起一杯酒,饒有興趣的喝著,嘴角卻帶著嘲笑的意味。


    想到自己就這樣被人算計了,宛如的心裏很是不舒服。她可咽不下這口氣,收迴目光,正想要說什麽,卻看到福臨一直盯著自己的衣裳看,不由的低著頭也端詳起來自己的衣服。本來還以為有什麽不對勁呢,卻不想好好的,沒有什麽不對啊,抬起頭來,不由的問道,“怎麽了,衣服沒有什麽問題啊。”


    “愛妃的膽子可真大,連朕賞賜的衣裳也敢不穿,你真的很好。”福臨說著,將頭轉向了戲台,不願意多看宛如一眼,心裏卻在氣惱,也不知道這個董鄂宛如是故意還是怎麽的,好端端的妃要將自己弄的與眾不同。


    一直以來福臨都認為宛如不是那種喜歡和別人攀比的人,卻不想,到了現在,看到宛如別出新裁的衣裳,心裏卻填了一份的堵。福臨從小就是生長在宮闈之中的,女人之間的嫉妒心理福臨不是不知道,也知道被後宮的女人嫉妒意味著什麽,可是,偏偏,這個董鄂宛如妃要和自己作對。


    那麽,很好,可能自己今天做的很對吧。為了一個宛嬪娘娘宴請王公貴族,讓他們看到宛嬪的風光,想來董鄂宛如該是很幸福的吧,更是開心的吧。按照道理,滿足了宛如的虛榮心,福臨應該感覺到滿意。舉辦這樣的晚宴本來就是為了讓宛如開心,可是,福臨的心裏卻平白的加了一份難過。


    這樣的董鄂宛如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改變什麽。


    作為帝王,他能夠給董鄂宛如的,隻能是這樣無上的榮寵,那一份的虛榮。


    看到福臨的臉,宛如隻是一笑,怎麽,他是在嫌棄她的這身衣服麽?


    可是,為什麽呢?宛如卻也不懂了,他要的不是他帝王的麵子麽?今天是福臨為她的宛嬪特地準備的晚宴,那麽,她標新立異的衣裳有什麽問題。她並不感覺到這樣的衣服有什麽不對,相反的很是漂亮,宛如坐在那裏,甚至打死可以感覺到,王公大臣所帶來的女眷所發出的讚歎聲,那是羨慕,也是嫉妒。


    宛如知道,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王公大臣所帶的女眷欣賞她的衣服。這樣的衣服,大清國隻有著一件,該是夠標新的了。像是佳兒說的,物以稀為貴,皇宮不缺少貴重的衣裳,但是,有一點卻是少得,那就是標新立異,隻有標新立異了,才能吸引帝王的目光。現在,宛如穿上這樣的一件衣服,就是為了福臨那可憐的麵子,可是,福臨這樣的神情又是什麽意思。


    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對,福臨說道宛如大膽,說的是她竟敢忤逆皇帝的意思,換了衣服,不是覺得衣服不好看,而是因為見到這樣的衣服,福臨覺得宛如沒有尊重自己。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宛如確定。於是,淡淡的一笑,“皇上的話錯了,臣妾穿的就是皇上賞賜的衣服,皇上的賞賜的衣服臣妾從來都不該擅自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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