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的目光,天下人的想法,也從來都不在我注意的範圍內。


    而我平生目光所及,隻有你一人。


    那夜我喝了很多酒,稀裏糊塗地跑去關押著你的鳳儀宮,我不相信你會對我這樣狠心。


    我下了所有的賭注。


    我喝的酒,是讓人忍不住與異性合歡的助興酒,還喝了那麽多,身體熱的快要爆炸了。


    如果你不同我……那我會死。


    我承認,這樣做,是有一部分逼你的想法在內,但是更多的,是我想告訴你:我在用生命愛你。


    推脫半晌,你終究是答應了。


    我體會到了人間極樂,也體會到了人間疾苦。


    那夜,我根本沒有睡著。


    我一直醒著,假裝自己在睡,想緊緊摟著你,因為我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可我終究是沒能留住你。


    你的父親來了,三言兩語便能把你騙走,我真的很想睜開眼睛攔住你,可是在聽到你說的那些話以後,我製止住了自己的行為。


    你說。


    “父親……可否再答應女兒一件事。”


    “麻煩父親……幫我把江翊的記憶清除掉,我不想讓他記得今晚的事情。”


    -


    她甚至不想讓自己記得和他翻雲覆雨的一夜,怕自己以後想起會更加懷念她。


    那麽溫柔的她,我怎麽舍得辜負。


    “你用所有溫柔讓我放你走,便如同用鋒利的匕首深挖我的心髒。”


    好。


    放你走。


    我答應你就是了,可你千萬別……別再不高興了,我真的好心疼。


    -


    好在老丈人是個狠人,沒有清除我的記憶,想讓我記著和檸七的點點滴滴,好用一生來懺悔。


    我真該感謝你。


    可我還是沒忍住,出宮去尋你。


    在楚倌樓裏,我見到了你。


    千裏相思抵不過瞬息一見,我真的好想上去擁抱你,讓你再也不能逃離我的身邊。


    可惜。


    你當著我的麵,對另一個男人那麽親密。


    我真的是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你居然為了讓我離開你,做的這麽過分。


    笑的是,你怎麽會以為,我相信你的演技。


    見過兇猛野獸的女人,又如何會委身於尋常家犬。


    我走。


    隻要你好,我就走。


    師父說什麽,徒兒都會聽的,隻要你好,我心便安。


    -


    這一生的遺憾有太多太多。


    後來的我,沒有再碰任何女人。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治理國家上,在外人眼中,我宵衣旰食,兢兢業業,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可隻有我知道。


    我真是在故意讓自己忙起來。


    因為一旦閑下來,腦海中就會出現你的身影,怎麽都揮之不去。


    師父啊。


    你可真的是我刻印在心底的女人。


    -


    後來,隨著年歲的增長,我也開始逐漸衰老,以往的年輕氣盛不在,隻剩下一具慢慢枯萎的肉體。


    我開始感謝你。


    還好你那麽早就離開了我,沒有看到我這副垂垂老矣的模樣。


    你如今還是年輕如常吧?


    我這爬滿皺紋的身體,還如何能配得上你??


    現如今,哪怕你站在我的麵前跟我和好,我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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