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默默轉身,用屁股對著兩人,滿滿都是委屈。


    小黑為什麽還不迴來,說好的為遮風擋雨呢?說好的不離不棄呢?


    騙紙,大騙子。


    她都被人喂狗糧了,還不迴來!


    哼哼哼!她要撕掉那個什麽狗屁欠條,才不要答應他那個什麽條件呢。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係統,她還是會幫宿主記得她和她男人定下的承諾。


    如果那個男人違約,她一定要代表宿主消滅他,如果宿主違約,她……嗯,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


    此刻,被白九惦記的黑魑已來到神界,麵前是巍峨聳立的神界之門,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有來過這裏。


    這裏,是她身死道消之地。


    這麽多年,神界之門未有絲毫變化,兩邊的柱子上分別鑲嵌赤金真龍,“神界”二字,即便隻是那樣刻在石碑上,依舊散發著無窮威壓。


    若是一般人,還沒有靠近界門便被震懾,不敢靠近,但黑魑不同。


    神界,於神而言乃是清修之地,於魔而言,是傷心之地。


    所以,分居兩地,天之北,地之南。


    踏入界門,黑魑眼前出現一女子,她一身紅衣,自信,張揚。


    黑魑伸出龍爪,扶上女子鬢角之際,女子忽然倒下,身影變得虛幻,直至消失。


    黑魑眼神木然,初墮魔時,他也經常站在此地,這裏,是唯一能見她片刻之地。


    神殿之中,帝澤透過水鏡看著眼神木然的黑龍,隨之,揮手,水鏡消失。


    每日,矗立在界門的魔多了去了,帝澤隻是一掃而過,即便如今這位是曾經的神帝。


    作為新一任的神帝,帝澤自然知道上一任神帝的一切。


    上一任神帝,名號帝魑。


    如“帝魑”二字,帝魑一生癡情,為一女子墮入魔道。


    帝澤唏噓的同時,心有戚戚。


    每日,他看這些魔的下場,何嚐不是在看自己的下場,笑別人癡,最癡的,莫過於自己。


    正當帝澤準備離開神殿,一個清冷的女聲自帝澤腦海響起。


    “領他來見本座。”


    “是。”帝澤恭敬點頭。


    神界,雖不像凡界有那麽多尊卑禮教,但他們敬重強者,封號是實力的象征。


    下神、神君、神尊、神帝、帝君,每一個階層都是一種超越。


    自神界出現至今,神界唯有一位帝君,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隻要提及帝君,便是她了。


    對那些下神而言,他們都不知道帝君的性別,隻知道神君有一位帝君罷了。


    即便到了帝澤的地位,他也僅是有一個與帝君交談的機會。


    帝澤親自將木然的黑魑領到了帝君殿,中間沒有與黑魑有半句交談,將黑魑帶到後,帝澤離開。


    “進來吧!”清冷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召喚。


    黑魑沒有憂鬱,跨進帝君殿,“這麽多年,你一點都沒變。”


    隻見女子一身白衣,斜躺在水池旁邊,手中一隻竹筒,竹筒自池中打起一桶水,又慢慢倒入池中,池中有兩條錦鯉,圍繞著滴落下來的水紋旋轉。


    “你變了,又如何?”女子沒有抬頭,依然專注於低落的水滴。


    黑魑無法凝聚人形,盤旋在假山之上,“我不跟你打啞謎,你知道我今日前來的目的。”


    女子沒有抬頭,竹筒中的水依然低落在水麵,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知道你的目的又如何?”


    “有沒有人說,和你談話很累?”黑魑吹了一口氣,那兩隻錦鯉遊走了。


    女子打水的動作一頓,她都許久沒與人交談,又有誰會說與她談話累?


    再說,與她談話,沒有人敢質疑她。


    “你嚇到他們了。”女子聲音依舊淡淡的,沒有絲毫起伏,剛才的停頓仿佛從未發生過。


    “你真不管你那個徒兒了?”


    黑魑覺得,如若他不主動開口,他們永遠談不到他今日所要談的問題上,就算主動開口,也繞不到問題上。


    “我的徒兒不是好好的?”


    黑魑知道,女子說的不是梵語,他還想說什麽,卻聽女子說:“帝魑,如果我不管他,情魂便不會進入三千世界之中。”


    女子撩起一滴水在手中把玩,“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下了,黑魑也不多待,他來,隻是想知道她的態度,既然她還記得梵羽,一切還有轉機。


    黑魑離開,他剛才停留的假山上出現三個字——結緣石。


    女子衣袖一揮,三個字自假山上消失。


    竹筒再次出現在女子手中,水一滴滴的往池中低落,原本清澈的池水變成血紅色,池中的假山,變成一塊圓潤的石頭,散發出紫色的光芒,又漸漸暗淡。


    “梵羽,有點期待我們見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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